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三柏的眼珠像个CT扫描机一样,挨个从每个女人身上掠过。看了半天脸,最后选了一个胸大的。
陆子宵是羞的头都没敢抬。低着头偶尔翻个白眼。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雪白温润的小腿儿。他想抬头,他知道自己脸红了。
岳三柏深觉陆子宵给自己丢了脸,不由分说的把自己选好的女人,一把推到陆子宵身上。
女人故作娇羞地轻哼一声,“哎呦!”张开胳膊就抱住了陆子宵的肩膀。她早就看出陆子宵是第一次来,把脸贴近陆子宵的耳朵,轻声说道:“哥哥,一会儿喝点酒,就放开了。”
岳三柏又选了一个屁股大的,拉了过来。
只剩郭橡,目不转睛地盯着一个女人。这个行业的女人都已经被他盯地羞愧难当了。他的眼神就像气焊喷出来的火焰在身上灼烧着。
郭橡冲她勾了勾手指。不容质疑地说道:“你!”
岳三柏瞟了郭橡一眼,心中对郭橡竟然有了崇拜之感。陆子宵像个傻子,他像个痞子,而这时的郭橡却像个太子。
在一片鬼哭狼嚎声中,岳三柏喝着酒,时不时地在他选的女人身上摸一把,占尽了便宜。陆子宵依旧木讷,时不时的被女人摸一把,被占尽了便宜。
郭橡也不唱歌,只自顾喝酒,一杯一杯的,和女人一碰就干了。女人已经被郭橡那君王气度所折服,丝毫不敢违背郭橡的意志。更不敢主动调戏这个暴君。
岳三柏知道郭橡不对劲了。他不由得仔细看了看郭橡身边的女人,不禁觉得有些眼熟。浓妆之下,让他一时还想不起来。
酒越喝越多,不知道加了几回,看着墙跟码放着那一列列啤酒瓶子,就知道都多了。
这时陆子宵也放开了,敢主动碰碰身边的女人了,岳三柏歪坐在沙发上,红着眼睛喘着粗气,手还没忘放在女人的腰间。
浑浑噩噩中,郭橡猛地拿起一个啤酒瓶子,摔在了茶几上,“砰”的一声,玻璃四溅,有一块割伤了自己的手背,献血顿时淌了下来。刺耳的音乐变得没有了声音,这一刻他成了焦点。
“齐寒呢?”郭橡极其凶狠地盯着电视画面,脸上青筋跳动,咬着牙自顾说道。这一刻好像他变成了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亡命徒。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
“齐...齐寒?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女人颤声说道。
郭橡猛地一伸手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并没有用力,而是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问道:“我怎么才能找到她?”
自打女人一进门,郭橡一眼就认出了她,这人就是齐寒的合伙人,瑶瑶。
他想直截了当地去问,齐寒在哪?但这行的规矩,他还是多少明白点的。瑶瑶肯定是不能说的。
他想办法把瑶瑶灌醉,在从她嘴里套出些什么来。随着一杯杯酒下肚,他已经快到极限了,这个瑶瑶丝毫没有醉的意思。你敢喝,我就陪的起。
郭橡还是低估了这帮人,以喝酒为职业的选手,怎么会醉呢?
