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宇宙之中,漂浮着一座宏伟的宫殿,整个宫殿散发着金色的光芒,与周围黑暗的景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宫殿内头戴珠钗、左脸上戴着镶嵌蓝色碎钻的黄金面具、身披红黄袍的女子站在汉白玉雕刻的桥上,观望桥下的芸芸众生。
时代更迭、曾经的家园早就物是人非,女子在此逗留许久,直到殿内传出了剧烈的声响,这才离去。
这个世界是由空间、时间相互制约而形成的。早期的人们通过四季的变化,来判断一年,一而得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等规律,甚至由此引发更多的自然规律。直到一颗陨石坠落,人们从陨石中发现一种特殊材质的东西,名为錫,经过能工巧匠不断尝试,最终研究出新型的时间观测仪器——日晷。后经过千年演变,日晷发生了变化,巧匠们精心研究出更多的日晷、月晷及星晷。久而久之,世界出现了战乱,其因由于日晷时间不一,作息不一,人人各执一词,纷争由此开始。更有人巧借这次混乱,开始实现自己的欲望,一统九州。这次战乱历经八年,终被九位少年所破,之后九位少年各自统领一州,消除九州内的星晷、及多余的日晷,只留下九面日晷。
随着时间飞逝,已过千年,九面日晷,如今现世的只有八面,第九面无处可寻。而我们的故事是从千年之后的某个酒楼开始的……
在距离豫州莫府一百里远的某城镇某街道某一处酒楼中,有一说书先生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关于日晷的传闻“…….日晷是由晷针及晷面(刻度的表座)组成,利用太阳的投影方向来测定并划分时刻,因而每一个日晷,他的晷针、晷面皆不同。目前现世的日晷有八面,这些日晷分别由皇室、世家守护着,像咱们这种普通人可算是难得一见,除非在某种特定的时候,或许,能有幸远远地瞻仰一番。说到这,老朽不才,曾在十五年前无意间见到其中一面日晷,那日晷散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光芒所到之处,都透露着死亡的气息,那种令人窒息的恐惧感,令老朽至今还记忆犹新…….”
台上的先生不管台下众人的神情,依旧沉浸在往事回忆中,而台下除了个别几个,听着头头是道,其他人各玩各的,直到一位十来岁的奶娃娃实在忍不住便大声说道:“先生,自您来这说了三日的日晷,着实有些听腻了,今日能不能说点别的,我后面的情节不用您说,我都可以说出来,您是不是又要提那面日晷有何特别之处,及他的守护者是谁?诸如此类的?”
“咳咳,这个。”
看着台上尴尬地老者,角落里的红衣女子剥着瓜子附和道:“就是,还是说,您就只知道这个?”
素衣老者挑了挑眉,瞪了一眼红衣女子,清了清嗓子“咳咳,诸位,诸位,莫急,请听下文。刚刚只是老朽回味下,不过,今日,咱就不说现世的八面日晷,就说说那未现世的那面日晷,也就是传说中的第九面日晷。”
“先生您又在胡言乱语了,这世上只有八面日晷,谈何有八九面,若是真有第九面,各世家岂能相安无事,怕是早就‘兵戎相向’,如同当年的孙家。”
提到孙家,底下的众人窃窃私语,台上的老者打量着刚刚说此话的年轻男子,见此人虽容貌普通,但他那漆黑的眸底有着深不可测的幽光闪烁,一股莫名的寒意隐隐泛起,总觉得此人的到来,会给莫家带来灾难。
眼瞅着台下众人越谈越激烈,台上的老者连忙缓过神来,镇定自若地看向众人,继续说道:“诸位确实是有第九面日晷,但那面日晷应该不能称之为日晷,而应该称为月晷。有传言他比其他八面日晷更早存在于这个世界,也有人说他是继日晷之后而产生的,具体如何已经无所考究了,不过有一个信息是准的,相传他因月而生,没有晷针,只有晷面。不过听闻那面月晷至今尚未解封,其原因有说是尚未寻到有缘人,也有说他尚未启蒙,需要特定的祭坛才能开启。至于,是真,是假,尚未可知,不过据闻但凡能启动月晷之人,具有斗转星移,穿梭时空,改变过去、未来之能。”
“先生,莫不是在诓我们,其他八面日晷皆无此能,这区区月晷竟有如此能力?倘若真有此能,各大家族怕不是早就争先恐后寻找着,这些年怎会如此太平?”
“你怎知他们没找?”
