下午6点,一个城市里的人最开心的时间。忙碌了一天的人们,踏着轻快的步子向家里走。左天佑躲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身子缩成一团,像个乞丐一般的看着巷口来来往往的人们。
就在几天之前,这个时间段本来是左天佑最快乐的时光。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会和钟语蕊或者赵伟走出学校,心情舒畅的赶回家帮助奶奶做事情。没想到就几天的功夫,世界全都变了。
现在的左天佑身无分文,所有的钱在给奶奶办丧事的时候全用了。昨晚杀了金毛,虽然已经尽量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但警察会查出是自己干的么?就算查不出来,但从金毛父亲的口中得知,警察昨晚已经因为他打伤金毛的事而开始找自己了,今天他们还在继续行动么?
所有的疑问都不得而知,一想到穿着制服,带着手枪手铐,神情冷漠的国家机器正在找自己,左天佑就感到了一阵害怕。他是弱者,而弱者恰好是要被这些强势的事物所伤害的。他不敢出去,不敢在街上走。只能躲在这里,却不知道要躲到什么时候。
“咕???????咕???????”那是肚子里传来的声音,想是在对左天佑虐待自己所进行的抗议。仔细想起来,从昨天下午夏晓雪请自己吃了一盒盒饭,到现在已经一天了,左天佑什么也没吃。没钱,又不敢到处走动。他原本还可以去找t谭三打拳,可是一来那样太危险,二来那实在不是自己想干的事情。干什么都好,可是去了那种地方,怕是莲花也难以出淤泥而不染了。左天佑想着自己,怕是快要死了。
“铛??????”一个硬币落在了左天佑面前,左天佑抬头一看,一个中年女人正怜悯的看了自己一眼,丢下一块钱的硬币,快速走开了。原来她把自己当成乞丐了。左天佑看着那硬币,心里挣扎着。
我是拿还是不拿?拿了,自己就真的成了乞丐,失去了做人的尊严,需要别人的施舍了。但这一块钱,起码可以买个饼让自己不至于饿死。我应该拿吗?左天佑看着钱,心里不停的斗争着。
突然,一只脚飞速的踢了过来,把这枚硬币踢了老远。如此的粗暴动作,难道是自己的仇人,或是来找自己的警察?左天佑条件反射般的站了起来,向眼前的这个人看去。
只见空旷的小巷中,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他站在左天佑面前,看样子好像三十岁出头,脸上有一块明显的青色胎记,使原本看来还应该比较英俊的脸显得有些丑陋。他嘴里叼着一根烟,嘴角向上翘着,好似并没有什么恶意。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百元大钞,正在准备递给左天佑。
他是谁?
“想要钱吗?”男人翘着嘴角,一脸坏笑的看着左天佑。
左天佑没有说话,警觉的看着他。
男人自己笑了笑,空闲的左手把烟从嘴上拔下来,丢在了一旁。脚下继续向前一脚,把落在地上的硬币踢得更远。
“我小时候也是和你差不多,但是我知道,再苦再累,也不能去当乞丐。”男人上前一步,把双手放在了左天佑的肩头,笑着说道:“小兄弟,我刚才在你后面,注意你好久了。看你手上的肌肉,就知道你不会是个普通人。怎么样?跟我一起干吧。虽然你年纪大了点,但是只要我亲自训练训练你,你绝对是块好料!”
“而且???????”男人松下放在左天佑左肩的右手,把手里的百元大钞在左天佑眼前晃了晃,“只要你跟我来干,不过是现在这一百块钱,以后还有许多的钱是你的。你,绝对能比上班的那些人挣的多。”
说罢,便把钱向前一送,要送到左天佑手里。
左天佑没有接过钱,虽然自己有些心动,但还不至于如此的冒失行事。他向男人问道:“你是干什么呢?”
“呵呵。”男人笑着。
“在你没有答应之前,我可不能告诉你。只能这么给你说罢,有些违法,有些危险,但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男人压低了声音对左天佑说道。
“危险到无所谓,但是违反的事情,我不想做。”左天佑完全没有考虑的就脱口而出。
“笑话!”男人笑了一声,“这个世上的法律,都是强者设计来制约弱者的。想发财的话,你就必须要违反。安分守己的话,你就等着每月随便领点工资了吧。”
男子笑罢,再次看了左天佑一眼,眼睛中闪过一丝的诚恳,拍着左天佑的肩头说道:“小兄弟,我看你的第一眼起,就觉得你是个做大事的人。当然,你也可以为了所谓的道德不答应我。但我观察了你一会,猜你可能因为有什么困难而不敢乱出去走动。因而,你要是不跟我干,你很可能就要饿死了。道德和肚子相比,哪个更重要呢?”
左天佑看了他一眼,不可否认自己有些被说动了。是啊,从小学校就有思想品德课,自己也是基本按照上面的来做的。严于律己,宽于待人。爱长辈、爱同学。可是今天看来,自己到底得到了个什么东西?遵守这些有什么好处?难道自己真的要就这么去饿死?
左天佑想到这里,对男人说道:“那总要让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吧?”
男人点点头,说道:“呵呵,好啊。你这小兄弟居然这么麻烦,我平日里可都是别人求我收徒弟的。我先带你去看看我的房子,你就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了。”说罢,指了指路口,朝前走去。
左天佑有些犹豫,不知道这男人到底会让自己干什么,站在原地没有动。
男人回头,摇了摇头。“放心吧,你出入自便,我还不敢强迫你替我办事呢。走!”说完,一直手伸了过来,搂住左天佑的肩膀就带着他向前走。
左天佑已被他说动,跟着他走了出去,走向了自己的另一段人生。
四周的天空已经慢慢的黑沉了下来,夜色已经将整个龙城笼罩。城市的每个角落,都是一段段犯罪的开始。
左天佑坐在男人的桑塔纳里,车快速的朝市郊开去。车里放着阿杜的《Andy》。在那个年代,阿杜仿佛一夜之间红了起来,大街小巷,夜市之上买盗版磁带、CD的地方放的都是。一副沙哑的嗓子,让人突然找到了一种沧桑的感觉,于是沧桑的和不沧桑的人都买来听了起来,好像找到了知音一般。
“总是不服输,
永远要比别人快。
在你前方是否有你要的未来?”
这是左天佑第一次坐轿车。左天佑听着歌,在奔驰的汽车中思绪不断。前方灯火辉煌,自己的未来究竟在哪里?这个男人,究竟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