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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等价’交易

逃出萧大军屋里后,方士小心翼翼地包好斜挎包,一路避着村民回了自己的老屋。

现在这个木雕神像到了方士手中,可他却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玩意无疑是一个烫手山芋,它可代表着一尊大鬼,赌神‘迷龙’,方士直接毁了它,只怕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不毁了它,方士也不知道如何处置这玩意,总不至于供奉起来吧!方士此生是绝不会碰赌、毒这两大害,另一个吗,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方士看着鼓鼓囊囊的斜挎包,心里说不出来的复杂滋味。

现在难题回到了他的手里,方士都有点不敢打开包取出神像,刚刚他就看了一眼,眼睛就有发热肿胀的感觉,里面重重叠叠的鬼影让他心生畏惧。

可斜挎包装神像也不是长久之事,这玩意方士始终觉得就像一个‘定时炸弹’,放在家里哪天炸了只怕是林溪镇都要陪他一起升天。可要是扔在外面,万一被谁捡走不又是一个萧大军吗?

方士愁的直薅自己的头发,怎么也没有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林溪镇旁边的尧上村有一个庙,据说是明清时候的,方士甚至有一种冲动将‘迷龙’神像偷梁换柱到庙里,有佛祖镇压它会不会安全一点。

方士想了想,还是按耐住自己这疯狂的想法,万一‘迷龙’被镇压了,他只怕也要上佛祖老人家的黑名单。更糟糕的是万一‘迷龙’屁事没有,它肯定要来报复,方士那就只能先给自己订好棺材,躺平等死了。

可能是方士呆在屋里太久了,外面天色已黑,二大爷来找方士去给王奶奶守灵了。

方士在屋里听见二大爷叫自己名字,赶紧跑到院子里应下,然后又说马上去,好说歹说没让二大爷进老屋。

他赶紧把木雕神像拿起来,瞅了半天,他这一穷二白的屋里也没有什么可以藏宝的地方。

最后方士一咬牙一跺脚,拿起了一把铁锹,他院里有一个空置多年的水缸,水缸很大里面也只有一些污水,方士努努力可以把水缸移开,底部挖一个坑就可以藏下木雕。

平日里那口废水缸也不会有人去费劲挪开他,二大爷老了力气不大肯定挪不开,放在那里已经是方士能想到最好的藏宝地了。

说干就干,方士出去一看,废水缸里可能因为前两天下雨,从屋檐上滴了大半缸水,方士咬着牙,使出吃奶的力气才勉强挪开。

他喘着粗气开始挖洞,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才想起来,水缸这么重,把木雕埋下去是浮土,一压就是一个坑,要想让人看起来正常还得找个东西支撑住水缸才行。

方士又四处搜寻,找了一块结实的木板,可以垫在坑上支撑水缸不倾斜。

这下只要把神像埋进去就大功告成了,方士拿起斜挎包往坑里一放,斜挎包是布料所制总是压不实土,他只能又拿出来斜挎包,想了一下,还是只把木雕神像放进去才合适。

方士也是好奇心强烈的人,他取出来‘迷龙’的木雕神像,不仅是直接用肉体接触,还用左手拽了一下神像外翻凸出的獠牙,那獠牙材质特殊似骨似玉,他这随意一拽就拽出了事。

神像的獠牙被拽了下来,他左手拿着獠牙还没反应过来,那好像是骨质又透露着玉石光泽的獠牙,居然如同‘雪花见日’一样,悄无声息的溶入了他的左手手心。

这下掌心的‘禩’字牌印记若隐若现的散发着毫光,也就是这一瞬间,方士的脑海之中好像在过电影一般,不停的闪烁着一些画面。

时间只过了一瞬间,方士却感觉好像过了很多年,他看着手中的神像嘴里喃喃道:“十赌九骗,十赌九输,家财万贯,沾赌必败!”

原来这所谓的‘迷龙’神像奇异之处唯有这獠牙,獠牙本是一具不腐古尸身上的,意外之下古尸坟墓被毁,当地人烧毁了古尸,火焰却未能焚化这一对獠牙。

又有一个木雕匠,偶然捡走了獠牙,却被这颗獠牙蛊惑心智,变成一个好赌之徒,临死前制作了这一尊木雕神像,并把獠牙镶嵌上去。

赌神‘迷龙’并不是指一只鬼,而是对生前死后皆是爱赌之人化成的鬼的称呼,这类鬼生前嗜赌,死后执念依旧是赌,所以他们能蛊惑生人去赌。

这对獠牙所属的不腐古尸生前也是一个赌徒,死后依附在獠牙之上,长期与它接触就会被它蛊惑,变得嗜赌如命。

萧大军就是这样,特别是他还主动向神像祈求赌运,希望能够多赢钱。

鬼物是肯定不肯吃亏的,萧大军赢了钱不可能什么都不付出,阴阳平衡,人与鬼的交易也是需要平衡的。‘迷龙’不仅仅吸纳了萧大军的阳气,更是要求他以三牲之礼供奉它。

方士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这只‘迷龙’并未蛊惑多少人,从木雕匠死后它就不显于世,也不知道怎么流落到萧大军手上,一直到被‘禩’字牌熔炼也不过是一只怨鬼层次的鬼物。

方士也不是毫无收获,‘迷龙’被‘禩’字牌收纳熔炼,他得到四点功绩和‘等价’交易的能力。

也是刚刚他才知道,‘禩’字牌可以收纳、炼化鬼物,它是巫宰权能的象征。

《左传·成公·成公十三年》:“刘子曰:“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

巫宰主要负责战争和祭祀,除此之外也有医药、占卜等职能。远古时期,巫宰是可以放牧鬼物的,可以解决厉鬼以下的为巫,解决厉鬼以上的为宰。

方士解决了一只怨鬼级别的‘迷龙’,获得四点功绩,这功绩也是鬼神对于巫宰的一种奖赏。不过现在鬼神还未显于现世,方士无法动用。

事实上同一层次鬼物也有强弱之分,所得到的功绩点也不同。

‘禩’字牌中处理一只游魂不得功绩,一只怨鬼级别鬼物可得一到十点功绩,厉鬼层次不超过百点功绩,再往上就没有规定了,那属于宰的权能了。

方士目前只能算是巫,还是小巫,宰就只属于祭祀的鬼神所管辖了,不是他目前可以奢望的。不过处理游魂以上鬼物,方士还可以得到鬼物被‘禩’字牌炼化之后的能力,这也是上古巫宰以人身对抗鬼物的根本凭依。

‘等价’交易是这只‘迷龙’的核心能力,萧大军向他祈求逢赌必胜,他也要求萧大军以自身元阳之气作为交换物,并且还得以三牲之礼供奉它,这就是‘等价’交易的厉害之处,你可以小赚但我绝不吃亏。

方士目前有的‘等价’交易只能对鬼物使用,而且对于厉鬼这一层次也不起作用,但至少是一个零的突破,起码以后见到鬼物不是坐以待毙了。

他可以向鬼物许处一个要求,但同时对方同样可以向方士许处一个不违反上一个要求的要求,从而达到‘等价’交易的原则。例如方士碰到鬼物以后,要求对方不得伤害自己,那么鬼物就无法伤害方士,提出的要求也不得伤害方士,两方都被冥冥之中的某种规则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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