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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炼体

麒麟族身体强壮,幼崽成长快,五感发达,尤其是嗅觉异常灵敏,可以吸收自然灵力,就自身身体条件而言,他们比人族有诸多的优势。但是有一点让他们所有的优势荡然无存,族人在突破战师到达战宗境界后,修炼速度会越来越慢,少数能到达到战爵境界的人每提升一星都要数年甚至数十年。在这个灵师盛行的世界,这种修炼速度对于种族生存极为致命。

“晨儿,疼吗”齐破风拽了顾晨一路,他看到这个孩子的胳膊根有点发紫,那是肌肉纤维被撕裂的颜色。

“疼呀。”顾晨现在只有一岁,却能听懂很多表示意义的词语。

“疼为什么不哭?”齐破风低头问他粗大手掌下的孩子,并没有放手的意思。

“不…懂…呀。”顾晨一字一顿,很费力的解释自己的感觉。

“不懂什么?”

“哭…是什么?”一双滴溜溜转的大眼睛看着齐破风,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好奇写在了脸上。

“哦?!哈哈哈哈哈。”齐破风大笑:“差点忘了你这个小家伙从来没哭过,不愧是我齐破风的孙儿,天生就是坚强的种。”

齐破风性格豪爽,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与人相处全看是否对脾气,对于他大哥这个孙子姓顾他并不介怀。在他看来,无论这个小家伙姓什么,都是他的亲孙子。

“好了,小家伙。换另一只胳膊。”

“七爷爷,我们在…做什么?”他对于七爷爷的行为完全不理解。

齐破风不回答,拽着另一只胳膊,绕着圆形广场走了十几圈。过一会儿又用他那长满老茧的手掌拽起顾晨的腿,手掌与肩平齐,将顾晨完全悬空走了十几圈。然后换另一只腿。如此往复,直到顾晨的四肢都已经布满黑紫色的血丝。

自始至终,顾晨一声没有吭过,而当他被放到青石板上的那一刻,剧痛立时从四肢百骸传来,皮肤下的脂肪宛如瓦解,不多的肌肉寸寸撕裂。此刻顾晨的意识极为清醒但是身体却无法移动分毫,只能维持基本的呼吸。

是的,这只是第一天,所谓的训练过程看着很轻松,可是对于这个刚过一岁的孩子来说还是过于激烈。

足足过了四个时辰,顾晨才渐渐的从痛苦中恢复过来,天已经将黑,夜空中已挂着点点星辰,成为这场残酷训练的见证者。

当齐破风把顾晨送回齐雪的房门前时,顾晨已经睡着了。看到孩子的那一刻,齐雪的嘴角有些颤抖,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留下,月光把他的脸色映的惨白。

一阵沉默,齐破风开口“雪儿,你知道这孩子的特殊,若想在这个处处危机的大陆活下去,他必须经受最为严苛的训练。晨儿是好样的,自始至终都一声不吭,我想他如果能选择也会走这条路”。

“我知道的,七叔,请你明天继续来”。

“咦,不行不行。就算是怪兽也不能这么训练,这已经超过他身体的极限了,让他休息七天”。

“嗯,我知道了”。

七天后,齐破风如出一辙,这样的训练持续了足有一年,只是给顾晨休息的时间越来越短,从开始的一周到现在的一个晚上。齐御风默默的关注这一切,从不干预。

“妈妈,这个鸟蛋好好吃。”顾晨手里拿着烤得黑乎乎的鸟蛋欢快的奔着广场外围的齐雪跑来,烤好的鸟蛋散发着蛋白质焦嫩的香味,顺着风飘到族人的鼻子里,馋哭了一众被禁食族规限制的孩子。

今天是他两周岁的生日,一年的训练效果显著,顾晨四肢的肌肉在不断的破坏和恢复中快速的生长同时也变的更加坚韧,同龄孩子两岁时还在蹒跚行走的时候他已能健步如飞。此时广场上正在举行三年一次的少年灵师大赛,五到十周岁的孩子都可以参加。胜出者可以得到族内的重点培养,甚至可以由族内长老授课,学习灵力。

这是麒麟族的盛会,全族人都指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有所造诣,成为唤醒那第七个青灵石柱的人,与族长和五位长老一起开启古老的结界阵,完善现在结界的不足,将麒麟族的踪迹从这片大陆上彻底隐去。

以前的齐雪从不来凑热闹,她讨厌动刀动枪,打打杀杀。因为顾晨开始修炼的缘故,她开始异常的关注这场持续七天的比赛。

旁边的族人热情的和齐雪寒暄:“小少爷真是厉害呀,这么小腿脚这么灵便。”,这话在齐雪听来却尤为刺耳,顾晨天生没有灵根族内众人皆知,背后有人议论有人嘲讽也有人怜悯她的遭遇。

“这么难得的冥王麒麟血脉竟然因为和人族通婚而彻底消失,真是可悲...”

