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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偶然的一次买菜正好让徐女士碰到了那个有夫之妇,当时在场的是年仅七岁的妹妹,徐女士,刘先生以及那个有夫之妇。据徐女士描述当天的场景是十分严肃的,对峙,辱骂,维护,打架,这些想象不到的词都发生在了徐女士身上。我不知道当时的她有多么无助,现在的我对那个时期的记忆开始模糊,只记得我当时是一个很懦弱的人,不敢哭闹着不让他们分开,也不敢对刘先生有任何辱骂。

有夫之妇其实就住在我们楼下的房子里,大家生活在一个院子里,低头不见抬头见。这么缓缓的回忆起来,我突然在想,徐女士到底是在那次见面才刚知道那个女生就是刘先生出轨的对象,还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在我们两家一起约着去动物园的时候?或者说是我有次中午不小心睡在那个女人家里的时候?又或者是还没有见面就从同乡的口中得知了。但从没听她说起过,只是记得小时候会让我在刘先生出去的时候跟着他一起,只是记得偶尔她会将我与那个女人的孩子做比较。

如果真的这么早就发现了,可是却一直隐忍着,孩子们都还小不懂事,根本察觉不到她的难过。那时候姥姥姥爷连个电话都没有,她也没办法去和父母诉说。在那个城市里,孤独的好像只有她自己。或许她后来已经放弃去挽回刘先生的心了,她所要求的不过是一份体面,一份表面的平静温馨,可这份要求也被刘先生打破了。她也想不到为什么两个人逛街要在这么近的地方,让她的脸面骄傲都没了,于是也就不顾一切的打了起来。

我还记得后来,徐女士将这件事讲给我听,而刘先生则像躲起来一样。直到徐女士带着妹妹回了老家,而我被留在了那个城市。

当时的我其实生活也不好,徐女士走的那天晚上刘先生就被邻居叫了回来,对我一顿冷嘲热讽之后开始给我做饭。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完全不管我,会给我每天的饭钱对当时的我已经很知足了。所以说我当时真的很怂,胆子很小。那段时间的相处也变得越来越轻松了,可能我也不需要他的太多关爱,那时候的距离就刚刚好。但我有需要母亲的关爱,所以那段时间的我像得病了一样幻想着徐女士和妹妹没有离开,每天放学回家面对空荡荡的房间试图催眠自己说只是徐女士去接妹妹了。然后晚上依然是自己一个人,在那个房间里,抱着枕头睡觉。

好在这样的时间也没有很久,因为他们正式提出离婚了。可能考虑到我比较大了,花钱会少一些,所以我跟着徐女士,而妹妹也跟着刘先生。从此一个家庭一分为二。刘先生之后的故事我就不清楚了。

突然很感慨,我知道这个结果不是徐女士想要的,刘先生又是否后悔过。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得到的呢?最终刘先生还是追求到了他想要的爱情,哪怕他抛弃了责任,抛弃了这个陪他共苦过的女人。而徐女士一心想维护好的圆满的家庭也再也组建不了了。

哪怕跟着徐女士的我也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关爱,因为她很忙,她要挣钱才能供我读书,让我吃穿不愁。面对我的时候,她总告诉我要坚强,不知道这句话是在告诉我还是告诉她自己。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我长到如今的岁数,并没有过的多坚强;而她呢,也是,和我一样。所以这就是毒鸡汤了,说多了,造成免疫了,该脆弱还是脆弱。

我印象最深的一次徐女士的脆弱是在离婚的第一年过年的时候,只有我们两个在老家的房子里,她想包饺子吃,于是剁好了韭菜,加好了鸡蛋虾皮,正在加油搅拌的时候,她边走边搅拌着,不小心被绊倒了,猝不及防,也就是一瞬间她就哭了。当时的我好像有点懂但又好像什么都不懂,只能赶紧拉她起来,然后收拾好盆子。最终那顿饺子也没有吃成。这也是深刻的让我体会到了,成年人的崩溃就在那么一瞬间。崩溃的时候她会忘记那些加在身上的负担,想把一些难过发泄出来,心情平静之后他又会继续干活工作。

就这样徐女士去了县城的厂子里工作,三班倒,轮到休班就会回来看看我,而我则由我姥姥姥爷照看。那时候的我慢慢适应新环境,姥姥姥爷对我都很好,他们很疼我,所以当有一次因为小性子被姥姥说的时候才会很难过。当时那句“你要不是俺家四姐的闺女,我才不养你呢”我印象特别深刻,如果说那时候小不懂事会有些责怪,到现在大了懂事了才发现说的有道理又抵不住难过。小孩子总会被我们大人的一些理所应当伤害到,而在我们大人的世界里这根本无所察觉。

除了因为性子比较内向自卑,我被养的很好,徐女士也很放心了,她偶尔歇班回来看我,带一堆好吃的,住一晚上,第二天回去。每次回去我都很难过,送完她又要哭一会,但会在家门口擦干眼泪不想让大人们担心。

过习惯了就会期盼,期盼我也去县城就好了,那真的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了。我会好好学习,长大好好孝敬徐女士,我知道她很辛苦,我有时候也会想要不我中考完就去蛋糕房做学徒,然后就可以挣钱了。但这个想法并没有实现——徐女士再婚了。

当时的我已经上初一了,在此之前的一段时间她还会带着我去相亲,我总会表现得乖一点,总感觉自己代表着徐女士的脸面。可是那些相亲对象也都没有后续。我又担心是不是都嫌弃我,又有着庆幸,我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但当时的我是自私的,不想再有人分走我为数不多的徐女士的爱了。那个时候我好不容易去到了县城读书,如果可以甚至每天都能见到妈妈,哪怕是住在她的宿舍里,小小的挤挤的,我都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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