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几分钟,蔡强带着我们来到了一座峭壁前。之前,我并没有注意到,后院有这么一座峭壁。
“到了?”我和阿篙异口同声问道。
“到了!”蔡强重复说,伸手贴在峭壁上。
他的身子突然一抖,猛得回头朝我和阿篙看来。他的眼睛突然大冒精光,像是不认识我们了,重新细细观察了会我们。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阿篙,突然开口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让你们来吗?”
我暗想,不是因为你害怕被“碎尸”吗?
不过,我没有做声。我有种感觉,他的眼神怪怪地,眼神十分诡异。阿篙也沉默着,看着他。
“蔡强”见我们都不回答,毫不在意,兀自说:“我建立‘归来兮’时,世上还没有莘城,更没有什么尉城、融城。如果不是我主动放弃,只怕没有当今自称的什么所谓‘各大城主’。”他的口中满满的都是不屑。
我和阿篙都微微一愣,不知他为何突然冒出这么几句。
“蔡强”继续说:“也罢,往事不必再提。战事将起,你们既然闯入这里,我们便也来凑个热闹。”
他的口中嘟囔说:“恩怨情仇苦不苦?血流成河才好玩……”
“蔡强”回过头去,伸手轻轻地在峭壁上拍了三下,一座石门徐徐打开。一股热风卷出来,吹得我和阿篙踉跄了几步。
“蔡强”已经进去,冷着声说:“还愣着干什么?害怕了?”
“蔡强”的言语失常,让我觉得后脑勺有些发凉。
阿篙估计也有同感,她问我:“进吗?”
我回答:“顾不得那么多了,先进去再说。”
我和阿篙前后脚刚踏进去,身后的石门,立马就合上了。
门刚合上,蔡强的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我和阿篙吓了一跳。
阿篙走过去,狠狠踹了蔡强两脚,骂道:“蔡强,你装什么死人?!快点起来!”
蔡强像是真的死了似的,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远处,却传来了空洞的回音:“死人……死人……死人……”
又一股热浪,卷过来。我和阿篙闪身躲过。
我咬了咬舌头,说:“不管他了,我们自己往前走。”
阿篙执意要走在前面,我在离她两米处跟着。
我们越走越热,越走越热。拐过一个弯,蓦地,眼前出现了一个火鼎。这个火鼎大约五米见方,高约三米。虽然此鼎有四个鼎脚,可是鼎肚子并没有悬空,而是紧贴着地面。鼎上,时不时有高高的火焰窜起。
阿篙回头看了眼我,说:“主人,你在这站着,我先过去看看。”
我点了点头,说:“注意安全;有危险赶紧撤回来。”
阿篙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我感觉到,大量热量涌出来,把阿篙裹了起来。温度越来越高,高得眼看就要把阿篙的头发烧起来了。
阿篙稳了稳身子,继续往前走。
我大叫:“阿篙,回来!”
阿篙不听,继续往前走。
我深吸一口气,冲上去,拽住阿篙的胳膊,把她使劲往后一拉。阿篙往后退了几步,站在了我之前站着的位置。
我高声说:“阿篙,站着别动,别让我分心!”
热量扑进我的咽喉,我连着咳了好几声。
我赶紧闭上嘴巴,感觉到,热量滚滚而来,钻进我的毛孔,聚集在我的体内。我觉得浑身热得像要爆开了。
我敛气凝神,暗自告诉自己:“心静……”我用自己体内储存的能量因子,去中和滚滚而来的热浪。很快,体内的热量,降了一些下去。
趁着这会功夫,我又往前走了几步。很快,新的一波热浪逼来,钻进我的毛孔,在我体内乱窜。我的身子一晃,差点跌倒。
我咬了咬牙,暗想:这里究竟是哪里?我一定要看个究竟!热是吧?来啊!小的时候,我差点被冻死,结果没死;现在我长大了,难道,还会被热死?!
我硬抬起脚,往前又走了几步。就这么短短的几步,我的身体起了巨大的变化。我的体内,似乎多了一个收集热量的袋子,源源不断的热量进入体内,都被收入了那个袋子中。我的身子,不再感到热得难以招架。我暗喜,加快脚步。很快,我就来到了火鼎旁边。
鼎身,隐约可见刻有龙的形状,不过不是我们莘城的图腾蟠龙。我看着眼熟,却一时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我一跃而起,站在鼎沿上,低头往下看。一股火焰猛得窜上来,窜得如我个高。我脚步一颤,差点摔下去。
我稳住脚步,看清了,下面是深不见底的火,不知是铁水在燃烧,还是炭火在燃烧。总之,满眼都是火。火焰时不时,会窜上来。一簇接着一簇。
突然,我听见耳畔似乎有个声音在说:“小朋友,你来这里东看西看,在找什么?”
那是个男子的声音,声音浑厚柔和,让人听了十分舒服。
我听见自己毫不迟疑地回答:“我在寻找炼铁之法。”
他说:“胃口倒大。掌握了炼铁之法,等于掌握了天下。”
他停住了声音,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他说:“我这炼铁,用的是自然之火,所以帮不了你。”
我听见自己问道:“什么是自然之火?”
他回答:“离地几十千米的岩浆之火。”
我听见自己深深叹了口气。天灾中有一样,就是火山喷发,死伤无数。火山之所以会喷发,就是因为岩浆之火怒了。凡人,怎可去招惹自然之火?只怕会引来灭顶之灾。也可推知,这个声音的主人,非凡人。
我听见自己说:“如此,多谢高人。我公仪敏告辞了。”
我打算跃下鼎沿,却听见他说:“原来,你就是公仪敏。你稍等片刻,我这封存了一把绝世宝剑,名唤彩烟。现在,我把它转赠给你。”
话毕,只见一大簇火焰猛得窜上来,中间拥着一把剑。剑身长一米,宽三厘米;剑鞘为红色、剑柄为红色。剑柄微微往上一移,露出了剑身,也是红色。
这种红,不是火红色。虽然是在火焰中,可是那种红依然很显眼,是人血的那种红,鲜嫩欲滴的血红色。
他说:“你要是能拿走,这把彩烟剑,就是你的了。”
我深吸一口气,浑身被勇气灌注。我伸手,手穿过熊熊的火焰,像是穿过水般毫毛无伤。我的手指触上剑柄,一股寒气,通过的血管,直达我的心窝。我伸手紧紧握住剑柄,或者说,剑柄紧紧贴在我的掌心。
我仿佛听见一个声音,在吟唱:“情人眼中泪、仇人管内血,皆喂我,我方苏醒……”唱得我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