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凡丁把点点仍旧拴在荒地上,自己则来到试验田里,用木头直尺测量小麦、蚕豆、洋芋的高度、数数叶片数,并一一记录下来。
粗粗地看了一下数字,唐凡丁发现小麦间作蚕豆比净作小麦要好,也比按播蚕豆好。稻草覆盖的马铃薯也长到5公分了。唐凡丁只给小麦和蚕豆拔了草,稻草覆盖的马铃薯压根没有杂草。杂草太小太少,对点点而言只能算是零食。
测量过另一块田的紫云英,唐凡丁满意地和点点去煤厂拉煤。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重复着,唐凡丁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在一点点改善着,唐隆的脾气也在一点点改变着,唐妈妈脸上的血色也在一天天加深着,家里的气氛也在一天天和谐着,点点和唐凡丁也在一天天成长着。
12月22日,星期六,阴历冬月初一,恰逢冬至节气,滇省今日有祭祖的风俗,川省则没有特别的仪式。唐凡丁昨天就决定今日去马家的白马中学看望读高中的姐姐唐凡梅,提着一大碗早就炖好的萝卜猪肉汤和二十斤米、牵着点点会合了二爸就向赵家走去。虽然今天三嗲家里要给他儿子唐培满满定对象没有来,但今天依旧一路顺利。与二爸分开后,唐凡丁和点点一路向北,边走边喊:“卖煤炭,碗厂沟优质煤炭。”唐凡丁遗憾现在没有可录音的电喇叭,因为越喊饿得越快。
沿街叫卖是有良好广告效果的,否则别人会认为你的煤炭是被预订的,很快唐凡丁的煤炭在六角(ge音)丘就被买走了。点点拉着空车,悠闲地走在汉渝路的柏油上,唐凡丁则对一些赶集的行人喊道:“到马家,1角钱一个……那个满满你那一大挑好累人,我拉你五角钱。”
重担大叔说;“我累了歇一哈儿(一会儿之义),就又有力气了,不搭你的车,再说你的牛拉车连个座位都没有。”
是啊,牛车除了遮雨棚,没个座位,看来回去后加两排座位,这等小事跟幺爸商量一下应该可以,不需要麻烦曾木匠了。
最后,唐凡丁免费拉了一位卖白菜的老婆婆,看着一大背兜的白菜,唐凡丁对她说:“婆婆,我提个建议,要不要得?”
“啷个(为什么)要不得?”
“婆婆,你去卖菜就把边上的老叶子修了,修狠些,自己在家可以吃或者喂猪,免得背好远;你看,这菜好看不,肯定好卖。”唐凡丁说着就帮着修了一棵白菜。
慈祥的老婆婆不是一个蛮横刁钻之人,而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要得,说干就干。”
两人便动手修整起白菜外衣,一棵棵卖相很好的白菜就呈现在婆婆面前,“硬是不一样,好看多了。只是这些白菜叶子咋个办,要不送给你喂牛?”
“婆婆,要不得,这样我就有点给你设了个圈套的嫌疑,哈哈哈。”
“可以的,这些老叶子还沾了一些煤灰,送给别人也不好。关键是你这个娃儿心好,又不收我车费。”
唐凡丁只得愉快地为点点收下了这些零嘴。
到了集市,唐凡丁帮老婆婆把白菜抬到一块空地,张口就吆喝道:“大家快来看,快来买,新鲜的白菜,好看又好吃,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看着老婆婆的白菜被很多人围着挑选后,唐凡丁悄悄地和点点向着白马中学行进。不一会儿,唐凡丁来到镇外200米开外的白马中学,只见大门洞开,一个体育老师正带着一群大哥哥大姐姐在满是荒草的操场上跑步。他们看见一个十来岁的小朋友坐着牛车进到校园,统统停止跑步围了上来。体育老师隔着老远就喊:“那个小朋友,快把牛赶出去,免得到处屙些牛粪。”
唐凡丁马上说:“老师,它没有屙,我还给他夹了尿片儿(尿布)的,不会给美丽的白马中学抹黑的。”
高中生和老师都乐了。
说明来意,体育老师让唐凡丁和牛车在一旁等着,让想偷懒的高中生自由活动,自己则和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学生吹起牛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唐凡丁直接把体育老师侃懵了,可怜的老师压根儿不知道唐凡丁重生而来,曾在西南大学地理教育专业系统学过天文学、地理学。(笔者此刻不得不说:唐凡丁,你这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吗,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你这么不要脸的,你是诸葛亮都没有见过的“厚颜无耻之徒”!!!)
吃着白菜零食的点点不由“哞哞”两声,它也没见过小主人如此话多。唐凡丁这也是迫不得已,表现突出是为了姐姐唐凡梅在白马中学日子好过一点,不被欺负。
下课铃声解救了体育老师,他急匆匆地想走,却被唐凡丁拉住:“彭老师,你有没有旧书旧报纸要卖,1角钱一斤。”柏老师急于脱身,只好说你等着。
终于,上完四节课的姐姐唐凡梅闻讯来了,衣著朴素,完全没有花季少女的风采,这让唐凡丁十分难过。看见弟弟,唐凡梅露出灿烂的笑容,终于有点少女的神韵。唐凡梅后来去食堂打了两份饭,姐弟俩开心地吃了中午饭,当然唐凡丁只是象征性地吃了点萝卜。唐凡丁让姐姐带走了二十元、二十斤米和萝卜肉汤。
彭老师果然是信人,背了50多斤旧书报给唐凡丁,只收了5元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