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无趣的家伙。”看着飞马幼崽满脸幸福的模样,伊贝尔曼情不自禁地嘟哝了一句。
可是,片刻之后,他才明白了艾妮莎的笑容是多么地具有感染力,甚至于,超越了自己过往的一些认知。
小家伙将自己的头颅依偎在艾妮莎的怀中,它享受着这一美妙的时刻,粉红色的皮肤渴望被轻柔地呵护。
紧接着,就像是摇篮中的婴儿一样,它居然睡着了,这时,伊贝尔曼发现艾妮莎的眼眸之中,又再一次地闪现起了奇怪的绿光。
他回想起了过去母亲伊芙丽对这一情况的描述:传说中,自然的眼睛是极少部分人才拥有的专利,它伴随着人类的生命而不断地成长,还可以令自然万物都自发地与持有者亲近。
并且,它还可以加快主人学习自然魔法的效率与速度,更为重要的是,当其内部的能量被完全释放之际,主人就会瞬间拥有无可比拟的强大力量。
这个名叫艾妮莎的女孩,就是那幸运的被选中之人吗?难怪…就连飞马幼崽都这么地喜欢她…他用手托着下巴,微微地思忖着。
几个小时之后,遥远的天际群星渐渐散去,湖神古镇上方的美丽天空,又再一次地破晓了。
此时此刻,所有的居民在一天之中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自己牢固的家门,稍加洗漱便奔向即将成为乐土的橡木街道。
只有库塔和吉诺恩兄弟两表现地略微有些不同:他们是小镇中为数不多地关心时政的人物,因此,当清晨唯一的一封羊皮报纸被送到他们的手中之时,他们还微笑着递给送报的鼹鼠人几颗水幕节特制的蓝色糖果。
“早上好啊…老板。”正当二人的目光停留在卷面上的时候,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平静地响起。
“是来自于安格萨尼亚帝国的烟草商人。”一旁急匆匆赶来的伊贝尔曼轻声提醒着父亲,与此同时,刀疤男子的脸庞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呃…报纸上写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妙啊。”吉诺恩一反常态地嘟哝了一句。
“报纸上说,来自于北域龙巫王国的爆破狂人近日里又炸毁了沃尔森行省的一座中枢桥梁,而且,似乎还有更多的同党,正秘密地潜伏于帝国的各个角落,唉…真的是没完没了了…”他烦恼地摇了摇脑袋。
“谁知道呢…他们的君主已经很久没露过面了,菲斯普特一世的征伐大军也才刚刚调集完毕,等一等吧…和平会到来的。”库塔理了理水幕节订制的蓝色夏衣,然后哼着小曲轻松地走入了街道之中。
只不过,他却万万没有预料到,此时此刻,在不远处小镇钟塔的顶部,一名周身弥漫着看不见的黑暗气息,头戴加长版石英墨镜的奇怪男子,正张开他那布满了锋利牙齿的奇特口腔,用苍鹰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地面上的一切。
朝阳的光辉在到达他身躯的一刹那便戛然而止,就像是被他的身躯自发地吸收了一般。
“这个古怪的小镇,是黑暗之耻,哈哈…”他的笑容显得邪祟异常:“而今天,它的末日即将到来。”
与此同时,伊贝尔曼则携带着母亲赠予的魔法海螺壳,兴冲冲地向湖岸走去。
在湖神古镇,水幕节的欢庆区域分为两个不同的部分。
街道上的贸易区:早在还未破晓之际,众多来自于四面八方的旅行商人便鱼贯涌入了小镇的黎明,他们的货车上装载有专为水幕节准备的花哨商品,一旦成功售出,便会为他们带来一笔举足轻重的财富。
上古战争油画、巨龙魔法剑、精灵工艺水晶雕像…甚至包括尉月神袛时期的传说故事集,以及制作精良的史诗“神器”。
街道上熙熙攘攘,这座拥有着近万人口的古老小镇,每到这个时刻,便会如同城市商业街般地热闹起来。
多么令人振奋的景象啊!在这一天,几乎每一个出入此地的居民亦或是游客,都在精挑细选着独属于自己的节日礼物。
而在数百米外的湖畔,那里则被划为了孩童们衷心向往的魔法娱乐区。
来自于南部爱尔琳行省的元素法师们念诵华丽的咒语,将平静的湖面催动成冰,紧接着他们又使用咒力将冰面分割,并将其拼凑成一艘艘风驰电掣的魔法冰船,在剩余的湖面解冻之后,一拥而上的孩童们为船只挂上自制的风帆,然后便接二连三地开始了自己的航行。
湖岸边,年轻人们则手持彩虹漆木制作的滚筒,将自制的宣纸风筝高高地放上天际。
据说…在临近中午的时候,法师们还会举办一次罕见的“云霄飞车”活动,据说,它还有一个别名,似乎叫做“魔法过山车”。
虽然人头攒动,但是伊贝尔曼却感觉周遭的空气格外的清爽,他抬头望向朝阳,空气中却突然蹿出一只神秘的蓝羽蝴蝶,它的翅膀闪动着海水般的微光,可就在下一瞬间,它却奇迹般地消失了。
“是隐翼林蝶,湖畔森林的独有产物。”正当他大惑不解的时候,一旁走来的库塔却悄悄告诉了他这一秘密:“你的母亲伊芙丽可喜欢捉它们玩了…当然,那肯定是在过去。”
紧接着他笑了,平静的面容也突然变得像阳光般地明媚。
“传说中啊,这些蓝翅蝴蝶原本是昔日一群背叛了崇高信仰的精灵,神魔之战结束后,他们的灵魂被魔法封印,随即便化为了蝴蝶永世停栖于此。”
“可是啊,它们却拥有着一种奇怪的特性:隐身,而且每到水幕节这天,它们就会成群从林间飞入小镇的天空。”
伊贝尔曼好奇地将耳朵贴近自己的父亲:“那母亲是怎么捉到它们的呢?”
“这个嘛…”库塔的神情中似乎隐含着无限的怀念:“因为每隔五秒的时间,它们就会自动显形一次,而你年轻时的母亲,也正是凭借这一规律才总是大有收获的哦…”
于是,伊贝尔曼仔细地看去:果然,每隔一段距离,空气中就会跳动出这些家伙的身影,它们忽隐忽现,宛若翩翩起舞的美丽精灵。
可是,数千年过去了,它们就一点都不怀念从前的生活吗?
也许,只有流逝的时光,才能真正地述说这些家伙心中的悔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