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叶子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醒来的第一感觉,便是五脏六腑的压迫感和憋闷感突然消失了。她静静地想了一会,意识到,自从走进手术室,蓝天姐姐给她打了吊水,慢慢地她便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知觉。她非常庆幸,饱饱地睡了一觉,没有疼痛感,肚子里的肿瘤就没有了。医学真的很神奇。她想摸一下手术介入处,到底有多大的创口,给她缝了多少针。奇怪,她摸遍了整个肚子,除了有些许褶皱外,没留下半点创痕。她不禁有些纳闷,难道是那种病,那种不可治愈的病?
记得同学的爸爸胃癌晚期,在手术台上,医生给他打开患处,没有动刀接着就给缝上了,并且友好地告诉家人,回去好好保养,只要心情愉快,想干啥就干点啥,想吃啥就吃点啥。可那最起码是动刀了,而她连刀都没有动,看来这问题会更加严重的。
叶子哭天抹泪地问沈倩如,干妈,是不是我的病不能治了,我要死了。
沈倩如叫她哭了个一头的雾水,这话从何说起呀?
叶子哭得更厉害了,是不是我的病不能动手术了,不用动手术了?
沈倩如还没有明白她的意思,连连地问,说什么,说什么呢?什么叫不能动手术,不用动手术了呀?你小小的年纪胡思乱想什么?你也不摸摸自己的肚子,里边的肿瘤还有没有了?
叶子非常奇怪地问,为什么我的手术没有创口呀?
早有准备的沈倩如煞有介事地说,瞧你这孩子傻不傻呀,我安排的手术,是院长伯伯为你做的。我们俩呀,利用了在医院的方便,偷偷地动用了医院的保留设备——激光刀。这激光刀呀,威力可大了。用光这么一照,就把肚子里的肿瘤和积液化成了血水。然后,再用管子一吸,就全排了出来,没有痛苦的感觉,不过,可能下体有些不舒服,很快就会好的。
叶子半信半疑地说,你说得是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呀!
沈倩如说,事前我是给外婆商量过的,怕给你增加心理负担,瞒过了你。这是美国进口的先进设备,你伯伯通过卫生部的同学,安排在我们医院里,先做试点单位。这是医疗卫生界的秘密。整个医院只有我俩知道,说出去要负法律责任的,属于国家机密。
叶子还是有点不相信,这么秘密的东西,怎么会拿来给我做手术呀!
沈倩如说,傻孩子,有句话你不会不知道吧,“近水楼台先得月”。干妈这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不得已而为之。你小小年纪,将来还要嫁人,身上留下疤瘌,是多么难堪的一件事,连生活都会打折扣。所以,我和柳院长宁肯担此风险,也要偷偷地为你做这台手术。要不,怎么会手术完了,接着就把你接回家里来呢?就是怕引起别人的怀疑。你可千万不能对外说起,包括外公外婆,说出去,我们大家全完了。
叶子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同。
在沈倩如的精心安排下,叶子很快便容光焕发,恢复了原来的美丽和窈窕。
有好多次叶子想打问柳树的去向,沈倩如好像有意隐瞒,总是以各种理由把话题岔开,并巧妙地掩饰过去。鉴于曾发生过的一切,叶子总是有些难为情,怕她再旧事重提,搞得自己脸面上过不去。
外公由于伤心和路途颠簸,病情非常严重,险些送了命。几个月来,外婆一直在精心地护理,才算从死亡线上把命给拉了回来。
叶子病情好了以后,便立即回到了学校。回到学校的第一个课外活动,她仍然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小河边,沐浴着夕阳的余晖,呼吸着潮湿的空气,欣赏着飘逸的柳枝。她举目四望,远远地看到水波向她走来。
水波用充满欣赏的眼光打量着叶子,大病初愈,叶子发育成熟了许多,更加风韵万千妩媚动人。一种特有的亲近感,让他有点晕眩,他真的想上前告诉她,叶子,我爱你!我可以为你做一切。可是,表达能力很强的他,每每在叶子面前总是显得那么的拙口笨腮,不知有多少次,他都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此时他想说的话都堵在喉咙里,嘴巴张了好几次,却说道,叶子,你还好吧,身体恢复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