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是竹篮打水
老田在楼下把喇叭按个不停。信息已经发了好几个了,催促我赶快,不然他就先走了。我向表姨要了辉辉电话后,匆匆告辞下楼了。
老田满脸不悦,嘟囔说店里都来了两桌客人,服务员说要等,客人等不及都走了。我连赔不是,说我给你补偿,不会让他又出力又赔钱。
他问起在楼上和表姨交流的情况,我描述了一番,重点说了表弟现在的经济状况,老田才不埋怨耽搁他生意了。
我欠老田五万元,是因为在2019年10月,他鼓动和和我一起参与东门外鸡市拐素王府的投资。起初,我不愿意参与众筹式的那种投资。可是,经不住他一片善意劝说,说投资素王府不是为了以后经营,而是咱们张罗起来,自然会吸引来做投资做餐饮的人来合作,也可以再转租出去。以后,每年享受长久分红有一份稳定的收益,也不用耗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投资的股份结构是每一股八万元,我说起自己的资金筹措困难,老田愿意给我腾挪五万元,我自己再想办法凑三万元。等素王府开张了,租出去后就可以收回本金,于是我们参与投资。
素王府在疫情前几个月红红火火开张了,还吸纳了很多的会员,开张一周各种关系办理的会员卡缴纳费用就有20万。可是好景不长,到了年底就显出了疲态。2020年元月底开始的疫情,彻底让素王府的运营瘫痪。三月份的时候,管财务的股东卷款跑路,门也被房东强行锁了。
投资款打了水漂,从那时开始,老田也成了我的债主。我们整天在一起混着,狗屁袜子没反正,他知道我的经济状况,欠他的钱,他也没有催,但整日惦记着。
在车上接到“*粒贷”的电话,厉声询问我什么时候处理欠款,我压着火说正在筹款,给点时间缓冲一下。话音未落,对方大声“不可能!”
闻之我挂断了,从这种措辞基本上能判定,这是委托方的催收人员。平时的电话,官方来电都是比较客气委婉,若是显得急不可耐甚至出言不逊的,基本可以判定为催收,因为他没有考核任务。
老田车开得飞快,差点把一个骑电动的人挂了。虚惊一场后,他说店里傍晚马上要到上客高峰了,店里有个服务员,这几天腰不得劲,椎间盘可能有问题,大腿总是发麻。他若不赶快回去店里都无法营业了,我让他开慢点准备给表弟辉辉打电话。
电话拨通了,我小心翼翼道:“辉辉,你猜我是谁?你还认识哥吗?”
感觉对方在电话里一怔,“哦哦”半天,“哥呀,好久没有联系了,我换电话了,手机号码也都不见了。”他认出了我的声音。
“我刚从咸阳回来,去家里看望姨夫和我姨去了。他们说你现在在内蒙古,还发展的不错,成了矿上的领导了.”我措辞极尽谄媚状,先热身让关系熟络起来。记得最后一次,他来找我借钱的时候,是连哭带闹得。经不住他苦苦哀求给了他三万元。但最后不欢而散,因为那一次我告诉他是最后一次帮他,几年了,他认为我是他哥就该无条件帮他,把我当成了提款机。
“哥,你没啥事儿吧?”感觉几年没联系了,他说话沉稳老练了许多。
我稍加停顿,酝酿了一下措辞,直入主题表达了自己经济面临困境让他能还钱的意思。
他闻言明白我意思后,道:“哥啊,这小事儿一桩,我这会儿忙着,说话不方便,晚上我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后,精明的老田看我一副轻松的样子,叮嘱着还是别太盲目乐观,钱要到手了才算数。
车开会店门口,老田又接到店里来了一波客人,已经点好菜等了半天了。他急呼呼在店后门院子停车,倒车时还把别人的景观花盆撞倒碎裂了。闻讯赶来的保安说道了半天,后来,答应给别人赔花盆才得以脱身。
耽误老田的生意,加上他的辛苦费,又撞了人家花盆,我算了一下,决定给老田补偿600元。同时,我又决定赶紧把自己的驾照补办,把车尽快熟悉了。
坐公交车回来的路上,“*业银行”的委托方催收语气强烈地要全额还款,要上门云云,我不耐烦得挂了。
脑子里闪现着表弟匆忙挂电话的情景,实在感到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