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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去何从

张非凡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青竹镇,为了防止钱家暗中下手,特意选择了昏暗的小路,从小镇绕过官道躲进镇外的竹林之中,张非凡回头,小镇时至半夜还是灯火辉煌,留恋的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无奈的转身离去。

竹林昏暗无比,张非凡摸索着青竹前进,竹子被风吹过沙沙作响,黑暗中鲜红的人影格外醒目,不知走了多久张非凡靠在青竹上休息,眼中尽是迷茫,将来又该何去何从?离开了陈家,张非凡再次孤独一人,单薄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尤为孤寂,他低下头,双手抵住头,眼神空洞,一时间迷失了方向,曾经的美好片段零星出现在脑海之中,其中有青竹镇的美好时光,也有爷爷慈祥的微笑,还有张天师的关切之音,突然这一切的一切被一道身影打碎,一黄袍少年居高临下,眼神轻蔑,高傲无比,将一切美好的片段打的支离破碎,张非凡内心躁动不已,痛苦的揪住头发,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突兀的抬起头,张非凡眼神不在涣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浓烈的杀意,心中的迷茫被仇恨瞬间驱散,他还要报仇,因此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迷茫,接下来的路只有活下去,提升实力,报仇!这条路就算只有自己一人,哪怕是爬也要爬过去!

张非凡轻轻拍了拍脸庞,提了一下神,看向前路,心里有了打算,想要生存也好,提升修为也好都离不开一样东西,那就是钱!有了钱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因此当务之急,就是搞钱!然而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来说,如何挣钱又犯了难,自己并没有一技之长,若是说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可能也只有这中级武士的修为,这也是张非凡仅有的依仗。张非凡想起陈师古曾经说过武师丹一枚价值500金币,如今的自己念力突破到6级达到人品,提炼药剂已经达到了最低的门槛。想到这里张非凡不自觉的摸了摸乾坤袋,这里还有一株玉盈草,这也许是自己能拿得出手的最值钱的东西,当然,七星剑与乾坤袋是不可能拿出来卖的。想到这里,张非凡紧紧的握住乾坤袋,不论如何,先度过这一关再说,既然无法提炼武师丹,那卖掉玉盈草换取低阶药材,提炼低级药剂先维持生计再说。张非凡站起身继续出发。

离开青竹镇已经远远超出百里,在这个分叉路口张非凡再次犹豫,一边是通往姬城,一边是通往帝都,可不论哪个城市都是张非凡的伤心之地,张非凡再次想起当初自己离家出走寻找失踪的父母,后来爷爷不放心自己,也离家出走,最后为了生计,不得不去往最繁华的帝都乞讨谋生,可谁也没料到,最后爷爷命丧帝都,而自己也在那几年受尽屈辱,尝遍人间疾苦,那是人生中最黑的几年。张非凡痛苦的握紧拳头,而另一边的姬城虽然仅次于帝都,张非凡依然有着难以启齿的不堪回忆。最终张非凡还是选择了前往帝都,而这次回去,张非凡宛如重生,以全新的姿态归来,并不在是乞丐身份。而之所以选择帝都,张非凡也是经过思量,第一,帝都繁华,第二,狩猎之森就在帝都之外,第三,时隔大半年,也想再回去拜祭二老。

去往帝都就必须经过大泽城,大泽城因为城外的大泽而闻名,这条大河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大泽城依水而建,背靠帝都,成为了帝都的南面门户,若想攻入帝都就必先受到大泽城的天险阻挡,帝都东面是狩猎之森,西面则是护龙山脉,往北就是中州武神国的地盘,而大泽城的西南方就是鼎鼎大名的姬城,有姬家的烈虎军团在,帝都的位置可谓是固若金汤。

