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廖开山的烟点上,问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space]
廖开山苦笑着摇了摇头,说别看我知道的也不多,但起码在来的时候,还能见一见上头。而他自己,连个交待的人都没有,通知他的,就是司机的一句“上车”,他这一路走来,就是在不停的换车中度过,见到我们的时候,已经是第三辆了。 [space]
我跟着叹了口气,说大家的遭遇都差不多,上头也不知都想些什么,任务搞的像特务接头似的,连我们当事人也不了解情况,八成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space]
廖开山“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抬头向门口方向看了几眼,道:“我想的,倒不是这些,只是觉得这次的行动透着古怪,你想想,西北军以前的任务,都是以单个或者多个建制为单位,就比方说,哪里需要紧急支援,就派队骑兵连过去,哪里需要收集情报,就派个侦查班过去。但你见过从一营调来一个骑兵,二营调来一个侦察兵,然后派他们两个去完成一个任务的嘛? [space]
我以前没想过这个问题,听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不太对劲。确实,以前在哨兵队的时候,几十个人成天泡在一起,别说是吃饭训练,就连上厕所都要搭个伴,那默契程度非常的高。我们在一起执行任务,根本用不着说话打手势,一个眼神递过去,谁侦查,谁掩护,谁策应,大家心里面都清楚。而眼下的廖开山和吕俊,他们可能单兵作战能力都很强,但放到一起协同作战,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那种算法,这种东拼七凑过来的临时小分队,真遇到什么突发事件,结局很可能是灾难性的。 [space]
“奇怪的地方还不止这些,你们看看这个。”一旁的吕俊指了指床上的被褥,“西北军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清楚,在我们连队,谁要是搞到一把汉阳造一三步枪,那连睡觉都得抱着,你们再看看这里,一半以上的东西是新的。还有,不知你们留意过没有,在我们来时的路上,有不少工程兵修整过的痕迹,要不然,卡车根本就开不到这里。上头如果不是捡到了什么宝贝,一下子成了暴发户,那可真是下了大血本。” [space]
听吕俊这么一说,我点点头,感觉自己确实一直没把这次任务重视起来,但仔细想想,这处营地应该刚建不久,周围除了树还是树,离这里最近的人家,估摸着都得五十公里开外,要说做后勤补给,似乎远了一点,但用来做据点,这里八百年也够呛能见到一个人,真想不出在这里建个营地能做什么。 [space]
勤务兵很快送来了晚饭,很标准的西北军白菜汤硬面馒头,我们草草的吃了一口,便回到各自的床铺。我闭着眼睛,心里总想着这次任务的事,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夜里醒过来好几次。 [space]
第二天清晨,我们都起的很早,洗漱以后没多久,昨晚送饭的勤务兵便跑了来,说上级通知我们过去开会。到了这时,我倒觉得坦然了,心说该来的早晚都得面对,管它是什么任务,反正是走不了,就直接面对吧。 [space]
开会的地方是那个小木屋,没有窗户,进去以后黑漆漆的,光线不是很足,深一呼吸,还能闻到一股树油子味。我们就近在门口的位置找了几把椅子,然后便向四周环视下情况。这时屋子里除了我们,还坐着三个人,其中有两个让我印象深刻,一个大概有五十多岁,戴着黑框眼镜,干瘦干瘦的,像个教私塾的老学究,另外还有个女人,很年轻,长的也挺清秀,只是她那娇小的身上穿着军装有点不伦不类。 [space]
吕俊在后面捅了捅我,说看来执行任务的不光我们三个。我“嗯”了一声,心说这老头和女人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也是来执行任务的?就他们这体格,风稍微大一点都能刮跑了,要是来个十公里的急行军,还不得分出两个人背着他们才行。 [space]
呆了一会儿,外面又陆陆续续的进来几人,我数了数,算我在内,一共是十个。稍微让我感到欣慰的是,这里除了那个老头和女人,剩下的还都算正常,有点当军人的样子,要是再有个孩子或是残疾出现,我都感觉自己来的地方不是军营,而是福利院了。 [space]
屋子里的空间并不大,十个人就已经显得很拥挤了,大家彼此都不熟悉,也就没什么话好说。没过多时,门口传来几声干咳,我抬起头一看,一个年纪和我差不多的人正靠着门框站着。这个人打眼一看就是个有身份的主,因为装个营地只有他没穿军装。 [space]
这个人先是来了个介绍,说自己姓荣,大家可以称呼他为荣参谋,是这次行动任务的主要负责人。 [space]
荣参谋先是表达了一下歉意,说把我们从各自的地方调了过来,对我们造成了很多不便,当然,从他的脸上,是看不出一点歉意的。紧跟着,他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说军部现在有一项很特殊的任务,需要临时召集一些人手,于是便在各个部门抽调一个精英过来。 [space]
这话说的很让人觉得舒服,我甚至有种被调到这里的自豪感。不过可惜的是,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并不是因为我的出色被点了名,而那个该死的红胡子,他自己为了图省事,根本就没做调查筛选的工作,上头让他找个有经验的侦察兵,他见我过去和他搭了话,便顺水推舟的选择了我。 [space]
当然了,像我这种随意被选过来的还有吕俊,他一看就是那种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刺头。估计他的上级早就看的他烦了,于是就把他派了过来,来一个眼不见为净。 [space]
忽然,我想到了那个女兵,心说她难道也是选拔出来的精英?这用人的标准也太随意了一些!我不禁转过头去,向那个女兵瞅了一眼,结果还被她给发现了,她发现我正在看她,立即低下了头,摆出一副很娇羞的样子。 [space]
接下来,荣参谋又强调了这次行动保密条例,并且要求我们全体站立宣誓。对于当时宣誓的内容,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荣参谋说一句,我便机械似的跟着念一句,大概就是保证在有生之年,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也绝不向外人吐露这次行动的内容,即便对方是自己的亲人、战友之类的话。 [space]
到目前为止,我对这次任务还是一无所知,但却被一直告知要严格进行保密。其实对于宣誓,大家都有着不同的态度,有的人特别会把宣誓当回事儿,有的人则完全当做是放屁。至于我,则属于这两种极端的中间,既不会很把它当成一种负担,但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到处去说。 [space]
不过对于这种形式的宣誓,我还是很反感的,因为自己完全是被强迫的。而且,像这种宣誓,实际上毫无意义,有人如果想说还是会说,这完全是在搞形式主义。 [spa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