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素有着一种彻底被埋进泥土里的懵懂,这对母女这大白天的唱的是哪一出,她那次是为了救场才临时抱佛脚学的舞,她自己都是个蹩脚货,再去教人,那只是在坑人,那次,她完全是靠运气和心底里的那份感应,才会有那样的场面啊。
她面对着这对母女期盼的眼光,一时间,安若素有些困难的咽了咽口水“那个……那个……”在一旁那个那个了好久后,她决定还是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个清楚在考虑“小静,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学跳舞,还要学能够倾尽人心的舞?”
事情总是要有因才会有果,公孙静作为一个习惯了好吃懒做的大家小姐,突然这么的勤奋,这其实中不是太奇怪了么。
在安若素问出那一句话后,公孙静却用着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安若素,然后皱眉嘟唇“嫂嫂你难道不知道开了年就要开始秀女大选了么,我是应届秀女,若现在还不开始苦练,我就不会让皇上选上了,我可是要当皇上妃嫔的。”
“……”
公孙静的话一出口,安若素有种凌乱的感觉,这个,公孙静和公孙皓,他们不是三代近亲的么,但好像在这里,这个血缘似乎没什么关系来的,好不容易平复下了心头的凌乱之情时,安若素看着一旁的三夫人,她亦是用着一种期待无限的神情看着安若素。
安若素在心中不由的想着,难不成这就是三夫人至今最大的冤枉,把女儿嫁为皇妃,最后好跟着女儿一朝升天……
可公孙静这样的性格进宫,没来由的,安若素想起来夏离心来,她觉得公孙静这样进宫会成为第二个夏离心的,宫里的那个皇后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去了会被欺负的,不行,这个她要回去找公孙卿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暮色四合时安若素总算在被那对母女的无比纠缠下回到了洗梧苑,此时公孙卿正坐在书案前翻着手中的账本,那本账本是她昨天看过的,上面标注的是一些她觉得不合理的地方,这些是公孙卿交给自己的作业。
但现在她没功夫去理那些,她要知道的是关于公孙静要成为皇帝妃子这个事情,拉着公孙卿,安若素把白天的见闻大致的说完之后,公孙卿点了点头,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静儿从小的愿望就是进宫嫁给皇上,成为皇上的妃子,这件事情满府上上下下都是最清楚不过的,而三夫人也很支持她的想法,母女俩个人是以此为奋斗目标在王府中待着的,怎么了?很奇怪么?”
“公孙卿,这难道不奇怪么,先不说皇上的后宫里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妃子,光那个坏脾气的皇后就够静儿有的受啦,皇宫那地方比王府还邪乎,我可没忘记当初皇后踢着脚下的石子害的夏离心膝盖上戳出了一个血窟窿,静儿那么单纯,进去一定会被欺负的,你这个做哥哥难道一点都不着急的吗?”
安若素如连珠炮一般的大声嚷道,话语里是抑制不住的惊奇,她看不懂,那个皇宫究竟有哪里好,那里只不过是个比皇宫还要黑暗的地方罢了。
“素素,就算我着急那也是没用的,静儿从小就喜欢皇上,在她七岁那年,皇上来府上做客,路过花园的时候看到父亲养的一条蛇缠住了静儿的脚踝,静儿吓得大喊大叫的,蛇一受惊吓,缠的越发的紧了,千钧一发之际是皇上救了静儿,之后静儿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了皇上,所以,她所励志的成为皇妃,不是一个小女孩儿天真无知的追求地位,而是,她想报恩!”
“……”
公孙卿拍着安若素的肩膀淡淡将公孙静对公孙皓执念的过往说出,而在听到他的言语后,安若素只觉得不可思议,又不是白娘子遇见许仙,报恩,抱什么恩呐。
“那皇上呢,皇上喜不喜欢静儿,知不知道静儿喜欢她?”不死心的安若素继续的问道。
这下可轮到公孙卿哭笑不得了“素素,你觉得作为一代君王,每天要处理那样多的事情,他会记得自己在幼年时曾经搭救过一个小女孩,使她度过危难么?”