张非凡来到城外,远远的看见大泽城的轮廓,来到水边洗了把脸,看着水中的模样不由砸了咂嘴,只见水中之人头发凌乱,满脸血迹,身上的衣服被钱风的剑搅烂,浑身都是破洞,比当年的乞丐衣服还要不堪。张非凡苦笑,来之前还想着不在以乞丐的身份进入帝都,如今这番模样甚至比离开帝都之时更加凄惨。张非凡跳入湖中清洗着满身的血迹,凌乱的头发被清洗之后不在蓬松,脸上的血迹也被清洗干净,露出黝黑清瘦的脸庞。张非凡看着身上满身的剑伤,无奈的摇了摇头,再次看向水中,黑色的长发用草根束在脑后露出黝黑的脸庞,脸庞清瘦,五官立体,剑眉星目,脸上的稚气未脱,虽不修边幅,依然给人俊朗坚毅的感觉。张非凡看着自己邋遢的模样,苦笑不已,心中想到:看来入城的第一件事就是变卖玉盈草换身行头,虽然自己并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可是也不代表着自己愿意在继续受人嘲讽轻视。

守城士兵见张非凡如此模样,脸上尽是嫌弃之色,心中甚至大为不满,自从帝都下令驱逐乞丐之后,短短半年多的时间,大泽城的乞丐数目激增,自己也多次被别城的朋友调侃为乞丐城的护卫军,让自己一度抬不起头来,因此对于张非凡并没有什么好脸色,推搡着张非凡让他赶紧滚,连盘查都省了。张非凡不以为意,入城之后径直找了家药铺,药铺当家见乞丐上门自然是没好气,不耐烦的挥手,厌恶的说道“这里没吃的施舍给你,赶紧走,别耽误我做生意。”张非凡从小受尽这种白眼,所以今日依然能保持正常心,笑着说道“掌柜的,我不是乞丐,不知道你这里收不收药材。”掌柜的抬起头看向这个年轻的少年,眼前的少年虽然穿着破烂,但是黝黑的肌肤下肌肉清晰可见,脸上虽然胡子拉渣,但是依稀可以辨认出仪表不凡,身后背着一把剑,腰杆笔直。掌柜的不愧是经常与人打交道的行家里手,一眼瞧出张非凡的不凡之处,立马嬉皮笑脸的上前说道“呦,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眼拙了,刚才冒犯之处请多多见谅,不知您要出售和中药材?”张非凡一笑,虽然掌柜的是个势力小人,不过这份眼力劲着实不俗。张非凡不以为意,掏出玉盈草,掌柜的顿时两眼放光,笑着说道“哎呦,这位大爷,这是玉盈草?我看看。”掌柜的接过玉盈草仔细的端详了起来,确认无误之后,说道“不错,确实是玉盈草,大爷,您看这样成不成,玉盈草虽然贵为3级药材,但是药力狂暴,若是不炼制成药剂,根本无法食用,我这边以300金币的价格回收如何?”张非凡眼皮跳了跳,心中暗道:真是个奸商,玉盈草乃是武师丹的主要药材,其余三味辅药不过是一二级的低级药材,就算加上药剂师的辛苦费在内,500金币的武师丹在怎么折算下来,玉盈草的价格也在400金币左右,再低一点也有350金币,要知道这50金币,可能普通人要花好多年都不一定能赚到。张非凡在掌柜的惊愕的眼神中,缓缓的从掌柜的手中取回玉盈草,掌柜的脸色一变,立马夺回玉盈草,赔笑道“320枚金币,不能再多了,再多我就不挣钱了。”张非凡轻叹一口气,点了点头,接过钱袋转身就走,掌柜的在身后大叫道“大爷,以后再有好的药材记得来小人店里,绝对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张非凡嘴角抽搐,头也不回,心中腹诽不已: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呵呵。