众人疑惑的看向台上的老者。
老者玩味地看向众人,不知是台下众人过于愚钝,还是一时没了兴致,拿起放在右边的乌雀扇说道:“早在十五年前他们就曾经疯狂地寻找过,一无所获。直到后来意外得知月晷将在十五年后的莫家现世,这才消停。表面虽消停了,暗地里可没停着。”
看着台上寓意不明的老者,众人越发糊涂,一青衣小哥起身问道:“莫家?可莫家早在十五年前就隐世了,各国、各世家寻找多年,至今下落不明。”
“是真的下落不明吗?”老者戏谑的看向众人。
一时沉默许久的众人不知该如何问起时,年轻的男子手指敲打着桌面,缓缓说道,众人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觉得是个好看的人。:“若真是如此,其目的是为何?等待时机夺取月晷?”
年轻男子身旁的粗壮大汉说道:“很有可能是,毕竟月晷的能力相比其他日晷来说更吸引人,若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现如今刚好是莫家隐世的第十五年,可这莫家尚在何处?”
提到莫家,众人不由得往台上望去,原本在台上的老者,不知从何时起就已经离去,只留下桌上未燃尽的沉香。
与此同时,城门口出现一位身着布衣满脸皱纹的说书先生,回头看看确定没人跟来,转眼变成十八九岁的少年,而跟着少年身后还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少女看着眼前抱着这几日赚来银子的少年及跟少年身旁的银蝶,叹了口气说道:“莫时,咱们莫家如今穷到要靠你说书赚钱了吗?瞧你一副市斤小人的模样,要是被长辈们知晓,定要受罚!”
莫家看似与其他家族相同,但又不同。家族虽庞大,重男轻女的观念依旧存在,男子姓莫,女子姓南。这是历来的规矩,更是亘古不变的规矩。只不过这些年因为莫老太太的缘故,重男轻女稍微淡了些,可再怎么淡,其根本依旧未变,只是子孙稍微轻松些,孩子们也欢乐些,当别家子弟还在念书时,他们莫家的孩子们早就越过几条山岭,独自闯荡,体会人间情暖,世间百态,知晓一粒米都弥足珍贵,这导致每个孩子格外珍惜粮食,从不剩饭。
少年听到少女的问题,眉毛挑了挑,下意识护住怀里的银子,“你以为我想啊,还有,你,可别打这银子的主意,我可不会分给你的,这可是未来用来养家糊口,娶媳妇的。你,别那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要知道自从祖母十五年前带着一家老小隐世之后,咱们莫家就没了经济来源,吃穿哪个不是要花钱的,要不是以前老祖宗留下巨款,不然咱们早就饿死了,还能到现在?”
“呵呵,是啊,巨款,坐吃山空几千年,咱们定不会饿死的。我看你就是闲的,想找点事做。不过,说真的,月晷真的要在莫家现世?”
“不知道,不过咱们老祖宗找了几千年都没找到月晷,怎么可能说现世就现世,你是不是傻。”素衣少年像看傻子的模样看着少女。
“也是,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待在府里,坐等一一回来。”
“那丫头要回来?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出来了?”。素衣男子惊讶道。
“是不是西边,我可不知,我只知道咱俩偷溜出府时,伯母似乎就在忙着准备什么来着,不然也不会放任你在此,说书说三天,早在离府那一刻就将咱两捆了回去”。
“咳咳,那个,不过细想来她俩也真的是很奇怪,自五年前吵架之后,南一就一直待在云间月,从未出山,这次回来恐有大事发生。”
少女闻到一股八卦味,眯着眼看着眼前的少年,“大事?看你的样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老实交代。”
素衣少年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我怎么可能知道些什么,这段日子你不是一天到晚跟在我身后,即便我想做,我也做不了,对吧。”
“这倒是,我可警告你,你那个宝贝,少用,每次用都得养个把月,要是被我发现你偷偷用了,休怪我不念兄妹之情。不过话说,关于五年前的事情,前些日子听龙老爷子身旁的小厮说道,据说当初那二人吵完架之后,一一连夜就赶回云间月,第二天便去金泉湖湖底闭关。要知道这金泉湖底除非闭关人自行打开,不然谁也进不去。谁知半年后伯母在某天晚上不知怎的突然跑去云间月,大闹一场,据说当时的现场可是一片狼藉,最后还是龙老爷子出面,与她说了些什么,伯母这才从云间月离去。回到莫府之后,对莫言的态度似乎变了,有点冷漠,除了冷漠,还有点什么,对,一股恨意,瞧你那什么表情?”
“说,你什么时候跑去云间月的!过分了,我每次出来都带着你,你出去竟然不带上我!”
“你的关注点是这个?”
