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的严声利呵,听的阮进直打哆嗦,险些站不稳,在他看来,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理所应当,虽手段令人发指,但至少来说,出他之外,他所信任的、重用的,外人对这件事是一概不知的,他甚至为了满足自己的野心,不惜囚禁家中长辈,替换了飞户,让本家对这边的事情没有干涉和怀疑,将千羽阮氏打造成了密不透风的牢笼,无人知晓他的疯狂,如今却在此处生生地被揭开来,就如同将他的自傲、他一直以来极力维护自己好形象的自尊、他的脸面放在地上狠狠的摩擦,彼时的阮进有些说不上话了,眼神也有些许的涣散。堂内寂静无声,都以为只是一件普通的灭门案,远远没有想到,有人会做如此龌龊不堪的事情。
不曾想,此时,何故抓住了众人愣神之际,伸手将阮进带出了门外,陈姑娘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拔刀夺门追去,但何故也没有跑远,只是在向来居的门口,将阮进按着,令他跪在地上,随后,温长则和济悲缓缓地走了出来,温酒则还是护在温长则的旁边。
何故掐着阮进的后脖颈,得意的对着温长则说到:“温老板,你是不是觉得,只要呆在那个屋内,就可以保他相安无事啊?”听完这番话,温长则挑了一下眉,根本不是,虽然没有预判到何故会这么早来,但他也早已做好了部署,现在这般也差不多是按照他的计划在走,当然这些计划济悲和陈姑娘甚至是温酒也不知道,温长则本身就没有想过要保阮进,毕竟温长则可不是个什么极度深明大义的人。
“温老板,大师,救,救我啊....”阮进惊恐的大叫起来,但话音刚落,就被人咬断了咽喉,是阮兑,她也在这里,是早就埋伏好的,来的太快,等陈姑娘反应过来时,正准备上去阻止,却被济悲拦了下来:“没用了。”济悲长叹一口气。(这里我想解释一下的是,其实在这里温以温长则和济悲的实力都可以察觉到阮兑的存在,刚刚已经讲过温长则对阮进的死活是不管的,然后济悲是属于他也知道。一开始前面就有写道温长则将保护阮进的责任推到了济悲身上,但济悲并没有明确他的态度,也就是没有明确的答应他,因为在他们看来,阮进已经是一个保不了的人了,再之后何故对阮进的控诉,在他们心中也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有罪之人就让他伤害过的人裁决他吧。他们的世界没有明文法条,他们惩恶扬善的方法和思想跟我们肯定是有很大的不同,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也就时维护安定。而陈姑娘是一个原则性的人,她有她心中的道义,别人它可以不管,但她会做好自己,所以在看到阮进被杀的时候,他会出手相助,尽管来不及,但也是可以看出她这个人的正义之感。再者,为什么何故会特意的将阮进待到门外解决,是因为向来居是有结界的,除了人类之外,和一些特殊的东西,其他人不得进入,想要阮兑可以顺利的杀了阮进,只得带出门外。)
众人只得看着阮兑徒手将阮进撕开,一口獠牙的在阮进的脖子上啃咬,鲜血顺着阮兑的嘴巴滴了下来,被咬断的动脉刚刚还喷着血,现在也已经流的差不多了,脸上都是阮兑指甲抓出来的印子,甚至眼珠都被扣了下来,半吊在眼眶里,一条胳膊被阮兑生生的撕开,阮兑趴在阮进的身上,吃着阮进的生肉,寂静的街道上都是阮进撕扯咀嚼的声音,听的头皮发麻,不知过了多久,阮兑像是意识到了周围的人,停下的进餐的动作,抬头看向温长则他们,随后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尖牙,牙上还有肉渣,这样生残的、狂野的画面,温酒实在受不了了,特别是看到阮兑毫不客气的诡笑,转身冲到屋内吐了起来。
“阮进就是这最后的人吧。”温长则的声音有些沉闷。