接下来张非凡在城内随意的逛着,心情颇为不错,有钱的感觉就是不错,不论你穿着如何,只要有钱别人就会对你点头哈腰,阿谀奉承,这让从小受尽白眼的张非凡受用不已,甚至有点享受被人尊敬的滋味。张非凡来到一座酒楼,选择了靠窗的位置,点了饭菜,对于现在这身行头张非凡非常满意,头发用青玉簪簪起,脸庞干净,五官俊朗,身负七星剑,身着黑色长袍,给人神秘莫测之感。若不是脸庞黝黑,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是一位富家公子。而之所以选择黑色,张非凡只是想起钱风一身白袍就觉得恶心,如此而已。

张非凡心情愉悦,看着满桌的美食,慵懒的伸着懒腰,颇为惬意,正在享受美好时光的张非凡突然听到楼下的大街上开始嘈杂不堪,放眼望去,只见一群奴隶被栓着手脚在别人的驱赶下悲惨的前进,时不时的被抽上几鞭子。楼上的食客开始议论纷纷“看,这就是尚武帝国的战俘,听说这只是第二批,后面还有好几批。”

“尊武帝国有姬家在果然是战无不胜啊。”

“是啊,两国边境摩擦不断,听说不久前,尚武帝国突然发动大举进攻,边境连连败退,没想到姬家主一到战场形势立马逆转,听说这一次尚武国大败而归,大批战俘相继要送往帝都核查身份。”

“真是奇怪啊,上千来,两国虽说小打小闹不断,但是帝国之间的战争牵一发而动全身,因此从未爆发过大规模的火拼,为何这次尚武帝国会突然大举进攻呢?这真让人费解。”

“管他呢,帝国只要有姬家在,有烈虎军团在,就会所向披靡,这些事难能轮到咋们老百姓费神。”

一听到姬家及烈虎军团,所有人都点了点头,暗暗赞叹。可想而知姬家在帝国百姓的心目中地位有多高。正在这时小二走来,摇了摇头说道“虽说是敌国军人,但是沦落为战俘也实在可怜,据说这些俘虏都是被卖进黑市的奴隶贩子手中,能卖个好价钱的都会被卖掉,卖不掉的就要去做苦力,身体好的还要送进角斗场厮杀,漂亮的女人都被送去青楼供人玩乐,没有一个奴隶会有好下场。”张非凡闻言心里很不舒服,于是问道“为何帝国会将战俘卖给黑市的奴隶贩子呢?这不合理啊。”小二本想嗤笑,见张非凡仪表不凡,便弯着腰笑着说道“公子真会开玩笑,这事谁不知道,帝国收容战俘还要提供粮食,直接杀掉又太浪费,不如卖给黑市换取钱粮维护军队,黑市虽然名声不好,赌坊,妓院,地下角斗场等等都有涉足,但是帝国又没有明令禁止,而且黑市的油水如此之大,缴纳给帝国的税费如此之高,你觉得帝国会直接抹除掉这样的财政收入吗?”小二说完摇着头便离开。张非凡楞在原地,是啊,黑市虽然臭名远波,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有光明自然就有黑暗,这在哪里都无法避免,张非凡经历过这种被人不当人的日子,但是好歹还有自由,而这群奴隶,不仅没有自由,连生死都无法掌控,想到这里,心里动容,走到窗前,看向街上的奴隶,心中满是怜悯。

似乎受到张非凡目光的牵引,奴隶中一位少年蓬头垢面,身材瘦小,转头看向楼上,空中二人四目交接,张非凡心中触动,少年与自己年龄相仿,但是与其他奴隶不同的是,这个少年眼眸清澈,腰杆笔直,不卑不亢,也因此招来了更多鞭子的毒打,少年硬是一声不吭。更加让张非凡奇异的是,其余奴隶目光之中无一不是带着乞求之色,而少年却眼神坚定,目光清澈,丝毫没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受尽如此折磨之后,眼中竟仍然还残存一丝高傲,特别是看见同龄的张非凡之后,眼中的神色更甚,不仅如此,张非凡分明能感受到这个少年的不甘。这让张非凡想起自己曾经的乞讨生活,那种屈辱,那种不甘依旧历历在目,在这个少年的身上,张非凡竟然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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