“不然呢?小白菜啊,地里黄啊,含辛茹苦的养大的妹子,却只想自个,小白菜啊,.......”
少女看着捶胸顿足的兄长,无名之火直冒,“够了,原以为几年没见,起码脑子长全了,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希望!”
“你什么意思?”
少女着实不想打理这个笨蛋,但一想到要是此时不解释清楚,这家伙绝对没完没了,扶着头无奈道:“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亲哥的份上,真不想搭理你。我可没你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不就是在你跪祠堂的时候,龙老爷子身边的小厮跑到府中,被我无意撞见,我便跟他闲聊几句,无意间提到此事,便知晓后面的事情。”
“祠堂?我跪祠堂的时候,原来你那时候就已经回来了,还骗我说是刚回来的,没看到我被训的场景!”
“呵呵,不是怕你在自家妹妹面前丢了面子嘛,随口撒了一个谎。”
“是哦,我可是饿整整三天!”
“我哪知道那次祖母将祠堂所有祭品全没收了,连一个渣都没剩下。再说,这事也不能怪我,主要还是怪你自己,正当光明翘家,翘家也就算了,与许家的小公子当众骂街,被祖母逮的正着,祖母失了面子,罚你跪祠堂三天,若是我,定让你跪十天半个月,也不为过,毕竟祖母还为这事忧心许久。”
“你还有理了,还有你跑什么,站住!”少年刚打算追上去修理红衣少女,却被城门口不知哪来的狂风,将两人带走了。
狂风停后,某客栈的一扇窗户打开了,走出一位中年妇人,凝望着刚才两人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旁边的喝水的老者,“您当真不去莫府看看少主,若我推算的不错,少主体内的那股力量即将苏醒,盼望许久的他即将回归,孙家的大仇终于可以报了。”
“没事,有刚刚那个孩子在,出不了什么乱子的,咱们就好好做自己的事情。至于孙家的大仇老朽自有主张,莫要干涉。再者老一辈的事情,牵扯小辈算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让这些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们去评理、跟他们讲道理?岂不是让世人笑掉大牙!要知道老朽爱面子的很!唉,老了老了,越怕人说喽。”
“是。”
老者见妇人表面虽应付着,但眼中的恨意依旧流露出来,叹了口气,缓缓走向窗边,看着窗前的银杏,老者沉思下,说道:“这银杏果快熟了,代萱你一会儿去采一点,好久没吃银杏果了。”老者下意识吧嗒下嘴,眼睛直盯着不远处熟透的银杏树不放,似乎在寻找哪棵银杏果最多最大。
中年妇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转变态度的老者,收起外放的恨意,内心想,或许这就是自己止步不前的原因,自己永远无法达到面前老者的修为、心境。“您就会使唤人,上上回您惦记月桂酒楼的桂花酒,喝了整整十大坛,一分钱不给,还讹人家,若不是苏拾好脾气,早就将您老人家扔出去了。还有上回非要去梅兰阁听戏,最后嫌人家剧本不好,又撒泼又打滚的,若不是苏拾在,您啊现在还在梅兰阁打杂呢!您这回倒好,又惦记上人家银杏果了,说吧,您老人家又想整哪出啊?”
老者擦了擦嘴边的口水,摆出一脸正经的模样说道:“代萱,你啊,还是没学会,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那月桂酒楼的桂花酒,我可是留下改良偏方,现在生意不要太好,收益可是日益增长。再看梅兰阁的戏曲,我虽没给他留下什么的,但我起码告诉人家,戏难看,糕点难吃,完全没有‘她’在的时候好看,没事回头跟老师傅学学,还没学精,就跑出来丢人,丢的可不光是他自己,还有‘她’。人啊,可不能忘本!本是根,忘记了,后人再想恢复可就难了!”
言外之意指的是她?还是他?代萱有些迷糊,而老者见妇人发愣之时,打开了门,临走时还不忘提醒一句,“一会儿你去东北角那棵银杏上采,那果子大,吃起来贼爽”,说完丝毫不顾妇人无语的表情,直接走了出去。
中年妇人看着东北角那棵银杏,低声说道“不知是你倒霉,还是我倒霉,遇上这么贪吃的老爷子,不过采你果子实属抱歉,谁让你被我们家老爷子看到了,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喽。”随后一口诀念出,刮起一阵强风,果农即便想抢救,也无能力救下,谁能与‘天’斗,只能怪自己倒霉,眼瞅着,树上的果子一颗不剩,就在埋怨时,一张张银票从天飘落下来。果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被大能甩了,骂骂咧咧地拾起银票,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