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整天想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那个时候如果有人指点,我相信我今天就不会是这个样子的。”白花丹开着红色皮卡载着阳起石奔驰在国道上,她感慨地对他说。
只听咚的一声,不明物体撞在挡风玻璃上,然后弹起两米多高后,重重地落在公路旁边的水沟里。
不好了,撞着什么东西了,阳起石急急忙忙示意白花丹停车。她来了一个急刹车,停在公路边上,二人走过去一看只见一只黄色的狗坐在沟里一动不动,眼里泡含泪水。
“是一只狗!”白花丹紧张得心里松了一口气。
阳起石想上前去抱起狗,弄清楚狗到底伤在什么地方。她立即制止他说:“不要去碰它,小心他咬你。”
就这样对峙了几分钟,白花丹举目四顾,空无一人,她灵机一动,果断地说:“不就是一只狗吗,我看它也没有危险,坐一会它会起来的,我们走吧,你们单位有紧急事,不然的话会迟到的。”
“不行,天大的事,也要放下,我们撞了人家的狗就得有一个交待。”阳起石坚定地说。
“可是,我们到哪里去寻找狗的主人呢?就在这公路边、太阳底下等着吗?”
这前不见村后不着店的,到底是谁家的狗呢?说不定是一只野狗呢。阳起石沿着公路走了两公里还没有见到村庄,然后又返回到车子旁边。
这时有个戴着草帽的农民扛着一张锄头从后山的树林里冒了出来。阳起石急急忙忙地迎了上去说:“请问大爷,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啊,这里是一个林场。”
“我们刚才撞上了一只狗,也不知道是谁家的。”阳起石指着躺在地沟里的狗说:“撞伤了,站不起来。”
草帽男走近观察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发言。
阳起石问道:“你不认识这只狗吗?”
草帽男摇摇头。
阳起石自言自语地说:“怎么办呢?”
草帽男突然回答说:“我认识。”
“你认识,太好了。是谁的?”
“我哥哥家的。”
“他人呢?”
“打工去了。”
“怎么办呢?”
“这狗可贵呢,”草帽男提醒着说。
“要不,我们赔点钱让你去治一治狗伤吧。”白花丹想平息事件,早早走人,因为阳起石回到县城有紧急事,可能是关系到他晋升的事,所以如果从狼山村搭车到镇上再到县城再到他们单位,就得耽误大事,所以白花丹自告奋勇开车送他,如果因为一只狗的事耽误了他的前程,也太不值得了。
“说得轻巧。”草帽男说:“最起码也得一千块钱。”
“一千块钱?你这不是敲诈勒索么。”白花丹愤怒地说。
“少一点,我们没有带那么多的钱。”阳起石看了看天气,巴不得立即离开。
“不行,少了八百元钱,你们就不能走。”草帽男坚定的样子让他们两位有些后悔不该留下来。
“就是买一只狗赔给你,新狗也没有八百元,你这狗最多也就值个三百元钱,我还高估了。”白花丹一口回绝了。
正争执不下的时候。只见地沟里的狗一跃而起,窜到路面,站起来,一溜烟似地跑了。
三人面面相觑。草帽男恢溜溜地扛起锄头走了。
上车后,阳起石还坚持说:“我们需要到派出所一趟,报告一下我们撞到了一只狗。”
“狗不是已经完好无损吗?不然它能从沟里跳起来。”
“我们还是报告一声好些,你没有见到刚才那人想找我们扯皮么?”
“去就去吧,可是怎么走呢?”
“你搜一搜最近的派出所。”
二人开车来到最近的派出所,干警们正在吃午饭。好不容易找到所长,讲述了刚才的经历,所长将手一挥:“好了,好了,我知道了,这些个鸡毛蒜皮的事,也值得向我们报告么。你们走,他如果胆敢找你们扯皮,我负责。”所长转身回到饭桌上去了。
阳起石灰溜溜地上了车。
派出所的院子太小,刚才进来的时候忘记观察如何调头,此刻,白花丹打了十来个倒车还是找不到如何出门的路径,心里有些焦躁起来,加油门的脚可能踩重了一点,只听哐啷一声,后面什么东西撞倒了。她急忙停车一看,我的天,她将派出所露天的石桌子给撞倒,吃饭的干警们闻声涌出了厨房,看到撞倒的桌子不知如何是好,只听有人喊:“所长,所长。”
所长出来了,边举着筷子边骂道:“又怎么了,不让吃饭啊。”
“石桌撞倒了。”
“哪个狗种干的?”所长一看,傻了眼,石桌粉碎一地。
有人嚷道,“上面刻有我们的棋盘呢。”
“好几千块啊!”所长心痛地自言自语。
阳起石进退两难,赔吧,他已经听到了话音,赔得起吗?不赔吧,说得过去吗?只好不吱声,听候处理。
“你们是干什么的?”所长瞪着绿豆眼睛问道。
“我们是县城扶贫工作队的。”白花丹灵机一动地回答:“因为单位举行一年一度的晋升测评,所以急忙赶路才撞了狗,我们阳队长想到这事重大,所以才跑来向所长报告,由于我对所里的地形不熟悉所以撞了棋盘石桌子。”
所长缓和了口气:“带了钱就赔偿一点,没带钱就算了吧。”
“我们一定会赔钱的,但是今天我们出门匆忙,一时三刻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就打个欠条欠着吧。”阳起石说完掏出自己的身份证递给所长。
所长看后沉默了许久,说:“欠条不用打了,你们走吧。”
阳起石固执地站在院子的中央,白花丹给他使了使眼色,让他上车,自己则走过去拉着所长的手说:“感谢所长,感谢所长。”说完拉着僵硬的阳起石上车了。
不知道是灵感来了还是想急于离开这里,车子听话似的只一盘子就倒好车了,车子一溜烟地出了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