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敲了几下自己的脑袋,不知道继续留在这座岛上能不能找到有利与我们的线索,但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今后在这座岛屿上,我们的一举一动必定如履薄冰,尤其在不明了的情况下,受制于人,难保不会被卷入一场或许不属于我们的纷争。尤其得到这个海螺后,似乎陷入了一个局,这玩意既然这么值钱,巫师为何要平白无故的转赠给我们?她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海螺一出现,秃头男、大老板立马接踵而来。越想越觉得像是一个局,要是跟父亲的失踪有关联,咱也认了,若是毫不相干,被人当猴耍,这冤大头可不能做。
神秘的巫师,秃头男,还有大老板,这些人肯定都知道海螺藏着的秘密,至于是什么秘密,我几个目前无从知晓。思量再三,觉得还是以退为进比较合适,寻找父亲固然重要,但眼下兄弟们的安危更加重要。要是整件事情跟父亲有关,这些人肯定不会就此作罢,如今之计,也不急在一时,关键的是我们必须要改变被动,不能全都由着别人来。
想明白这些,我长吁一口,问刘旭:“当年,你随刘叔叔他们出海时,从这里离开后去了哪里?”
刘旭思索片刻,回答道:“好像是广东一带吧,反正我记得是去的事中国的最南边。” 我点了点头,手往大腿一拍,“行,那咱们也去广东,就顺着父辈的足迹走一遭。”
刘旭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其实我也不是记得这么清楚了,往西南走肯定没错,但不一定就是广东。”
“没事,”我笑着说:“本来我们就是无头苍蝇乱转,有目标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等等,”一直在那琢磨六张图画的于兴旺指着其中一幅图画,说道:“这幅画里画的这一条海岸线,会不会是来暗示我们应该去这个地方寻找线索?”
这点昨日我也是这里想的,可是从头到尾我们与那神行姐姐一句话都没交谈,如果这是一个局,又跟此行的目的没有一毛干系,我们凭什么往里跳?
于兴旺似乎猜到我的顾虑,接着道:“不管对方出于什么目的,起码这也算是一条线索,我们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我稍作沉思,道:“先不管这里,到时核对地图,确认这是什么地方再做决定。”
“对,对,”大头叫道:“我认为当下最先要解决的就是肚子问题,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了。”
几人相视一笑。
临出门时,大头反倒犹豫不决,手中抱着七根金条,不知道带在身上好,还是藏在房间里好。
唉,我苦笑不已,咱穷人的劣根,拍了拍大头,嘴巴一撅:“就放在房间吧,太重了,没法随时带。”
大头摇着脑袋,“不行,不行,我们疏忽了,本来应该要个袋子,进来时旅馆里很多人都看到我们手里的金条,若是留在房间,一定会招贼惦记。”
“放心吧,”我把大头手中金条接过来,随手往床下一扔,拉着他往外走,“不用我们看,自然有别人会替我们看管。”
“慢着,慢着,”大头一头雾水,喊住我,“你什么意思?”
于兴旺也猜到其中缘由了,笑着问大头:“金条谁给的?”
“大老板啊。”
“那这一整座的岛屿是谁的?”
“也是大老板啊。”
“那不就得了。”于兴旺解释完,自顾出去。
大头摸着脑袋,傻巴巴的仍旧想不进去,好一阵才想通,拉长音道:“哦,对,对,有道理,对,大老板一定还会派人监视我们,所以房间里有谁进出全在他们眼皮底下。”说完一个劲的拍自己脑袋自我埋怨道:“真够榆木疙瘩。”
刘旭挨过去轻轻安慰道:“大头哥,不是你笨,是他们贼灵、贼灵,若不是你最后的解释,我现在还想不明白。”
“好兄弟,”大头一把搭在刘旭肩上,“哥请你喝酒去。”
我们又去了昨天吃饭的那间饭馆,本想着很许多疑惑去问老板,经过几次突发事变,觉得意义不大,极有可能他跟木屋那边是一伙人,问了也是白搭,再说了,也不知道饭馆里有没有大老板的人在监视我们。
老板却很热情,点过菜后,还不忘关心,“昨天你们去了吗?”
