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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挚友醒来

在此之前,岩从未一个人进过山,岩也从来不会让大石一个人进山。

而这次,岩必须要面对这种险之又险的事情。

上帝可能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事物都还抱有一丝怜悯之心,虽然现在的草药不像以前那样满山都是,也不像以前那样好辨识,但岩还是很快找到了其中一些枯药草。

回程途中还遇到一只瘦弱的野兔,这让岩有那么一瞬间有这个世界正在开始好起来的错觉。

直到一股腐臭引起的好奇心让自己遇到了那头看似瘦弱,但差点要了自己命的那头黑熊……

走到小木屋门口时天色已经昏暗,一向平静的狗子兴冲冲的跳起来把腿搭在岩的胸前,格外的兴奋。

也许它也感受到今天的凶险了吧?

岩把小推车拉到门口,狗子嗅了嗅之后蹲坐在一旁,借着火光在石头上把药草嚼碎了给大石敷上,而后还得处理那几百公斤的熊肉和兔肉。

嘴中还残留着快干枯的药草的苦味和腥味,借着火光,望着刚处理好搭满一烟熏架子的熊肉,疲惫的岩靠着狗子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是因为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妈的,我怎么睡一觉醒来又渴又饿!”

大石终于醒来,望着身边这粗大神经的大石端起水桶对着就灌的大石,岩这么多天来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了。喝完水的大石大大咧咧,抓起正在熏制的一大块熊肉就开始撕扯,狗子似乎和岩有同样的想法,神同步的别过了头。四目相对,一人一狗间产生了一种奇异的默契,仿佛在用眼神交谈着:

“这人谁呀?你朋友吗?”

“不,不认识。”

几分钟的“人肉大战”之后,大石拍了拍肚子问道,“老岩,可以啊,我这睡一觉做个梦的功夫,你从哪里捡来这么多熊肉?”岩无奈的看向大石突然跳起来道:“啥?捡来的?这是大哥我用命换来的。

“哈哈哈哈,岩哥威武。”

这或许就是岩现在仍然能坚持下去的意义吧,身边的人都能健康,开心的生活着。

在大石的豪放大笑声,岩对着天空中微弱的一处光亮发呆。

“如果真的有新生地,她会不会也正在这样想念自己……”

梦里时常出现的她,或许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了吧,一年了,自己还是没有出发去找她的勇气,可能在岩的内心深处还是很畏惧这个世界,或是更为未知的死亡。

两人一狗,围着一团并不是太亮的篝火。岩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大石,尽管自己已经将危险部分一句带过,但从摇曳火光照耀下大石的脸上还是能看出担心的神色。

“小石头。”岩从小就一直这么叫大石。“我们两在这里多久了?”

“一年左右吧?反正很久很久了。”大石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随意回答道。

“我们出发吧,去那里。”

“嗯?”大石惊诧着重新坐在火堆旁。

岩起身从木架上扯下一块瘦肉,撕开放进嘴里嚼起来,眼睛一动不动盯着火焰沉思了一会儿:

“对,我们该出发了,趁现在有多余的食物。”

“那路上……”

“管他路上有什么,这里已经不适合继续生存了,留下来早晚也是死,我不想看你哪天就饿死在我面前。或者是我先死呢?所以,就是路上有座山挡住了,咱俩也给它搬开。”岩的眼神从火堆上移到大石的脸上说道。

大石楞了好一会儿,这眼神就像小学时候往校长办公室扔擦炮给大石报“一书之仇”时那种不怕“死”的眼神。大石知道,那个疯狂的小男孩,此刻已经变成男人回来了。

“好!就算遇到那些人,最多也就是个死,大不了咱们下辈子换个地方做兄弟,这地球咱再也不来了。”大石也坚定的说道。

“说不定这破地方就剩我们俩了,哪里还有其他什么人,而且就算遇到了,我们也不是任人宰割,死的是谁还不知道呢,别担心,小时候我们俩也不是只有一次迷路,最后不都找回家了嘛。更何况当时的小岩石,现在都已经变成大岩石了,怕个求?谁来砸谁!”岩拍着大石肩膀说道。

“尽快出发?”

“尽快出发!”

“汪~汪”

岩突然觉得轻松了起来,上半夜的休息,下半夜的蛋白质补充,以及做完那决定后消失的罪恶感、恐惧感、仿佛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像是和女朋友吵完架之后去认错得到了原谅一样。

很久没有这么轻松了,躺在地上,感受着火的温度,眯着眼想找出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看看它现在是不是还像之前那样闪耀,可惜回应的仍是一片漆黑……

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被冷醒时天色已经亮了。大石已经在边上收拾东西,熏肉架下的火已经渐渐熄灭。一问之下才得大石已经往山下搬了一推车东西了,于是赶忙加入其中,没一会儿,必须的生存物资已经搬完。望着眼前空置出来的小屋,两人默契的决定不破坏它,有生之年的以后看有没有机会带着孩子来看看他们父亲生存的地方吧。

出发之前,两人来到老人沉睡的地方,若没有老人的恩惠,可能两人会更艰难,甚至早都撑不下去了。

两人在老人的坟前对老人说了很久的话,狗子也好像闻到了老主人的气息,安静的趴在土包上,似乎是要给老主人做最后的道别。

“大爷您就放心吧,我大石一定倾尽全力找到您的女儿,以后一定带她来这里看您。”大石说道,岩也看着大石坚定的点了点头。

跪别老人,两人终于踏上寻找家人的艰辛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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