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只见一个清瘦的年轻人快步从楼梯口走来,手中拎着一个黑色的皮包。这年轻人穿着一身黑色的短袖短裤,胳膊上,腿上纹满了纹身,模样俊俏,剪了个寸头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
龙哥招呼他过来,将皮包递给我。 我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沓一沓用皮筋缠好的百元大钞,不多不少刚好十五沓。
我将钱递给小秋对她道:“钱够了,抓紧让医生安排手术吧。”小秋哽咽着对龙哥等人连连道谢,龙哥挥挥手对她说:“我跟你素不相识,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他们两个吧,我只是帮我兄弟而已,跟你没关系。”
我嘱咐小荻陪小秋一起去安排后面的事宜,随即到导诊台要了纸笔,写了一份酒吧的转让协议,金额只写了七万,叫小付跟我一起签了字,随后又单独写了一份八万块钱的借条。
签字按了手印后我将两张字据交给了龙哥,对他说道:“龙哥,很感谢你帮这个忙,但是兄弟间一码归一码,这两张字条你收好,钱我会尽快想办法还给你。”龙哥拿过字据,看也不看就随手将它撕了,对我说道:“小离,你这样就是打我的脸了,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可能都是一堆灰了。说实话钱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我看重的是你这个人,够义气,做事光明磊落。钱的事情什么时候有再说,我就先走了,后面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电话说一声就行。”说罢叮嘱我和小付几句后,一行三人就离开了。
我跟小付坐在病房门口等着,不一会儿小秋和小荻拿着一堆医院的单据走来,对我们说已经都安排好了,现在正在准备。我一听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对小荻说道:“现在钱够了,把你在外面借的钱都还了吧。”小荻嗯了一声,便拿出手机逐一打起了电话。
夜晚的医院灯火通明,如果不看天色根本觉察不出已是深夜。走廊里除了我们几人,还有许多病人的家属进行看护,甚至还有摆不下的病床摆到了走廊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医院。每一个病人家属,或坐或站,或喜或悲,或低声交谈,也或神情呆滞。
医院的墙比教堂的钟聆听了更多虔诚的祷告,人们一生最重要的生,离,死,别,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这个地方上演。多少人因为无法负担巨额的医疗费用而眼睁睁的看着至亲之人离去,那种痛苦伴随着你,乃至一生都无法摆脱。行这人间一趟谁又何尝不是历经一场劫难?
我站起身,跺了跺坐麻的脚,对三人道:“你们要吃点什么,我去买。”小秋有气无力地摇摇头,表示吃不下东西。小荻安慰她道:“没事的,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还是得振作起来,不吃东西可不行,我跟离哥去买,付哥你在这里陪一下小秋。”
雨已经停了,将地上冲刷得很干净,空气似乎也被这一场大雨洗净了一般,清新不少。医院门口就有许多的小摊贩,我随意点了四个蛋炒饭,便站在摊位面前抽烟等着。
“离哥,前面那人是谁,那些钱你是管他借的高利贷吗?”小荻对我问道。我笑笑对她说:“不是,那是我一个朋友,把店兑给他,再管他借了一点,不过不是高利贷,人情钱而已。”小荻瞪大了眼睛望着我,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把店兑给他了?那可是你经营了好几年的心血啊,怎么能就这么给卖了。”我轻轻笑着说:“哪有那么多心血,吃饭的家伙而已,钱跟命哪个重要?店没了就没了,反正那生意开下去也没意思,趁早改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