话音落下,顿时,安若素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白痴,当年看《还珠格格》的时候,乾隆都让夏雨荷怀孕了,他转头说忘记也还是忘记了,到底乾隆对夏雨荷还是有情的,可公孙皓对公孙静那明显的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所以说,问了不也是白问么。
而听公孙卿这样说来,安若素觉得公孙静对公孙皓的感情纯粹的只是一种崇拜之情罢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懂什么叫作喜欢嘛,其实是一个偶像而已,但又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就这样安若素在公孙卿的面前,一会摇头,一会忙着点头,整个人都会搅得混乱了。
随后连忙的摇头“说道不行,不行,那不行,我觉得还是先去找皇上谈谈问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比较好,问清楚的他的喜好厌恶后,再来谈感情嘛,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样子才会有机会,找个机会,一定要好好问问。”
初恋这种东西万一处理的不好那是要留下一辈子伤痛和祸根的,况且公孙静还样天真单纯的喜欢了公孙皓那么久,所以在这件事情上面,她一定不能马虎。
“素素,为什么你对静儿的事情这样关心,你们两个看起来关系好像没那么好吧?”公孙卿看着在一旁琢磨着该如何是好的小娇妻时,淡淡的问道。
安若素嘟着嘴,不满的开口“小静不谙世事是这王府中最纯的人,我喜欢她还不行么,倒是你这个做哥哥的,难道还真的要亲眼去看她选秀啊,她今年才15岁,所以说,你们男人有够辣手摧花的,一个孩子你们都不放过。”说完,还不忘的白了一眼公孙卿,眼里带着鄙视,
莫名被鄙视的公孙卿一脸的无辜,但看安若素这样,也只能坦然接受她对自己的鄙视“太后刚传了话来说好久不曾见你了,让你进宫请安,明天,你正好可以去趁机问问皇上,不过我觉得你应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皇上对静儿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兴趣,就算他愿意,我这个做亲哥的也未必愿意,静儿不适合待在皇宫。”
就如安若素所说,公孙静是这个王府中唯一干净的人,她从小就被保护的很好,加上她的母亲也不是个爱惹是生非之人,所以一直都是懵懂单纯的,皇宫太过黑暗,况且他们睿王府还不需要去靠一个女人进宫去牵扯住任何的关系。
“虽然你这句话有点像人话的样子,但你也不能这么武断啊,两个人要是真心相爱的话,那就可以考虑在一起,如果不是的吧,那就另当别论,所以进宫问一下也是好的。”安若素听公孙卿这样说,不由的双手托腮想道,公孙静这会正是少女思春的阶段,而且还带着叛逆,这种事情你要是比她不做,她反而就更加要做,如果逼得太紧,她就会变成问题少年的。
带着各种杂乱纷纷的心情,安若素就这么熬到了第二天的天明,一早起来就让魏嬷嬷为自己更衣梳洗,一身茜红的湘绣长裙外罩一件镶毛的刺绣夹袄,细润如玉的面颊未施任何的脂,梳起的灵蛇髻上垂下的几缕发丝荡在耳畔俏皮可人,看收拾的差不多时,安若素便带着魏嬷嬷等人向老太君请了安后便进了宫。
公孙卿因为身体的原因留在了府中未曾出去,倒是公孙静在听到自己要进宫后,巴巴的在门口看了好久,临走前,公孙卿在她的怀里塞了一封信件,那信上还印着火漆印,那封信她昨夜见过,里面所放置的是几张数目巨大的取款单子,据公孙卿所说,这里的钱足够三军将士一年的吃穿用度。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向皇宫行去,初冬的早晨四处都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安若素坐在马车中向外瞧着路上的行人,大多数出来的都是些商贩,他们在路边不停的吆喝,这种声音是安若素所不曾听过的,十分的质朴,在安若素看来,这样的简单其实就是一种幸福,只是有些人太不懂而已。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便停在了蔚蓝壮阔的宫墙外,望着满目金黄的琉璃瓦,安若素只觉得自己在这样壮大的其实面前太过于渺小,而生活在这里面的人也太过渺小,且死气沉沉,尤其是当她见到太后像老太君和大夫人那样闭目诚心的念着佛,拨弄着手中佛珠的时候,那种感触尤其深,若有一天,公孙静进了这后宫,她也会失去往日的欢颜,像老太君太后那样日日坐于佛前,打坐咛诵么?
“素素,你在想什么,都出神了?”在安若素神游太虚的时候,太后轻声的唤道,眼里写着一丝担忧。
回神的安若素扬唇唇角,摇头“看见太后佛前诵读佛经的时候,突然的想起了老太君和婆婆,她们也和太后您一样,是不是每个女子最后都要在房中供奉一尊神佛,祈求或者让自己安心些什么呢?”
太后听着安若素这样说,心中有所感触,扬起的唇角隐藏着一丝的哀伤“素素,若可以,没有一个女子会希望自己的一生是伴着这青灯古佛的,因为陪伴它只会让自己的心更加的孤寂,清冷,没有一个女子不希望自己能和夫君常伴一生举案齐眉直至白头,可有时偏偏都有事与愿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