我笑笑,回道:“没碰上。”
老板惋惜的“噢”了一声,安慰道:“或许你们无缘了。”
我点点头,“也许吧。”
吃完饭,我们开始去集市采购船上生活物资。这很重要,船上被章鱼折腾后,吃的东西全没了,并且经过上次那场打斗与半个来月的航行,我们早就意识到船上还需要添加许多东西。
来到市集,站在街头一看,这是一条非常健全的商业集聚街道,人来人往,一片向荣。时间还早,也不着急下手,转了一圈,搞明白这里兜售的基本上都是跟航海有关的物品,不仅品种齐全,而且还有完善的服务流程。在我们在选购好物品之后,只要多掏点钱,商家可以直接把物品送到指定的船号停泊位,免去了我们几个背背扛扛的辛苦。
看着整条街道的繁华程度,以及商客之间的和谐氛围,尽管我对大老板心存芥蒂,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本事。这里货物实在太齐全了,加上贸易自由,可以找到很到平时不允许出卖的东西。
我们带着足够的钱,根本无需担心资金上的短缺,所以当然要大买特买,只要能想到或者看中的全都买。不仅买了锄头,铲子,几把防水的远射手电筒,以及许许多多的生活用品,还找到了之前短缺的六分仪。卖六分仪的老板很热情,耐心的教会了我们如何使用它。后来我们还在武器店里买了一把国产的五四手枪,两把***的****,卖枪的老板直接在现场就向我们展示了它的威力,这样明目张胆的兜售枪支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这款猎枪不管在射程上,准确性及穿透力都要比我们原来那把土双筒强的多。大头还特意试了一下换珠的速度,拿在手里很称心,买完猎枪,又在老板的推介下在另一家商店里买了几把短刃军刀,最后陪于兴旺去了一趟书店,买了一摞子的书。在书店付钱时,于兴旺突然拍了一下自己额头,“哎呦”叫道:“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大头被他的咋呼吓了一跳,问道:“别一惊一乍的,什么事?”
于兴旺把船号写给书店老板,转身对我们几个说道:“我们先不忙回去,走,去找个懂电路的人,给船上装套蓄电器,再装几个灯泡。”
“对,对,”我一听就明白,应和道:“这个很重要,上回夜里被章鱼侵袭,乌漆麻黑的,好不狼狈,要是晚上船上有灯,一切都会方便许多。”
幸亏于兴旺提到,这可是一件极为紧要的事情,只是这卖蓄电器的却不好找,找了一圈,没遇见,便再次回到卖枪支店里向老板请教,老板果然厉害,给指了一个地方,与这里隔好几个路口。我们寻了过去,谈好价钱就把安装师傅带到船上。
俗话说,快工、慢工、吊儿郎当是电工。其实这并非贬义电工,电工这活看似简单,但做起来显琐碎,东瞧瞧,西查查,大半功夫下来没见他做什么,看着感觉就一副吊儿郎当模样。
我们倒也不着急,坐在船头一边玩牌一边收货,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师傅出来说全安装好了,于兴旺上去一一验收,然后满意的给对方付了钱。
从船上下来,我们往回走的路上,看到一个老奶奶躬着腰,手上挂着几个海螺,步履蹒跚的朝我们走过来,她满脸皱纹,连开口说话都是有气无力,一看就是风前残烛的年岁。她迎面而来,拦住了我们,哀声说道:“几位小哥,买个海螺回去玩玩吧?”
又是海螺,本来无心购买的我,见老人一把年纪了还要出来为生计奔波,实在看不过去,塞给了她一百块钱,说:“老奶奶,我们不需要海螺,这点钱你拿着用吧。”
老人说什么也不愿意平白拿我们的钱,争来争去,拗不过我们,才抖抖索索的把钱放进口袋,然后硬是给我们每人身上挂了一个海螺,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好心人啊,你们真是好心人。”
我们不好意思拒绝老人,拂她的心意,一个个伸出脖子,当挂到大头的时候,大头乐呵呵的笑道:“海螺好,哈哈,海螺好,等会我们全拿去卖给那个冤大头。四七二十八,哈哈这辈子我们都不用干了。”
“应该是四五二十根金条才对。”刘旭更正大头说。
在我们收下老人海螺,准备跟她道别的时候,我突然看到她那双深褐色的眼眸对了做了一个很古怪的眼色,我以为我眼花了,再看过去时,看到一双明亮又清澈的眼睛,这完全就不像一个迈入生命边缘老人的眼睛啊,还有那个古怪的眼神会是什么意思?我想问问老奶奶,她却转身走了。似有内情,我怕有人跟踪我们,所以打消了追上去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