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一脸的无辜,不知柳树在说什么,他懵懂地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又在我面前充大尾巴狼,就你懂得多行了吧。既然你什么都懂,遇事为何慌里慌张没有章程。难道医生还不如你呀,沈医生说是腿破了,你还又给搞出来个月什么什么的。我听你的还是听医生的,在这里少给我不懂装懂,无事生非。
柳树再次认真地说,小毛孩子,说了你也不懂。工厂里的女工每月都有一天假期,你晓得这是为什么吗?就是因为这个,是女生的一种生理现象。
水波一脸的不屑,口中说道,不知你哪来的自信,道听途说信口开河,你以为自己是万事通,充其量也是个事后诸葛亮。
柳树毫不服输地说,不信是吧,不信回去问你表姐。
水波的爸爸与原配糟糠之妻,其情感不能以琴瑟比喻,自从大妈因病去世,爸爸再也无心续弦。随着姐姐外出求学,家中名其曰不缺女人,却失去了其乐融融和气致祥的家庭气氛。保姆张妈妈是个无儿无女,一辈子没有嫁人的孤老婆子,每天只知收拾家务,低眉下眼的干活,她的存在只是个影子而已。表姐蓝天,虽然年纪轻轻,既有对舅舅照顾的感激之情,亦有寄人篱下拘谨,况且生性大大咧咧,尤其是长相和做派,举手投足像极了男人,人背地里称她假小子。尽管她有意掩饰,仍然缺少些女生应有的温文尔雅幽婉婀娜。家庭的失衡,更加重了水波心中的落寞,给本就不幸童年又烙上了挥之不去的伤痛。他生活在没有温情,没有母爱,没有温馨和愉悦的家庭里,承受的只有大道理的规范和循规蹈矩。
对于柳树的揶揄,水波心知肚明,却并不反感,这确实是自己命运中的短板。他从骨子里却羡慕柳树的原生家境和成长历程,一对视宠如命的父母,才造就了那信马由缰的张狂性格,听风便雨的变通能力。他半信半疑地背着所有的人,偷偷地找到表姐。扭扭捏捏地说,表姐,我问你个问题,你可要如实地回答我呀!
蓝天说,啥事呀?还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俗话说,好事不避人,避人没好事,不会真的对叶子不轨了吧?说说看,是不是拿我当手纸,去给你擦屁股呀?告诉你,我做事是有底线的,乌七八糟的事,免开金口。
水波生气地说,你好阴暗呀,想到哪里去了,咨询你是看得起你。
蓝天不客气地说,哎!我就知道今天这事有点蹊跷,小姑娘来个月经,偏偏两个半大小子在里面掺和,也不嫌寒碜人。
水波压低声音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想问这件事,是不是女孩子大了,就要来月经?
蓝天脱口而出,我怎么知道?
水波紧追不舍地说,你也是女孩,是比叶子大的多的女孩,怎么会不知道呢?是柳树告诉我的,让我回来问你,说你会知道的。
蓝天不自觉地捂住了嘴巴,慌忙中知道自己语中有失,忙打问道,柳树为什么让你来问我,为什么?告诉我!他还说什么来着?给我老实招来!
水波见蓝天反响如此之大,反倒不以为然地说,因为你是大女孩,而且还是妇产科的护士,当然就懂得这些了,不问你问谁呀!难道去问我爸爸你的舅舅,再不就去问保姆张妈妈,他们能回答我的问题吗?
蓝天说,真的是这样吗?
水波说,你紧张什么呀?我只因不懂得,才会随便问问。今天你也看到了,叶子到了医院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得了什么急病。沈医生半遮半掩的,当时我就觉得可疑。但是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急着去叫外婆,回来的时候,沈医生让我把衣服脱下来洗洗,说是叶子的腿碰破了。我以为是背她的时候不小心碰坏的,便想看看什么情况。可是叶子非常害羞地不让我看,沈医生也挡着不让我看,外婆在那里的表情也很奇怪。柳树却把我拉出来训了一顿,说我是个智残、白痴,让我回家来问问你,没想到,你明明看着人家戏谑我,倒给我卖起了关子,真不够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