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危机的意识下,人的苏醒度是非常迅速的。另外两位兄弟见我说的严肃,不敢不当一回事,迅速跳下床,大头从我手中夺过手电筒,走到门边,拉开一条缝看了看,带着惊讶,破口骂道:“哇,奶奶的,怎么这么多章鱼。”
饶是这么有气概的人,走回来时也已脸色大变,踢了我一脚,问道:“愣着干嘛,快想办法?”
谁还跟章鱼斗过,这法子怎么想?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章鱼,匪夷所思,没听说过章鱼主动攻击停靠在海岸边的船只啊,还是我们犯忌侵占了它们地盘,惹怒了?
于兴旺与刘旭一前一后相续趴门缝瞧了瞧。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章鱼的数量,我得先看清整个局势,兄弟们都醒了,有商讨的伴,胆量自然壮大,我再次走到门口,这会把门拉开空隙大了许多,油灯高举朝外探视,只见许许多多章鱼挤满外面船舱,侧壁上,地上,还有吸在顶上的,到处都是。再看章鱼样子,一只只软粑粑的,耷拉着脑袋,头颅比大头的那号还要大,身体铺开更是大得无法让人置信,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向我们示威,触须如长长的枝被大风狂吹一样,摇摆不休。这三更半夜的还不休眠,全涌上我们的船做啥?我看着咋舌,暗暗告诫自己,要是此次脱险一定去买本海洋生物学看看,要想成为一个专业的航海人士,得摸清楚海洋生物的习性,否则象是越到今天这种情形,只会措手不及。
我重新将木门关上,用臀部紧紧的顶着木门,转身征询他们几个:“各位有何高见?”
大头怒道:“妈的,遇到这种情况,算不算出师不利。”
我粗略数过章鱼数量,说道:“看情形外面的章鱼不少于二十来只,这只是我们能看到的部分,还不知道储物舱那边,外头甲板上有多少。”
刘旭年龄在一伙里是最小,遭遇这种情况,一时慌了心绪不知道如何应付,看着我们几个,紧张问道:“那怎办?外头的章鱼块头好大,好大啊,我刚才看到它们随随便便伸张出来的腕足有一米多长。”
“就你一人大呼小叫的,沉住气,”大头凶巴巴的教训刘旭,教训完毕,改变语气,“不过话有说回来,今天真是稀奇了,所遇到的生物体积都这么大,也不知道外面这些家伙属于哪一类型的章鱼,有毒没毒?”
“对于章鱼我倒是略有所知,“于兴旺摸了一把脸说道:”如果我判断没错的话,外面这些章鱼应该属于比较常见的长蛸章鱼,是没有毒,但破坏力非常强,让人不解的是,这种章鱼生活习性通常是喜好隐匿的,今儿个怎么倾巢而出,而且那身型明显要比常见的长蛸章鱼大出几倍。”
知道外面的章鱼没毒后,大头倒是吁了一口气,从床头掏出一包烟,轮流发了一圈,调侃道:“或许只是来借宿一宿。”
我可就没这么轻松,才不信大头的无稽之谈,既然说破坏力很强,那可要千万小心了,现在最担心的是它们破坏我们的船只,接过话题:“目前尚不清楚外面确切有多少章鱼,更不知有何企图,今晚大伙都先别睡,静观其变,再做应对。”
“这个不可以,”于兴旺反对道:“章鱼号称软体动物里智商最高的动物,这时肯定知道我们的存在,极有可能会立即展开攻击。一旦它们采取攻击,只需将它的腕足伸进我们的鼻息,嘴巴,耳朵,要不了多久我们全都会窒息而死,最好我们做点准备。”
“妈的,七窍被堵塞满了可不是什么还滋味,对,我可不想坐以待毙,命运的主动权必须掌控在自己的手里,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杀出去,把这些八脚怪兽的脚一根根的削了去,看拿什么来堵住我的呼吸。”大头激动的说。
“不妥,不妥,”于兴旺摇头道:“对付它们没这么简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派你过去跟它们谈判、,问问它们如何才会自觉离去?”气急的大头一嘴胡搅乱言。
“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一旁默不作声的刘旭打岔道:“章鱼离开了水,能待多长时间?或许它们过会就待不住,真就自己离开呢?”
大头过去摸了摸刘旭的头,讥笑道:“小伙子,你哪个学校毕业的?”