最后只剩下用气势压,压的住她,那么自己就赢了,压不住,也得压,前期积攒下的气势,一定要在某一个点都拿出来。把这个女人镇压。
路边已经没有了行人,偶尔一两辆出租车,穿梭于其中。夜已经萧条了。
路灯的昏黄灯光下,让一切都那么模糊,看的见,但是看不清,混混沌沌。
“我和齐寒认识了五年了吧。她从哪来,我也不知道。”瑶瑶低着头,胳膊自然下垂,两手手指交叉着,随着郭橡漫步于夜色之中。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郭橡抽着烟问道。
“在一个洗浴中心,我们两个都是那里的技师。后来感觉分的少,不如自己干得了。”瑶瑶说道。
“没人没关系,凭你们俩,能站住脚?”郭橡问道。
瑶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抱大腿呗,那会儿辉哥罩着我们,你可能也听说过这人,我们在的洗浴中心,也是辉哥开的。小洗头房基本都靠着他。我们俩也是,每个月交些钱上去,有什么消息,他会通知我们。让歇业就歇业,让开门就开门,也没出过什么事。”
郭橡皱了皱没头,这个辉哥他真听说过。黑白两道都跟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人送绰号“和事佬”。这个“和事佬”并不是因为脾气好,而是有脾气。大家都给几分面子,有什么事,找他中间调和一下。基本都能解决。
“那为什么不干了?”郭橡接着问道。
“还不是因为齐寒!她不做了,还脾气那么差,把人给打了。结果被那个傻逼举报了,我俩都被抓了,再出来我就不知道她去哪了。”瑶瑶说着都生气,忍不住轻咬了下嘴唇。
郭橡听完陷入了沉默。齐寒不做了,是因为自己吗?郭橡深信是因为他自己,那么齐寒是爱他的,起码是在乎他的。
手指传来一阵灼热地疼,才把郭橡从冥想中拉回到现实,他把烟头扔了,找到齐寒的念头更加迫切。
“瑶瑶,你有什么方法找到齐寒吗?”郭橡问道。“呃...我有钱,多少钱都行,只要你让我找到她。”郭橡说着从自己的兜里开始翻钱。他知道兜里没钱,但是翻的还是挺像有。他想好了,打个欠条,他会认账的。
“你真的爱她吗?”瑶瑶看着郭橡着急的样子,真的挺让她感动。
“真的!”郭橡用力地点了点头。
“可你有勇气面对你们的以后吗?朋友的质疑,父母的嫌弃,没有一个人会祝福你们的。”
“那都没关系,我爱她就行。”从这番话里,郭橡觉得瑶瑶真的能找到齐寒,不由地焦躁起来。
“呵呵,哪一天你不爱了呢?”瑶瑶冷笑道。
“不会的,不会的,我对天发誓!”郭橡带着哭腔说道,他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这颗草并不想救他的命。他证明不了对齐寒的爱是永恒不变的。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郭橡,我找不到齐寒,我只是知道在郊外有一片墓地,她每年都会去几次。那里可能有她的亲人。”
“在哪?”郭橡抓住了瑶瑶的手腕,用力地攥着。
“东河区的小李庄村北。具体哪一座我不知道。”瑶瑶皱着眉头说道,郭橡攥的她很疼。
“郭橡,你一定要好好对她。但凡有折,谁也不干这行。我们这种人,本不该再有感情了。一旦有了,那可是我们拿命去爱的。希望你懂。”
“咚咚”!“您好,外卖到了。”齐寒敲完门,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辛苦辛苦,妹妹,这么累的工作受得了吗?”一个中年大姐打开门,接过了齐寒手里的外卖。
“嘿嘿,凭本事吃饭,才吃的香!”齐寒笑道。
大姐冲她竖起了大拇指。转身疾走两步,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红茶。“喝口水,别中暑了!”
“谢谢,姐!”齐寒并没有拒绝大姐的好意,当面打开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半瓶。举着瓶子冲大姐笑了笑。礼貌地说道:“祝您用餐愉快。”
齐寒下了楼,来到自己电动车前。箱包里还有三单,就送完了。不知郭橡现在送了几单了,自己一定不会比他差的。
齐寒从看守所出来,她又办个一张新手机卡。也找了一个外卖的工作。和郭橡送了几天外卖,她就喜欢上了这个工作。只是跟郭橡不是一个平台。这一身红色工装,外加一个黑色头盔,就是和郭橡走个对头,那家伙也认不出自己来。
唯一让她有点纠结的就是男的送外卖是外卖小哥,女的呢?难道还没脱离那个称呼吗?
她每天七点准时起床,接单,接单,再接单,一直忙活到晚上十点。一天的收入大概在300。钱赚的是没以前多,工作更是比以前累,但从未有的充实,让她更加享受。
每当接到一个订单,她就知道有一个人在期待着她。并且迫切的期待着。这种存在感给了她无穷的动力。她也必须让自己累到筋疲力尽,那样才吃得香,睡得着,脑子里也不再去胡思乱想。
齐寒的脸始终挂着微笑,新生活在向她招手。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了,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迎合谁。这一切都是认识郭橡后改变的。
郭橡—一个被她刻意地藏匿于脑海中的名字。可以控制住自己不去想,但控制不了自己忘了他。
在拥挤的车流中,在狂暴的巨风中,在瓢泼的大雨中,在滚烫的道路中。齐寒自由地穿梭着,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的脚步,也没有任何羁绊她的东西。她像一只鸟,一只海燕,在狂风暴雨中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齐寒又来到一个目的地。她可以想象这个人是多么迫切地等她出现。盒子里的巧克力糖并不让人心动,让人心动的是盒子。而她,就是这个送盒子的人。
齐寒捏刹车的同时,脚踢了一下车踢,行云流水般停车,下车,打开保温箱,继而懵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