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样是不是太凄惨了些……”安若素一听,心里的凄怨更加深了一些,深宫寂寥,在这里,哪里可能会有和夫君直至白头的愿望,他有太多的妻子。
“各人各心,各心各命,只要你看开了,一切也就不会那样的苦恼了,你今天这样,是在担心阿卿的身子么,哀家听说他最近的情况不是很好,还咳了血,这会怎么样了?”太后望着珠帘后那依然泛着袅袅烟气的佛像,长叹了一声。
安若素摇着头,她所得到的感触是对于公孙静未来的感叹而已,若她选择要走这条路,那么将来的下场早已经摆在眼前,不管是富贵,还是凄惨,最终也是守着青灯古佛罢了,从此清心寡欲,做一个老死在深宫的寡妇而已。
太后看安若素不说话,以为她在忧心公孙卿的身体,只得轻轻的拍了她的手“不需要太过在意眼前的事情,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你想想看老太君,想想看你的婆婆,你就知道,她们先后丧父丧子,一个个的挺了过来,你要想开些。”
安若素听着,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好好的问问公孙皓,若是他对公孙静没有那个意思,直接的让他下道圣旨,不让公孙静选秀,直接绝了她的那个念头就是,这样一想,她辞别了太后决定去找公孙皓。
冬日里的御花园并不显得十分的萧瑟,魏嬷嬷陪着安若素一道朝着皇上的御书房走去,原本是打算走个僻静的道路免得惹上些不必要的事情,没成想,有的时候你不想惹麻烦,可麻烦总是会惹到你。
看着迎面走来的那群浩浩荡荡的队伍,安若素就是想避让都来不及了,心里大声哀嚎的同时,皇后却已经看见了她,原本扬在唇上的笑意在看到安若素的那一刻,沉了下去,而安若素也无奈的皱起了眉头,公孙卿有句话说的不错,她真的结了很多的仇家,在这里,皇后就是第一个恨煞了她的人。
“本宫还当是哪里来的野狗挡着本宫的去路,原来是睿王府的王妃,王妃这么行色匆匆的,这是要往哪里去啊?”安若素才跪下身请安,皇后不屑中带着三分的挑衅的话语已经扬起。一如既往的刻薄,安若素只是在心里无奈。
“妾身才从太后那里请了安,这会就是在御花园走走,扰了皇后娘娘的雅致,是妾身的不是。”敌多我寡,安若素自然不会傻傻的去以身犯险,她咬着牙吞下了那野狗二字,从容的回答。
皇后对她的回答显然的不是很满意,冷哼一笑,继续讽刺道“你倒是识相,还知道扰了我的雅致,我还以为,你的眼一直都是瞎的,别以为你今天在这里低眉顺眼的我就会饶了你,我可没忘记,当初是谁把夏离心那个小贱人给拉上了位,又是谁帮着她翩翩起舞,却害的本宫被皇上罚了两个月的禁足。”
皇后咬牙切齿的冲着安若素算起了旧账,禁足,一想起这件事情她就怒火中烧,前些时候她在王府,自己奈何不得她,如今她进了宫,她就不信,自己还不能奈何她!
“这笔账,本宫今天就好好的和你算算清楚……”
“嗯?”安若素狐疑的看着面露凶色的皇后,看着她眼里露出的那抹心里不由的“咯噔”了一下,在环望四周,自己还真的是挑了个不好的时候,身边除了魏嬷嬷外其他人都是皇后的人,这会还真的是羊入虎口来的。
正准备借口离开跑路时,却见面前的皇后微笑着勾唇涂满鲜艳蔻丹的手已经划上了梳起的发髻将一只凤头钗给取下扔在了地上,随后抬脚将其碾碎,看着碎尸万段的凤头钗安若素心里的那份不安感更加的明显。
果不其然,在她还没有开口时皇后却已经做出了一副恼怒之后,她身边的宫女会意的大声呵斥道“大胆刁妇,竟然踩烂皇后娘娘的凤头钗,竟还不知错如此以下犯上,来人,把她们两个人给抓起来。”
安若素的手腕让人狠狠的揪紧抓走容不得她做任何挣扎时,皇后的脸上泛着一抹得意猖狂的笑,这硬生生的一个罪名扣得也太牵强了些,这个罪未免也太幼稚了,而这个皇后还真的是肤浅的可以!她在心中这般想道。
“跪下!”
