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与柳含烟告别后便立刻赶往焉支山。
路上一群年轻人不免问起“九天玄女”的来历,马逸叹道:“她当年可是武林中一代传奇人物。说起来其人在武林中委实如昙花一现般只不过匆匆十来年,之后便杳无芳踪,老夫也无缘一瞻仙颜。可是在此期间江湖上掀起的风浪只能以‘传奇’二字来形容。”
阿珠娜一时兴起,不由催问道:“如何传奇了?”
马逸回忆道:“‘九天玄女’殷素棠,容颜如玉,武功胜天,从无人知晓她师承何人,似乎在朝夕之间她的名声便传遍了大江南北,只因她在短短一天内就仅凭一己之力挑落了北方六省绿林燕山三十六大寨的总寨。那时燕山三十六寨是何等威风霸道,横行江湖无恶不作,可偏偏折在一神秘的年轻女子手中,那女子便是殷素棠了。据说那一战极其惨烈,三十六寨弟子死伤无数,而殷素棠却毫发无损,最后竟逼得总寨寨主申飞虎当场解散寨中所有兄弟,并立下重誓从此金盆洗手隐退江湖。”
阿珠娜喜道:“看起来这殷老前辈侠肝义胆是个好人,她后人必定差不到哪去,雪儿妹妹有救了!”
“也不能这么说”,马逸再次陷入往事:“殷素棠性格偏激,亦正亦邪,她既能因看不惯燕山黑寨鱼肉百姓而出手除恶,也曾有过仅为了一言不合便废了昆仑俗家弟子武功的惊世骇俗之举。”
“那又是怎么一回事?”众人好奇心又起。
“那会的昆仑盛况远非今日可比,门徒众多,甚至还收了很多俗家弟子。彼时昆仑分东昆仑和西昆仑,连三岁儿童都唱道:泱泱昆仑派,东西分两宗。东俗道居西,武林归大同。当时俗家弟子俱源自东昆仑,其中尤以‘潇湘剑客’楚翊最负盛名,被誉为昆仑俗家第一人。”
“如此大人物都非九天玄女之敌吗?”在场之人半信半疑。
马逸未作正面答复,仍按着记忆之序娓娓道来:“楚翊年少风流,又兼系出名门,身手了得,自是眼高于顶,寻常女子根本不入他的眼。谁知某日他途经华山南峰时,偶遇恰巧在华山极顶落雁峰‘仰天池’静坐悟道的殷素棠。”
“她好端端的去那作甚?”阿珠娜奇道。
南宫牧野巴不得在她面前表现一番,抢着说道:“落雁峰系华山之巅,相传峰顶有一天然石凹,宽不盈尺,长约三尺。令人称奇的是池水清澈见底,无惧旱涝,终年不溢不枯,与日月同在。其奥秘据说全因‘仰天池’距青天近若咫尺,仰承天露,故而为习武之人参悟上乘内功的绝佳修炼所在。”
阿珠娜打心眼里佩服南宫牧野学识广博,嘴上却故意哼道:“算你有点见识。”
南宫牧野喜滋滋的,只听马逸又说道:“话说楚翊一见殷素棠便惊为天人,又知她居然是天下闻名的‘九天玄女’,当即心生爱慕,继而大胆示爱。”
韩骞尧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桑青霓,轻叹道:“才子佳人,本该是良配。”
马逸看在眼中,微微一笑道:“可惜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殷素棠丝毫不为所动。想那楚翊素来高傲惯了的,陡然逢此挫折,又气又急,言辞未免有失分寸,惹得殷素棠颇为不快,最后两人竟在华山之巅动起手来!”
“最终楚翊败了?”原本一言不发的芸娘突然追问道,神情间不无惋惜,在她眼里,男女之情便如她与师兄司徒空那般水到渠成,极其自然。
马逸叹道:“不错,楚翊败了,听说败得极惨,在九天玄女手下没走过七招。他恼羞成怒,对方明明已放他一马,他却突施暗袭妄图扳回颜面,最终触怒佳人,愤然废了他一身武学。”
“那昆仑派岂能善罢甘休?”
“自然不能,彼时昆仑掌门广成子道长还算识大体,自知楚翊有错在先,可他门下一干弟子却不甘心受辱,陆续有人违背师命,暗中下山,挑战殷素棠。”
“这些人的武功也被废了?”
“殷素棠似是亦悔出手过重,之后便尽量避过昆仑锋芒,即便躲不过去,只是给兹事者一个教训便不再追究。从那以后其芳踪愈发隐秘难寻,但倘若一旦现身,却无一不是惊天动地之大事。
譬如她曾以生平绝学‘九阴天绝神掌’力战当时武林第一高手魔教教主纪百川的‘血光掌’,两人斗了一天一夜不分胜负。只是在旁人眼里她 仍是胜了,试想纪百川年长她五十多岁,功力原应更胜一筹,却奈何不了一个年轻后辈。此役过后,九天玄女愈加名动天下,纪百川却元气大损,最后死于九大门派联手一战,其遗孀则率门徒远走海外。”
马逸说完这番话后便闭上双眼,沉浸在回忆之中,任凭胯下骏马不紧不慢地踢踏前行。一干小辈们则唏嘘不已,感叹于殷素棠传奇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