齐雪不做回应只是静静的看着比赛,旁边的族人略显尴尬,顾晨见妈妈没理他一溜烟跑去找齐破风了。

“七爷爷,你今天的手劲有点小啊。”顾晨开着齐破风的玩笑。

“小家伙,马上就该给你来点猛料了。”齐破风笑呵呵的应着。

“什么猛料?”顾晨这时候口齿清晰了许多。

“晨儿,七爷爷问你,你愿意继续修炼吗?接下来可没有这么轻松的日子咯。”

“愿意,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修炼,但是修炼有鸟蛋吃。”顾晨扒开一个刚刚烤好的鸟蛋皮,左手倒右手,急忙忙的往嘴里塞,嘴边黑乎乎一片。

“是啊,为什么要修炼呢,麒麟族早已隐居。晨儿又没有灵力,炼体再强也不可能代替我完成那个位置。”齐破风少有的想到这个问题。

“妈妈和我说外面的世界有更大的鸟蛋,我想吃。”

“哈哈哈”齐破风大笑,看着大口嚼咽鸟蛋的小家伙心里暗然道:“生命不就是这样吗?往往到最后已经忘记了刚开始努力坚持下去的理由,只是坚持成为了习惯,也许眼前这个孩子真的可以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最绚烂的花朵往往生长于最严苛的环境,生命中那些没能杀死你的都会化为养料。想当初自己历经千辛万苦炼体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仅此而已亦足够。”

接下来的训练每一项都让顾晨极不好受,齐破风一如既往每天清晨天蒙蒙亮就把顾晨叫出来,先来一个时辰的抗压训练。顾晨在地上躺平,一块青石板整个覆盖住他的身体,这是模拟实战中被灵力压迫时的感觉,能让身体承受能力增强。然后是一个时辰的耐力训练,绕着村子不停地跑。接着是力量,相比之下,顾晨最喜欢力量训练,他天生骨骼强韧,力量巨大,力量训练的阻力对他来说也更有意思一些。最为关键的是,在完成力量训练后,顾晨可以获得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而这个时间也是大快朵颐,一饱口福的时候。

齐破风和顾晨都天生没有灵根无法积蓄灵力,也因如此,他们不必受族规中的禁食限制。这一年多来,顾晨在齐破风的带领下,将村子附近山里的奇珍异兽吃了个遍,清晨的鸟鸣声越来越少,狂热喜爱烤鸟蛋味道的小家伙已经把鸟类逼到了更远的山里。

“晨儿,你要尽量多吃,想吃啥鸟兽告诉爷爷,咱爷俩体质特殊,走这条路主要就是个身体结实,食物是重中之重,和族里那些家伙不一样,他们天生有灵根的人身体内就像有一个储存箱,这个储物箱单独用来存储灵力,不断的使用耗尽会扩大这个储存箱空间,这样身体就能存储更多的灵力。”

“嗯,七爷爷,我想养一窝鸟,现在鸟学聪明了,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下蛋,我吃起来不方便。我想养一窝,这样我每天都能吃到他们下的蛋。”

“野生的东西不好驯服,哪有主动下蛋给你吃的傻鸟,再说它们也不是天天下蛋。不过我刚来这片大陆的时候见过人族可以驯服野鸡,只要数量够多,他们可以天天吃到野鸡蛋。”

“真的吗?!”顾晨惊叹,对那种生活充满了向往“我长大后一定要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

“爷爷,我吃完了,咱们快点开始新一轮的训练吧。”

齐破风根据顾晨身体的承受能力以及成长速度,慢慢的增加训练的负荷,几个月后,顾晨已经能轻松的举起曾压在他身上的几百斤重的青石板,一口气绕着村子可以跑上二十多圈,足有一百多里。身体的耐力,速度,和力量都有了长足的进步。

“晨儿,这块青石板有五百斤重,现在压在你身上你有什么感觉?”

“身体不痛,但还是有些吃力。”

“那你可曾想过,现在你可以轻松的举起这块石板,甚至全力能将其掷出几米远。可为何压在身上感觉还不是很轻松?”

“大概是因为承受能力不同,胳膊的力量强大,也是有效的武器,身体承受能力远远不及四肢,面对同样的压力反馈不一样。”顾晨做思索状,一本正经的回答。

“很好,你理解的很对。相比于四肢,身体很脆弱,这不仅由骨骼强度和肌肉多少决定,身体里的内脏也需要保护。我们接下来的训练目标就是让身体里的其他骨骼和臂骨和腿骨一样结实,让其他部位的肌肉和手臂及腿部的肌肉一样坚韧有力。传说中炼体的极致就是将内脏也能达到手臂及大腿的强度,肉身没有任何破绽,除非对手非常强大,否则不能伤及你身体的分毫。”

齐破风顿了顿继续说:“但是我从未见过纯炼体能达到如此境界的高手,而你在能达到此境界之前,一定要记住时刻保护好胸前的位置,肉身再强大也不是金刚不坏,事实上,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能绝对防御住任何攻击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以肉身之力硬挡任何伤害,那是愚蠢的行为,记清楚了吗?”。

“七爷爷,晨儿记清楚了,面对攻击能躲就躲,实在躲不掉再硬抗,无论肉身修为到如何境界,都要遵守这个原则,对吗?”。

“很好很好,孺子可教。”齐破风对于顾晨的这种一点即通深表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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