翘在树枝上的两只黄鹂鸟,其中一只鸟小巧玲珑,娟美秀丽,金黄色的羽毛,背部有一抹淡绿色的写意。而另一只鸟身材相对宽厚一些,淡黄色的羽毛像是披了一件薄纱,浑然而又迷蒙,背部浓重绿色成为主调,显得更加色彩斑斓,彰显出一种难以表达的冲突和碰撞,给人的美感和视觉感非常强烈。
叶子指着两只鸟说,两只鸟是母子吧?瞧那只大的,多有女王范呀!
柳树笑着纠正说,什么母子?那只小的是雄鸟,大的是雌鸟。严格来说,鸟和人是同一个祖先进化而来的,由于生活环境的不同,产生了差异。人是具有智慧的高级动物,是所有动物中最聪明的。
叶子纠正柳树说,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不完全对,只是皮毛而已,要想真正了解物种的进化,还要等上了大学,进行专业性的学习和研究,才能讲出让人信服的道理。你的思维也太跳跃了,我只是说,两只鸟的差异,你却扯到深奥的进化论去了。
柳树讨好地说,其实我也不懂,只是偶尔看到过这样的资料,并没有做深刻的了解,今天是孔夫子门前讲《论语》——自不量力。其实人类的起源和进化,是孔夫子背书箱——大有文章,更不是一个中学生能解释的清楚的。说起这对鸟,据我分析,是一对男女朋友。
叶子说,又在懵人,你怎么知道?
柳树说,这是听专家说的呀?鸟类和人类不同的是,人有智慧,鸟有翅膀,这个没有争议吧?再说这两只鸟,那只身材娇小的鸟叫声委婉动听,音调清亮忽高忽低且又跌宕起伏,还可叫出和声,肯定是只雄鸟。而那只大些的鸟,发音单调,直来直去,乐感极差,肯定是只雌鸟。
叶子有些不服地说,你说的还是有点偏颇,那个身材秀气,叫声好听的应该是雌鸟才对,女孩的声音是不是更好听,也更漂亮。
柳树颇有耐心地说,那是我们人类,而鸟类却不完全一样,比如孔雀,走起来风情万种,仿佛拖着彩色斑斓的舞裙,又像是行走的彩缎。特别是开屏时,犹如一把碧纱宫扇;尾羽青翠的像是雨后荷叶,那翎毛轻轻地颤动着,仿佛万千个晶莹圆润的蓝宝石在闪烁,发出绚丽的光彩。你说美不美呀?
当然美啦?
你却不知道,如此爱炫美的,却是雄孔雀。而雌性孔雀却其貌不扬不擅装点,表现的默默无闻的内敛和低调。
叶子哑口无言。
为了避免尴尬,柳树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学着鸟的叫声,唧唧啾啾莺啼乌啭地叫开了,那鸣叫声清脆悦耳娓娓动听,犹如一首美妙动听的歌曲不绝于耳。也许是他的叫声维妙维肖,里边蕴藏着一种喜悦振奋和挑逗,不消多时,两只鸟一反刚才相互赞美亲昵的状态,双双把注意力集中在柳树的叫声上。两只鸟不约而同地,淡黄色的爪子紧紧抓着“树枝”,面向发声的方向翘首而望,聆听同类发出的歌声。
受了干扰的两只鸟,不再是卿卿我我的一对恋人,它们反目成仇,相互埋怨相互指责,叽叽喳喳地对峙着,吵个没完。
一个口枪舌剑叫声犀利,不念旧情出口伤人,把友好和情谊抛之九霄云外。
另一个并不示弱,与其针锋相对摒弃前缘,面红耳赤地毫不相让。
两只鸟,你一嘴,我一嘴的互相中伤着,关系到了难解难分不可调和的地步。
不多时,一只鸟扑翅朝着他们藏身的树上飞了过来,落在了他们的头顶。它讨好似的朝着柳树的叫声,亲切地回应了起来。
这下可不得了啦!对面的鸟,转身对着这棵树啁啁啾啾地叫个不停,越叫越激烈,喋喋不休,聒噪不安。
叶子佩服地转过脑袋,竖起大拇指说,柳哥哥,你真行!真的不是吹牛。你让它们和好吧,怪可怜的。
这种朝秦暮楚的关系还叫爱情吗?让它们去吧,这叫自食其果。
叶子失望地盯了柳树几秒钟,像想起了什么说,哦!对了,你给我做的柳笛呢?
柳树想再逗逗她,可是又不忍心,大好的时光,光消耗在斗气上,那就太不值得了。
他没有讲制作过程,也没有讲他的愿望,只是把一个自己感觉满意的柳笛送在了叶子的嘴巴上。
叶子早就忘记了刚才的不快,把柳笛用手擦了擦,又在袖口上抹了抹,觉得还不太卫生,她又掏出了雪白的手绢反复地擦了又擦,才放心地放进嘴里吹。
嘟嘟嘟--她吹了几声,都是直调。
柳树示意叶子,可以调节一下风流。
叶子试着又吹了几声,虽不成调,但是那种声音却已有音乐的成分在里边。虽比不上竹笛,却也有竹笛一般的韵味,丝丝缕缕都拨动着人的心弦。她反复地把玩着,左右上下审视着柳笛,一种感激之情流露了出来。不无欣赏地说,柳树哥哥,你真巧,做得柳笛好玩极了。谢谢你,和我爸爸做得一样,真精致耶!
一股暖意传遍了柳树的全身,他想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让她玩着满意开心,这便是他的心愿。他意犹未尽地从叶子的嘴上取下柳笛,放在嘴上就吹。
柳笛上,有叶子的体温,还有体香,甜丝丝沁人肺腑的唾液,像一碗蜜汁,顿时溶进了血液中。自我的陶醉,让柳树情不自禁地有点眩晕。他享受着这种间接的亲密,享受着除了唇与唇的接触,心与心的碰撞而外,还有自己的心理感受。
柳树觉得最关键的是自己的感受,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只要自己感受到了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