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敏凝神想了想,说:“不但可以恢复自由之身,甚至可以入籍莘城。”
入籍莘城,意味着不会再有歧视,可以相互通婚。
世奴园的人,一直被莘城人认为是劣等种族。能得此待遇,族长显然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嘴唇颤抖,说:“敏城主,此话当真?”
公仪敏回答:“族长,我们公仪族何时说话不算话过?单说这里,良田扩张了,可是我们所定的粮食,近千年来从来没有变更。连一斤都没有多要。还有布匹,也是如此。你们日常用的青铜用具等,都是按莘城与其他城的交易惯例,用相对应的粮食、布匹交换的,从未亏待你们,是不?”
族长盯着公仪敏的眼睛看。公仪敏坦然回视他。
族长看了会,垂下眼睑,说:“不好意思,刚才得罪了。敏城主,我信你。若是能入籍,我们这的人,就都是莘城人了。莘城有难,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排除困难。只是我担心,莘城百姓会不同意。”
公仪敏口气肯定,说:“族长,此事你不用担心。莘城解困那天,就是你们浮丘族重见天日那天。”
族长枯瘦的手,颤抖着搓了搓,说:“敏城主,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公仪敏站起身,说:“事情紧急,我希望此事尽快办妥。今天,我要带一男一女出去,希望族长安排一下。最迟后天,这北墙将会开一个城门。到时候,浮丘族的勇士们就可以重现天下了。待得胜之日,将是北城门大开之时。”
族长兴奋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只是不知,敏城主需要多少勇士?”
公仪敏一愣,说:“族长,你们这年龄在十五岁与三十岁之间的男子,大概有多少?”
族长想了下,说:“不多,只有大约四万人。”
单单青壮年,就有四万人。看来,这世奴园人口居然可以赶超莘城了。多年前,公仪朗的死,给莘城造了重创。人口锐减后,也没有什么起色。世奴园一直安稳,攒了千年,能攒到这么规模也正常。
公仪敏心中大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假装思索了片刻,说:“到时候好好训练训练,应该够解围了。就这么定了。”她说完,就站起身。
族长从座椅上滑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朝公仪敏磕了三个响头,说:“敏城主大恩大德,我们浮丘族没齿难忘。”
公仪敏看着族长满头的白发,心中涌起感动。她扶起族长,说:“族长客气了。”
族长说:“我叫浮丘亚,是浮丘族第三十任族长。以后,敏城主直呼我名即可。”
公仪敏一脸正色,说:“亚族长,你太客气了。你是我的长辈,称族长是应该的。召集浮丘族青壮年的事,就拜托亚族长了。”
说完,她朝浮丘亚行了一礼,然后抬步出了祠堂。
浮丘亚跪倒在灵位面前,说:“你们看见了吗?我们浮丘族居然等到这一天了。谢天谢地,谢祖宗保佑。”他老泪纵横,跪着哭了。
公仪敏出了祠堂,看见舒桥和那个小姑娘,两人表情一个比一个严肃。公仪敏故意也沉下脸,其实心里在偷着乐。
舒桥过来,想问什么又没有问,沉默着站着。
过了好一会,浮丘亚才出来。他眼眶微红,拽过小姑娘的胳膊,说:“快跪下磕头,叫敏城主。”
舒桥一愣。
小姑娘不情不愿跪下,说:“敏城主。”
浮丘亚赔笑,说:“敏城主,这是我最小的孙女浮丘娥。”
公仪敏哈哈笑着,扶起浮丘娥,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这小姑娘一看就知道聪明伶俐。亚族长好福气。”
亚族长咧嘴笑道:“多谢敏城主夸赞。娥子,快去把你大姐和大哥叫来。记住,让他们洗漱好,换上干净衣服再过来。”
浮丘娥应了一声,挣开公仪敏的手,一溜烟跑了。
浮丘亚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这个孙女,一向顽皮惯了,敏城主莫怪。”
公仪敏笑着说:“亚族长严重了。小姑娘很可爱。”
浮丘亚露出欣慰的笑容,说:“多谢敏城主体谅。娥子有时候倒也确实挺懂事乖巧的。我让她现在去叫她的姐姐浮丘嫦,和她哥哥浮丘朝。那两个孩子,我很喜欢。到时候,让他们跟着你出去。”
舒桥一脸迷糊,看看公仪敏,又看看浮丘亚。
公仪敏点头,说:“好。”
三人站着沉默了会。
一会,就见浮丘娥一蹦一跳过来了。她左手拉着一个清丽的姑娘,右手拉着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浮丘亚介绍说:“敏城主,这位是浮丘嫦,这位是浮丘朝。”
浮丘嫦、浮丘朝正呆呆看着公仪敏、舒桥。
浮丘亚提高声音,说:“你们俩还不快过来见过莘城敏城主和舒铁师。”
这两人这才松开浮丘娥的手,不慌不忙行礼。
浮丘嫦年纪在十七八岁,肤白肌嫩。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偷瞄了眼舒桥后,脸上泛起红晕。
浮丘朝年纪在二十三四岁,个子在一米八的样子。五官棱角分明,身姿挺拔。他目光沉稳,看不出情绪。
浮丘亚说:“朝子、嫦子,你们俩今天就随敏城主去莘城。记住,敏城主叫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是。”那两人应道。
公仪敏说:“亚族长,那我们告辞了。舒铁师,我们走。”
舒桥一脸迷茫,跟着走。浮丘嫦和浮丘朝也一脸迷茫,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