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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场关于五年前的梦

就在当天晚上,公孙梦做了一个让她十分怀念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滂沱大雨中四处奔跑。

昏暗的街道中,大雨把公孙梦打得满身湿透,头发也已经散开垂在了肩膀上。

她用着那十岁的小手不断的敲打着一扇门,口中一直念道:

“求求你,拜托了!”

店家不耐烦的伸出头来,呵责着公孙梦……那是一家药铺。

“求、求你,把丹药卖我吧!请把能医百病的仙丹卖给我吧!”

只有十岁的公孙梦苦苦的哀求着店家,然而老板只是蔑视的笑着摇了摇头。

“小姑娘,这世上没有什么仙丹,都是那些骗子想出来骗人的!”

接着就用力地把店门关上。

就在这年冬天,公孙梦的母亲已经大限将至,在大夫哪里得到的回复是,母亲没有办法活到春天,入秋以来,母亲就一直卧病在床,甚至数度徘徊在生死之间,父亲虽然在京城送来了珍贵的药材,但是母亲的痨病却逐渐加深。

公孙梦知道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但是她无法看到母亲痛苦不堪的样子,于是跑到大街上到处寻找着药铺,请求他们卖给自己能医百病的仙丹。

即便被拒之门外,但公孙梦依旧没有死心,她挨家挨户的哀求着店家帮忙,但是大多数人都嘲笑着她,偶尔有人同情,即便如此还是未能寻得仙丹。

公孙梦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少个店家,终于她觉得疲倦了,被冬天的雨水湿透了全身,打着哆嗦,蹲在了一家药铺的门前。

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传入了公孙梦的耳中。

“你蹲在这里干嘛?发生了什么事吗?”

公孙梦抬起头,对方是一个男孩,打着一把油纸伞,身后背着一个与他不相称的巨大背篼,公孙梦在早上也曾经遇到过他,他应该是去药铺送货的人吧。

“我……我想救我娘,我想找到能医百病的仙丹,这样的话,我娘就可以永远陪在我的身边了。”

只见少年冷淡的说道:

“凡人的寿命是有限的,不能违背天意,即便使用了仙丹,能够长生不老,但是也不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但……但是我不愿意我娘抛下我孤零零一个人离去啊!”

“令堂有说过想要继续活下去吗?”

公孙梦沉默不语,因为母亲早已说过对人世间并没有任何留恋,她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所以表现得处之泰然,除了要面对咳嗽带来的痛苦之外,空余的时间都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那棵杨柳树。

“只有努力走过一生的人,才会彻悟自己的天命,便能潇洒的看待一切。”

虽然母亲也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但是只要想到母亲要离开自己,公孙梦的泪水伴随着大雨不停的落下。

“我无法为娘做些什么吗?我是她唯一的女儿啊,我就是那么的没用吗?”

“那你就回去陪着她。你可知道,如果你母亲得知女儿在这样的下雨天迟迟未归,你觉得她会情何以堪!”

少年老气的说着这些话。

“快回家吧,别哭了。”

少年温柔的搀扶起了公孙梦,用着自己的衣袖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

被素未谋面的少年安慰开导,公孙梦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深深的向少年行了谢礼,准备回去陪在母亲的身边。

“等等!”

少年叫住了她,随后放下背篼,从里面取出一小袋东西递给了公孙梦。

公孙梦疑惑的看着少年,再看了看袋子。

“虽然这不是仙丹,但是这些丹药可以帮令堂减少身体上的痛苦。”

“你……你为什么愿意帮我?”

“因为我看到了你的努力,愿意拼尽全力去做的事情,必定是好事情。”

说完后,少年扬起了嘴角,伸手摸了摸公孙梦那已经湿透了的头,转身离去,消失在大雨之中。

公孙梦回到家没有多想,在袋中取出黑色的小丹药,让母亲服了下去。

次日早晨,母亲居然奇迹般的在床上坐了起来,说是全身的疼痛都已经缓和了下来,脸上浮现出了一点都不像病人的爽朗笑容。把公孙梦拉到床边,对她说出了那番话:

“珍惜自己,好好地活下去吧。”

数日后,母亲病故了。

那天之后,出现在公孙梦脑海中母亲的样子不再是在床上痛苦呼喊着的样子,而是说出那句话时爽朗的笑容。

母亲逝世后,公孙梦被在京城的父亲接回,但是身份的原因,也未能进入家门,只能拜托一户人家把公孙梦放在了哪里。

即便如此,无论少年的声音和身影,已经深深的烙在了公孙梦的脑海之中。

然而半年前,公孙梦再次回到永清,再次偶遇到了这位少年,她毫不犹豫的跟在了少年的身后,只见少年独自一人登上了碧云山,据长辈说哪里曾经有座属于仙人的府邸。

难道,他就是仙人吗?

所以她的外表才会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化吗?

已经过了五年的岁月,他——郎白和公孙梦再次在永清镇相遇,但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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