受到戏弄的刘旭悻悻的闭上了嘴巴。
“章鱼喜阴喜潮,嘴巴强力的光线,天亮就会自动离开。”于兴旺说。
“那就慢慢坐在这里等太阳出来吧,只要敌不犯我,我保证不动它们一根寒毛。”大头唾了一口,骂道:“奶奶的,也不知道它们寒毛长在哪里?最好一夜大家能平安无事,那样的话,晚上老子就允许它们留宿一夜,明天太阳出来的时候最好能识相一点,自觉友好的滚蛋,免得到时候伤了和气。”说完大头扎回床上。
“那就先等等再看”我想了想,说道:“不过也不可以坐以待毙,大家先把用的着的东西都寻出来,打起精神,或许今夜会有一场恶战。”
各位听我一说,开始在休息舱里找防御的东西,找了一阵,除了几把随身的匕首,也找不出什么特别用的上的东西,外面倒是有一些长钩啊,木锉,长杆什么的远距离工具,但平时根本不会拿到休息舱来。
“枪,枪让我放在外面了。”刘旭大叫。
“没事,”大头漫不经心的说道:“章鱼不会用。”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旭胀红脸,“我是说,要是枪在这里会更好一些。”
“别理他,”我正替刘旭说话,突然听到一阵”轰“响,接着传来”哗啦,哗啦“流水声,我顿时想到什么,脚一跺,“不好,水,它们把我们的水桶打翻了。”
水桶里装的可全是我们饮用的淡水,本来已经用去许多,这要是被全倒掉了,我们就寸步难行了,储物舱里果然有章鱼进去,不仅淡水,还有我们的食物。这一刻,我再也坐不住了,就算章鱼没有攻击我们,只要把水和食物弄没了,这真叫坐以待毙了。
不仅是我,他们几个明显也想到了这一点,大头从床上忙不迭里的翻下来,“操家伙,跟它们拼了。”
已经由不得我们了,大头冲在前面,我提上防风油灯跟在后。在我们刚踏出房门的时候,后面传来于兴旺声音:“章鱼最怕海盐,只要我们能从储物舱里弄到海盐,对着章鱼撒过去,它们自然就会逃走。”
大头前头听到于兴旺的这么一说,乐了:“还有怕这玩意的,就这胆量还敢号称软体界里最高智商的动物。”
走出房门,我们几个也不敢莽撞,屏住呼吸,能不招惹它们最好,只要从储物舱里取到海盐,把船里全部洒上,最好叫这些家伙知难而退。小心翼翼的起脚,落脚,不去碰地上章鱼的腕足。眼下章鱼就是我们跟前,近距离观看,似乎数量又增加了许多,全都大的惊悚,若是腕足伸展全开,怕是比一张圆桌都要大。密密麻麻早已超过了之前的预判。
我头皮发麻,最好这些家伙都老老实实的带着,否则这些又壮又粘的腕足要是朝我们甩过来那是何等恐怖。
于兴旺在我后头,刘旭最后,两人右手紧紧握着匕首,左手拿着手电筒缓缓的跟着我的步伐,我转过头,对二人说道:“你两倒着走,四人背靠着背,留意着四个方位章鱼的举动,好能起到相互接应跟提醒。”
我不清楚章鱼的听觉怎么样?也不敢高声,直到目前为止它们并未做出任何反应,正暗暗窃喜,希望它们一直这样保持着有好,等我们弄到海盐再发飙。想着有趣,嘴角才扬起一点笑意,突然所有章鱼的腕足倏的竖立了起来,动作一致,仿佛有谁发号施令似的。我心头立即一沉,暗道不妙,怕是要行动了。四人亦同时警惕性的停下了脚步,而此时我发现了一个非常糟糕的事情,我们居然站在船舱的最中心位置,狡黠的章鱼对我们造成了包围之势。
大头沉声道:“看来我们低估了它们。”
体积庞大的章鱼开始对我们做出了反应,像树杈一样的腕足不再翩翩起舞,宛若在空气中扑捉异类气味,确定目标后像一根根矛枪一样指向我们。这是它们的脚,也是它们有力的攻击武器,长长的腕足上布满了螺旋状的吸盘,不断地蠕动着。这么多的触须伸长开来,交叉一起,更像一张铺天盖地而来的蜘蛛网,感觉自己一伙人像似被天罗地网围罩着,挪动一步都很吃力。
就这样我们被这些软体动物给包围了,章鱼似乎觉得它们现在对付我们就如瓮中捉鳖,毫无顾忌的腕足时常划过我们身前,肆无忌惮地挑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