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黄岷的挑衅
山林中。
看到丈许开外的母亲霍瑾,项臻心头的火立马窜上了脑门。
”为什么要杀我?”
他冲了过去,掐住母亲的脖子质问。
他真的想立刻动手,杀了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生之发肤,受之父母,不管母亲怎么对他,他又怎么恨得下心?
“你怎么会没事?”见到项臻,霍瑾的双眼惊成满月状,脸上挂满了惊异。
“很意外,我没死?”
项臻近距离凝视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姿容,一身浅绿的合/体罗裙,秀发低挽,细眉翘鼻,精致的瓜子脸……
“你真的要杀自己的亲生母亲?”
霍瑾的脸色很快恢复了平静,“你好好想想,我若想杀你,那几刀,完全可以刺在你的心脏上,但我没有这么做。”
“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
项臻怒吼一声,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弄自己的亲生儿子,比杀了他更令他心痛!
此刻,他愤怒到了极点!
眼前的这张脸,平静得没一点波澜,而他的手却在颤抖着。
他的心犹如被千万根针刺了般,变得千疮百孔!
霍瑾双眼见红道:“原因嘛,你自己想。你现在好好的,还不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她眼中流出一串泪珠,双手捂着心口悲痛道: “打在你身,痛在我心。”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天下做娘的,有谁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好?”
真的是这样?
可怜天下父母心?
看着母亲无比悲痛的神色,项臻心头的愤怒减少了几分。
母亲是个刁钻的人,鬼心眼的确很多,让他学得比常人要精明些。
不过,母亲还是很心疼他的,教会了他很多处事的道理和原则。
他五指上的力道松了不少,“都是您安排的?”
霍瑾泪眼婆娑哽咽着,“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一直在这等你,还不能说明一切?”
“您知道……”
项臻垂下手臂,忽然想到什么,“您在这等了多久?”
“很久了,我们不说这个。既然你没事了,我也放心了,下山吧。”
霍瑾擦了擦泪笑了,捡起地上的两只野鸭和一只野兔。
这三只猎物,是项臻今天清早去深山里打的。回来时在半山碰到母亲,发生了先前的一幕。
“等下。”
项臻叫住母亲,“我想看看您的右脚?”
霍瑾道:“无缘无故,你看我的脚干什么?昨晚你帮我洗脚,不是看过?”
“我现在要看。”项臻的语气不容置疑。
因为,母亲有个裹脚的习惯,除了洗脚,其余的时间,足袋不离脚,不管天冷还是天热。
所以,母亲右脚踝上有黑痣这个秘密,除了父亲,弟弟和他之外,没第三人知道。
现在不让他看,就是有问题。
“外面看什么看,回去我再给你看。”霍瑾板着脸,朝山下疾走。
项臻脚下一蹬,立时到了母亲身前。
“滚开!”
霍瑾怒吼着向旁边移步,项臻跟着移步,捕捉到她眼里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项臻死死的盯着母亲的面容,近距离凝视着这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姿容,一身浅绿的合/体罗裙,秀发低挽,细眉翘鼻,精致的瓜子脸……
这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丝端倪。
在母亲颈部与前胸交接处的皮肤,有很微妙的些许色差。
这些许色差,近距离细心才能发现,距离过远,或不留心,是发现不了的。
“雇主是谁?”
项臻手掌一挥,元力气流漫过这张精致的面孔,一张很普通的圆脸呈现在他眼前。
是个十八九岁的女子。
“我不会说的。”
女子躲闪着项臻锐利的目光,咬破了嘴里的毒牙,嘴角流出一抹乌黑的鲜血。
“想死?”
项臻自然而然的知道体内的白色光团能解女子嘴里的毒,催动体内的光团后,一股诡异的力量瞬间进入女子的体内。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实力怎么没了?”
女子没了之前的镇定,现在,任何语语言都不能描述她内心的惊恐。
她嘴里的剧毒,由几种特制的剧毒混合调配在一起,专供杀手自尽用的,没有解药可解。
但是,这种无药可解的剧毒……居然被解了。
不单单如此,她四段的实力没了,成了个普通人!
将她瞬间变成了普通人,这是什么手段?
项臻厉声道:“说,还是不说?”
“你尽管动手。”女子闭上双眼。
杀手有杀手的原则,宁愿死,也不会向别人吐露半个字。
项臻不再废话,抬手结果了女子,捡起地上的猎物。
沧冥刀忽然颤了颤:爹爹,我要抱抱。
刀也会像人一样需要温暖?
