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呜——救救我——”静谧的电梯里传来诡异的呜咽声,着着实实吓了高长以和张奋一大跳。模糊间,高长以像是知道自己在经历什么事,眼睑动了动却还是没有勇气不敢睁开。而薛振在听见这把声音后,眯起血色的眼眸,关注着前方。此时,一张脏兮兮,流满血水的脸孔凭空出现在电梯上方,隐约间可以判断出是个女孩子。薛振一直盯着那团虚影,发现对方是无意识在呜咽,根本无法沟通。
就在刹那间,那女孩子忽然消失在半空中,随即,张奋反常地站起身,脖子往后仰去,整个眼眶里充斥着眼白,嘴角无意识抽动,情况骇人。薛振倒像是对眼前发生的事情习以为常,毫不犹豫地单手比划着,全身在一瞬间屏发出阴冷的气息。
高长以在黑暗中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抱着一团比铁还要冷的生物,怪奇怪的。还没等他细想,那种阴冷的感觉又随之散去。
难不成自己的感官有问题?
许是薛振在身边的原因,他不觉得黑暗很可怕。反复安慰自己,他壮着胆子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张奋高难度的动作表情却让他浑身一僵,反射性地开口:“啊——唔——”还没来得及大叫,就被一旁的薛振迅速地捂上。他抬起头,想要抗拒对方的举动。只见黑暗里,薛振的血色双眼亮得吓人。被一双红眼瞪着,是人都会怕。
这是什么情况啊?高长以愣怔。
这种情况持续了接近三十秒的时间,张奋抽搐的身体慢慢瘫软在地上,空气里再次浮现出那团虚影,缓缓地消逝在空气中,电梯再次恢复正常。
“妈蛋,刚刚是怎么回事?”张奋揉了一把脸,感觉脸上都是口水,愤愤地问道。
薛振和高长以静默地看着他,并不想与他搭话。前者是明白什么事,后者则是茫然兼无措。刚刚那个白色飘在空中的是什么?高长以心里大叫。
张奋自讨没趣,也不纠结于此,毕竟眼前还有更让他感兴趣的人存在。
“小高,怎么?难不成忘记张哥了吗?”张奋语气怪异地问。高长以一脸不舒服地看着他。他现在双腿发虚,实在很不想跟对方搭话。好在七楼很快就到了,薛振和高长以一前一后离开。甫离开前,薛振转过身,对着他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搭这班电梯下去。”话来的莫名其妙却让张奋感到一阵恶寒,逃命似地跑出电梯直奔楼梯。
回到宿舍,薛振都一直不说话。高长以也不是脸皮厚的人,虽然有很多疑惑,但他也知道现在薛振的状态真的不好惹。试问能在黑暗里幻化出红眼睛,这还是正常人吗?
只不过他没想到,他长到二十岁,竟然第一次遭遇光陆怪离的事情,这心情是怎样也平复不了的。在电梯里看见的那虚影实在吓得他腿软,只好窝在被窝里不见人。
迷糊间,他感觉到额头上一阵冰凉,又沉沉睡过去。
翌日,高长以起了个大早,发现薛振不在。
对于昨天的事情,高长以的消化程度还算是快的。今天已经恢复正常了。他匆匆在洗澡间里进行简单的晨起盥洗后,换上干爽的衣服,拿出手机想要问问薛振的去向方才想起原来他们没有交换电话号码。
“喀。”门口传来开门声,高长以自洗澡间望出去,发现是衣装整齐的薛振。
高长以拿着煮水器,向对方道了声早安。薛振没说话,只是把手上的袋子放在桌上,前者这才发现原来薛振去买早餐了,香喷喷的。
“喝麦片吗?”手上拿着一包冲泡式三合一的蜂蜜麦片,高长以转身问。薛振摇头,晃了晃手上的咖啡。哦!对了,人家是走在时尚高端的人,怎么会喝麦片呢?高长以自嘲,也没摆在心上,欢乐地冲上自己的麦片。
打开薛振买的食盒,才发现对方买了蛋饼,还是那种料多到爆浆的。喜滋滋地向薛振笑了笑,
高长以拿起蛋饼张口咔嚓咔嚓地吃起来。薛振看着眼前人吃得满足的样子,才发现其实自家室友很好养,几乎不挑食,而且吃东西的样子挺有福相的,让看的人也会有种喜悦感。
吃到一半,高长以问:“那个,我可以问问昨天的事吗?”
薛振抬头,吮了一口咖啡,反问:“你真想知道?”前者郑重地点头。薛振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有个好奇心旺盛的室友,是件好事吗?
“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直觉告诉他,其实高长以是一个很单纯的人,生长在单纯的环境里,家庭里,哪怕童年其实没有过得很好,但依旧是个天真单纯的孩子。而自己呢,一言难尽。
“什么嘛——”他蹙着眉,有些失望地扁嘴。薛振只是笑笑。
其实高长以也不想去窥探别人家的秘密,虽然薛振一脸高深莫测,浑身冷冰冰的样子,看起来
一点也不像是学生,但相处之后,高长以真的觉得他人蛮好的。他想或许等他们成为好朋友之后,对方就会告诉他了!
“那,你的眼睛,可以告诉我吗?”高长以眯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想起昨天那血一样的眼瞳,他就忍不住哆嗦,可又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想说就痛快点,先知道了再说!
薛振见了,妥协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不知怎么地,面对高长以,他就不忍心拒绝。况且,他的眼睛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或许在自己漫长的岁月里,高长以为数不多能够让自己卸下心房的人。不过,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没有遇见这样的人了?似乎,也想不到了啊……
高长以满足地笑了,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咪,继续啃咬自己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