听到这句话的何故愣了愣,半天没有说话,只是在温柔的看着阮兑,好像只有看向阮兑的时候才会这样温柔,半响:“啊,不是呢,他不是最后一个人。”何故对着阮兑,就连语气都变得极度的温柔,好像生怕吓到她一般。但是他此话一出,却让温长则一惊,原本他以为只要阮家灭门就没有事了,怎么会还有最后一人,怎么会还有人....不知道想到什么的何故轻声笑了一下,如果说之前见到他笑是一种疯狂的、满是冷意的笑,那么现在就宛如和煦般温柔,本就好看的脸变得更加动人,他抬手对着阮兑,向她招了招手“阿兑,过来。”
阮兑停下来了,随手将阮进的残肢抛在地上,一顿一顿的朝何故走去,然后停在了何故的前面,抬头看着他,眼神呆滞,何故依旧温柔以待,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细细的在阮兑的嘴边擦着,将她脸上的,身上的血渍擦干,把脸上的擦干净,其实只要细看,阮兑并不算丑,可以看出她原本的五官是极好的,但如今却变成这个样子,何故擦得认真,在她的脸上慢慢的刻画,眼睛里充满了留恋、不舍。
突然间,阮兑抬手,一把戳穿了何故的胸膛,尚未知道为何这般的众人来不及阻拦,但却也没有上前,心中也已明了,何故就是他口中的最后一人。
“阿兑,阿兑。”即使被捅穿,何故依旧满眼是她,嘴角也还是和煦的笑,“阿兑,我,我好想你,阿兑,不论你变成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我做到了,嗯。”何故的气息越来越弱,阮兑也没有了接下的动作,“阿兑,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让你变成,成,这个样子,我,有罪,阿兑啊,能不能,再叫一声我的名字。”何故温柔的看着阮兑,乞求着她,他心中明白,阮兑早已没了神智,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即便如此,他也想试试啊。
听着何故的自白,阮兑狰狞的脸平静了下来,半天,她缓缓的抽出了自己的手,看着面这个因为疼痛而弯下腰的男人,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轻声到:“阿故哥哥。”声音清晰的传到了何故的耳朵了,何故满足的笑了,随后瘫倒在了阮兑的肩旁上,阮兑依旧站着,身上挂这的何故从她身上滑下,倒在了地上,阮兑的左眼处滑下一行泪,还在轻声的喊着“阿故哥哥”。仗完。
这场仗打的并不精彩,温长则济悲他们比没有插手,只是想让他们自己解决内部争论,除了何故的死是他们没有想到的。这时的温长则突然想到之前何故的一个用词“吾妻”,这应当是用来称呼阮兑的,温长则长叹一口气,叫温酒清理街道,阮兑比没有跑,而是被济悲收了起来,说是要去进化灵体,此时才算是告一段落。
温酒十分识趣,将何故藏在了原阮兑的假坟旁,济悲也告别了温长则,将阮兑带回了古印寺,陈姑娘也没有多留,挥手告辞,而镇上的人见阮家没有再发生什么事情之后,都感叹那场法师做的好,平定了邪物。
如果你有难,神明会保护你。但是,阮进面前的温长则并不是神明,济悲不是,何故也不是,何故利用识生寇指示阮兑杀人,只需给她一个时间、地点和人便可,却在那晚虽阮兑一同前去,留下一所可以趁虚而入的屋子,他是早已想好温长则会夜访而故意留下破绽,至于每月15也是一个幌子,根本不需要阴气最重的时候,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出来,偏偏要以这种方式给阮进错觉,而她杀的人也都是曾经伤害过她的人,而在何故看在,罪大恶极的人大概就是他自己了,他让阮兑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使得阮兑成了一个杀人的工具,他又愧,故而,何故指示阮兑杀了自己。阴暗的屋内,温长则手中拿着烛灯,火红的灯印的温长则的脸忽明忽暗,带着点沉郁,默默的将桌子上的《古都秘史》放回书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