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专业的角度看,“蝎雾”的兵痞们无疑都是擅长打烂仗的牲口。
他们看似一窝蜂的冲了过去,其实进退的颇有章法,皮槽肉厚的大牛顶在前面,矮小敦实的排在中间揣黑脚,最后的那群瘦子最幸福,远远的逮到什么丢什么,活象一个个炮弹兵。
这群牲口里的绝大多数人都曾经在军方一个没有番号的侦察连里服役过,拿人的手法毒辣而老道,讲究一个“快、准、狠”,往往对方刚觉得胳膊被人扭住,转眼间就被反锁关节面冲下趴在了地上。在中国,这样的队伍没有几个,却代表着中国军事力量的顶端,自然而然,从这些部队出去的人,别的不敢说,打架绝对是一流。
而且,想进这样的部队光靠实力还不够,你还得有人,所以很多痞子们在退伍后下海的下海,从政的从政。
这就是架打到现在,他们一直在占便宜的原因……
一个鼻子上架着一副墨镜的家伙正骑在一个大个子身上猛捣黑心拳,另外一个大个子扑上来抱着他在地上滚了几圈,翻身又骑在他身上,正想将哥们刚才的损失赚回来,看到这丫的脸,递出去的拳头停住了。
躺在地上的赫然是全国小有名气的演员周雷雷,演过几部军队片子,很多热血男儿都把他视为中国最有男人味的明星之一,大个子见偶像被自己骑在了沟子低下,觉得很尴尬。打吧,下不去手,不打吧,又对不起自己的兄弟,正彷徨着,一个硕大的黑脚踢在了他的面门上。
周雷雷爬起来擦擦嘴角的血渍,嘴里飙出几句很让人脸红的脏话,墨镜也不带了,又嚎叫着冲进了人堆。好象他在部队上真的很红,所到之出看见他的家伙全都愣了一下,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噼里啪啦”的又倒下一大片。
“日!妈了个B的,谁能把爷爷放翻,爷爷请他合影外加签名,签满一个笔记本!”周雷雷明显打疯了,疯狂的叫嚣着。
围在他身边的大个子们眼眶湿润了,他们悄悄拭去激动的泪水,恶狼一般扑向了周雷雷。
孙祥远远的站在后面,嘴角不时抽动一下,俊郎的外表忽然显得很狰狞。从双方的人马动手开始,他就发现赵离和林宛笑仿佛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但餐厅里没有,就连后面的休息室他都派人溜达了一圈。
他极其特别的郁闷。
正角找不到,这架,打得就太吃亏了。
“林先生,你现在可以调动的手下还有多少?”孙祥不动声色的问到。
“又倒下一个!真爽……50人左右,再多,这事就包不住了。”林天侍的人绝大多数都去做了公关,能叫来打架的,还真没剩几个。
“让你的手下四处找找看,赵离带着你女儿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孙祥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林天侍。
“我日!”老家伙爆了句粗口,利马安排人手去搜查赵离和自己女儿的下落。
就在这时候,局势发生了变化。
起先,孙祥的“净土”战斗小组因为对方大部分是名人的缘故,打得缩手缩脚,这与懦弱无关,而是考虑到家人的一种畏缩表现,对方的势力庞大到让他们喘不上气。明打明谁的不怕,但若是对亲人下黑手,这里还没有谁敢夸海口说自己防得住。
但他们毕竟是军人出身!不间断的语言侮辱和拳脚相加的双重挑衅,将他们骨子里那些天生彪悍的血性激了出来,当第一个同伴抡起拳头狠狠的将一个喋喋不休的家伙砸翻在地后,他们彻底沸腾了,忘记了家人的安慰,忘记了压在心头的阴影,他们已然尽赤的双目中燃烧着渴望噬血的光芒。
战斗!战斗!战斗!
这就是他们燃烧灵魂后的表现。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孙祥的方向倾倒。
如果在同等人数下,许常德有足够的信心放翻这群狗娘养的牲口,但在双方战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能决定最后结果的,只剩下数量。
“蝎雾”有90名队员左右,对方有整整150之多,虽然倒了一片,但很遗憾,双方的人数还是不成正比。
“稳住!收缩防线!”
许常德怒吼几声,队员很后默契的聚在了一起,边战边往后退着。后面是餐厅的**台,离他们最近的防线只有不到20米的距离。
孙祥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一直站在一旁做裁判的特警队员们默默的脱掉最外面的警服,整齐划一的向战场旋涡的中心走来。
他险些忘了这些打起架来仗着有人撑腰,更加无法无天的牲口了,他们显然不是来帮自己的。
“妈的!”孙祥暗自嘀咕一句,悄悄的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胸针模样的通讯仪器。
“长老阁下,情况有些不妙,我请求……”话未说完,一只粗糙的大手从后面捂住了他的手,无声无息。
“小孩子打架而已,恐怕犯不找惊动你们那些老家伙吧。”
周一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孙祥的身侧,见他关掉了通讯器,放下手,笑眯眯的说道。
对孙祥来说,这同样是个老熟人,而是是个惹不起的老熟人,他之所以要借助到林天侍的力量,就是因为出来前组织里的长老曾特别交代过:深圳有个叫周一民的老家伙,绝对不能惹!所以他别扭的点点头,乖乖的将通讯器放回了怀中。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何苦咄咄逼人呢……”周一民看着面红耳赤的孙祥,叹息着说道。
孙祥咬着牙,狠狠的吐出几个字:“可是我的父亲……”
“不用再说了。”周一民挥挥手,深吸一口气,石破天惊的吼道,“通通给老子住手!妈的人都跑了,你们还在这打个球的打!!”
他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每个人的心坎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粗野的语言里透露着不容违抗的威严。三方人马几乎在同一时间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们彻底傻眼了。
许常德此时郁闷的要吐血,张皇着四处看看,果然没有赵离的身影,他的头皮一阵发麻——自己的老板啥时候不见的都不知道。
这场架,打得真他妈有点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