也许是沧冥刀不经意的要求,项臻想到自己被女子袭杀,会不会有人对家里的母亲和弟弟不利。
担心母亲弟弟的安全,他归心似箭,抱着沧冥刀,匆忙捡起地上的起猎物下山,很快接近了山脚下的木屋。
“兔子!我要吃兔子。”
当项臻推开院子的篱笆的小门,在院中逗着小黑猫玩耍的弟弟项寰,马上跑了过来。
“待会给你做,乖乖在院子里玩。”
项臻揉了揉项寰的小脑袋,轻声说了一句。
项寰最爱吃兔子肉了,所以他专门去山里打了兔子,山鸡则是母亲熬汤喝的。
有了前面的事,他心里有强烈的危机感,警惕的来到母亲房间。正见母亲坐在床头,拿着一支银色的发簪忧郁出神。
这只发簪,是父亲送给母亲的定情之物。
父亲离家有五年多了,半个月前有流言传来,说父亲已遭到了不测。
看着母亲伤感的模样,项臻安慰道:“他们乱说的,都是谣言,父亲不会有事的。
“希望如此吧。”
霍瑾收起发簪后,看到项臻怀里抱着刀,奇怪道:“从哪来的刀,你抱着刀进来做什么?”
“我……”
发生的事有点复杂,一两句说不清楚,项臻一下不知从何说起,暗自打量着母亲的一举一动。
霍瑾训斥道:“把刀放下。这么大个人了,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
“耍刀弄剑也要分个场合,刀不离身我不反对,你抱着把没鞘的刀进来,像什么样子?”
项臻传音安慰了下沧冥刀,沧冥刀很善解人意,没什么意见,进了禁恒殿。
霍瑾问道:“我正想问你,晾在外面的那件浅绿色的罗裙怎么不见了?”
“我刚回来,没注意看。您能不能让我看看您的脚?”
进屋时,项臻已发现那件罗裙没了,不用想,是被那女子偷了。
念着山上发生的事,他觉得有很必要确定屋内的这个母亲,是真的还是假的。
霍瑾淡淡一笑,“无缘无故,你看我的脚干什么?昨晚你帮我洗脚,不是看过?”
又是这句。
一模一样的话,一个字都不差!
项臻紧盯着母亲琉璃般的眸子,“有人扮成您的模样来杀我。”
“哦,”
霍瑾微微一笑,“你被万变门的人盯上了,就怀疑我是假的?”
看不出母亲脸上的神情有什么不对,项臻仍保持着警惕的心,“不排除这个可能
。”
霍瑾继续微笑着,“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我脱。”
这点没有问题,只要项臻在旁边,母亲一般不会自己动手,都会叫他脱。
这是母亲的习惯。
项臻脱下母亲右脚的足袋,看到脚踝处的黑痣,他放心了,帮母亲穿上足袋。
接着,他把之前发生的事详细的说了出来。
霍瑾道:“玉佩的事我知道不多,是你父亲祖上传下来的。你得到灵刀的事,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
项臻点了点头,怀璧其罪这个道理,他是知道的。
在这一片,有灵的刀,从来只是听说过,还真没人有过。
被人知道他有这么一把灵刀,某些贪婪的人,难免会动歪心思,什么明抢暗夺的招数都会使出来,到时他们一家就危险了。
暗箭难防,得小心。
“你要当心,百变门是很神秘的杀手组织。雇主……”
霍瑾捋了捋额前垂下来的一缕发丝,想了想道:
“多半是黄家的三长老黄文熏。”
“三长老?”
项臻跟三长老的儿子黄岷有点小矛盾,黄岷在近段时间很反常,经常无故挑衅他。
不过黄岷在他手里占不到什么便宜,三长老应该不至于为此大动干戈,花钱雇人来弄他。
霍瑾叹了口气,“你是他的眼中盯。杀人的事他一般不会去做,花钱雇人的事没少干,他真正的目的,你应该想得到。”
“这个阴险的家伙。”项臻脑中浮现出一个眼小鹰鼻的家伙。
三长老找人上门来游说过几次,想纳母亲为妾,他把那些人都轰了出去。
想不到,三长老够阴险的,暗中花钱雇杀手来弄他。
“呜呜呜……你们还我小黑……小黑是我的……”
屋外响起了项寰的哭喊声。
“哥哥,他们打我,还抢我的小黑。”
项臻刚出门,项寰便跑了过来。
看到项寰的小脸上有个清晰的五指印,他轻轻擦拭项寰脸上的泪珠,“不哭,等下哥哥教训他。”
原来黄岷只是戏弄下项寰,但现在,也不懂黄岷抽了哪根筋,居然对六岁不到的弟弟动手。
“教训我?你若不想跟上次一样皮青脸肿,就乖乖跪下,给我磕两个头,我免了你的皮肉之苦。”
黄岷放下手中的小黑猫,讥笑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