安若素就这么任由着皇后宫中的太监把自己和魏嬷嬷拖向了凤仪宫,在她们把自己拖向大殿时,魏嬷嬷已经被人带到了别的地方关了起来,此刻她俨然成了个孤立无援的人。
这座宫殿的摆设装饰和她的主人一样,极尽着奢侈张扬的性格,随处可见的金银器皿,珍宝古玩,彰显着极致身份的龙凤。才到大殿内一声呵斥已经从她的身旁响起安若素的膝盖一软,身体已经被按倒在了地上。
眼前出现的是一身正红色凤袍的皇后,她蹲下了身子,指尖挑起着安若素的下颚“你如今在本宫的地盘,现在本宫要你生就生,要你死就死,安若素,你很有能耐,那么,你猜,本宫今天会不会放过你?”
“为何皇后娘娘不猜猜你若是杀了我你的下场会是怎么样的?”安若素扬眉,浅笑依依。杀自己,皇后还不会这么大的胆量,她敢打赌,自己最多也就是受点皮肉的苦让这位皇后以泄心头之恨,到底她是有名有分的王妃,杀自己,皇后她现在还不敢,而且只要她时间控制的好,就算皇后真的想杀自己,也要有点运气。
“嗤!”声音落下,皇后那里却已经耻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胆子倒是挺大,却不知本宫一向不按牌理出牌,这后宫里有这么多的女人,你却偏偏把夏离心带到皇上的身边,你究竟安得什么心。”
夏离心?那个娇娇弱弱成天让皇后和一众妃嫔欺负的小女人,安若素回想着,心中却也不明,她能安什么心,无非是误打误撞罢了,但这样说,面前这个女人是不可能相信的,要知道那时候自己可是帮过夏离心不止一次的。
而皇后一想起如今夏离心整天的和皇上两个人腻在一起形影不离,她就呕到不行,从见到夏离心的那一刻起自己就防着她见到皇上,处处刁难为的就是寻个机会将其除掉,不为别的,只为了夏离心那张脸长的过于和那个死去的女子相像,那个差一点夺了自己后位的女人,死在选秀大殿的女人。
再过不久夏离心本可以永远的远离自己的视线,偏巧地上的这个女人就这么拉着她出现在皇上的面前,对安若素她的恨怎是那么一两句话能够了结的。
“啪!”怒火中烧时,皇后已经扬手一记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安若素的脸上,随后轻笑道。“本宫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有人威胁我,这一巴掌就是为了教训你把夏离心带到皇上身边……”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反手的两记巴掌,那脆生生的香都让安若素怀疑,自己的下巴是不是被打的脱臼了。两边除了火辣辣的疼痛外再感受不到其他,那火辣辣的刺痛,只让她觉得鼻子的酸疼还有眼中分泌的眼泪,那样的清晰。
安若素清晰的感受到了嘴里的腥甜气息,心中只道这个女人还真的够狠的,生生的三个巴掌挥下来连她的牙关都被打出了血,就因为一个夏离心,自己和她的怨凭空的结的那么深,至于吗?
“打够了么?”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安若素抬头,对上皇后那叫嚣的眼眸,眼神中泛着冷意,冷声的问道。
“你是皇上的妻子,身为妻子,管不好自己的男人,那是你自己没本事,而因为怨恨别的女人夺了自己男人的心,那是你没德,一个无良无德的女人只配在这里当一个不得人心的皇后,若你脱去了身上这层金灿灿的外壳,你剩下的会是什么,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皇后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她惊诧的看着安若素,听着她戳中内心深处让她疼痛无比的话语,一时之间愣在了原地,脸色瞬间的泛白。
安若素一向觉得这高门后宫的女子可怜,尤其是在看到睿王府这一屋子的寡妇和寿康宫的太后太妃时,对这个感觉更加的深刻,她们是因为丈夫死了守的寡,而眼前这个鲜活的女人哪怕丈夫还在,却也守着寡,守着的是深受心灵煎熬的活寡。
“这三记巴掌你打了便是打了我不会同你计较,我只当今天时运不济出门跌了跤,往后还请皇后不要与我再有任何交集,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少生一些气!”安若素的脸颊已经疼得红肿无比,但此刻的她却依然抽痛着唇角,强迫自己说话。
“安若素,你以为单凭你几句说教的话语就能够让本宫放过你吗,可笑,你给本宫的耻辱就这三个巴掌是怎么也抹杀不掉的,本宫今天既然把你带进了凤仪宫,那你就别再想要出去!”
在短暂的呆愣后,皇后不耻的一笑,轻蔑着开口!这满身金雕玉砌下的外壳内是什么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可她不在乎,既然不在乎,那就把眼前的这个障碍除了才是要紧,她身后的势力是皇上都无法撼动的,只要她身后的势力不倒,杀了眼前这个女人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