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报道，谢女士让尚行毅签了劳动合同，然后带他走楼梯下了两层楼，来到敞开房门的一个房间。
尚行毅不由地问：“怎么来这里了？”
谢女士说：“你们市场部的人在这里办公。”
俩人走进房间，客厅里放着沙发、茶几、一张桌子和几张椅子，完全不是楼上写字间的风格。有个人正站在窗户前对着外面抽烟，谢女士提高嗓门喊道：“张帅哥，今天在公司没出去啊。公司新招了个年轻人，我给你介绍一下。”
那人掉过头来，手里夹着烟说道：“好，欢迎欢迎。”
俩人走过去，谢女士介绍说：“这是吴祥高。这是公司刚招的年轻人，尚行毅。”
尚行毅笑着对吴祥高说：“你好。”
吴祥高笑着点点头。
谢女士问：“其他人没在？”
吴祥高说：“哦，老厂长和李磊今天在外面，王建志在里面那个屋子。”
谢女士带着尚行毅刚走进走廊，迎面出来一位带着眼镜五十多岁的男人，他肩膀上挎着电脑包急匆匆地往外走，谢女士说道：“王经理，这是要出去啊？”
那人站住说：“是，出去见个客户。”
“哦，那抓紧时间给你介绍下，公司新招了个年轻人，叫尚行毅，”她又对尚行毅说，“这是北方市场部的王建志，王经理。”
尚行毅便叫道：“王经理好。”
王建志看了一眼尚行毅，面色似乎有些不悦，他“嗯”了一声，接着说道：“行，我有点急事要出去，咱们明天再说。哦，对了，桌子上有厂里的产品宣传册，你先翻着看看。”说罢匆匆走了。
尚行毅一时没明白王建志脸色不悦是怎么回事。
听得王建志说：“小张，走吧。”
“谢姐，我们出去了啊。”吴祥高在客厅喊了一声。
谢女士应了一声“好”，便带尚行毅走进里屋。里屋摆放着几套简易的办公桌椅，谢女士对他说：“他们都在这个屋子办公，你找个位置坐吧。对了，这有把门上的钥匙，还有一个星期的饭票，以后就在楼下饭馆吃，很好找，每天中午拿着票下去吃饭。”她把钥匙和饭票递给尚行毅，便走了。
尚行毅把提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坐下来翻阅产品宣传册。册子上有各种电机图片，参数介绍以及应用于何种军用武器型号。
他翻了一会便无聊起来，起身在房间里走了走，这里面还有一间小书房和卫生间，是套两室一厅的家居房。
中午他下楼吃了饭，下午来了个网管小伙给他安装台式机电脑，然后他便坐着上网，到了下班时间，关门下班。
他在路上想，现在还搞不清楚这家公司到底什么情况，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就在这里先干着，起码能有一份收入，干一段时间有了工作经验，也好再找其他工作，哦，对了，谢女士今天从头到尾没提体检的事情，既然不提那就算了，到省了一笔开支。
第二天早上上班，房间里只有尚行毅和吴祥高俩人。
吴祥高正在电脑上打游戏，看着像是传奇游戏，尚行毅凑在跟前问道：“吴哥，你玩的是传奇吗？”
“是的，”吴祥高忙着打怪，头也不抬说道，“不过我玩的是私服，不用花钱。你也玩传奇吗？”
“传奇没玩过，我玩过魔兽游戏，不过现在不玩了。”
“哦，魔兽呀，那游戏这几年很火，很多人都在玩。”吴祥高一边盯着电脑，一边说着。
尚行毅拉了个凳子过来，坐在一旁看他玩游戏。
过了一会，吴祥高随口问道：“小尚，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这里还行。”尚行毅用微弱的声音说。
“觉得王建志怎么样？”吴祥高接着问。
“觉得挺好。”尚行毅说完这句顿了一下，又小声问：“吴哥，昨天我叫他‘王经理’，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像不高兴。”
吴祥高说：“是吗？”他这时刚好打完怪物，退出游戏，他拿起桌子上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一支烟，递给尚行毅，尚行毅摇了摇头说不会抽，吴祥高点起烟，悠悠地说道：“他呀，其实挺郁闷的。以前在贵阳厂当研发室主任，后来当上厂长助理，干了几年被厂里调到北京当驻京办主任，那多爽啊，北京这边基本上什么事都他一个人说了算，现在成立公司，他变成了市场部的经理——”吴祥高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抽了一口烟慢慢吐了一个烟圈出来，接着又说：“我一直叫他王总，你也叫他王总吧。”
尚行毅听得似懂非懂，但是叫王总这句听得很明白，他说：“好的，明白。吴哥，你是哪里人？”
吴祥高开始介绍自己，他是湖北人，今年二十九岁，以前在贵阳厂干工艺工作，去年调到北京干市场业务。
尚行毅想起面试时看到的那些年轻人，便问楼上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吴祥高说，楼上是李明宝的北京远通技术公司，搞软件的。听吴祥高这么一说，尚行毅这才明白，他当时只是在北京远通技术公司面试，那些年轻人是北京远通的职员，并非他的同事。
尚行毅问他这个公司有多少人，吴祥高伸出手指一个一个数了起来：“总经理李明宝，王建志，我，李磊，老厂长，财务肖小青，出纳王洁、人事谢女士，再算上你，这是九个，对了，还有董事长孟达，他是贵阳泉林厂的厂长，基本一直呆在贵阳。要是再算上泉林厂驻上海办事处、驻武汉办事处的人，那就更多了。”
尚行毅又问：“吴哥，还有个老厂长？”
“那是王红星，以前是泉林厂的副厂长，六十多了，是北京人，退休后就回北京了，平时在驻京办给大家做一些后勤工作，比如保养汽车，找人收拾屋子，买买水电气，接送厂里来北京的领导什么的。”
吴祥高又说以前驻京办只有王建志、老厂长、李磊和他四个人，有办公室和招待所，他们白天要是不跑客户的话就呆在办公室，晚上过条马路就可以回到招待所。前几个月成立了新公司泉林远通，他们就搬到这里上班，晚上还是回招待所住。现在这个房子是李明宝临时租的，泉林厂在西南四环处的总部基地买了一栋楼，正在装修，今年年底弄好后，大家就要搬过去上班了。
尚行毅又问：“吴哥，咱们都见什么客户。”
“都是北京的研究所。”
尚行毅心想，那还不错。
这天下午王建志、李磊和老厂长都来了公司，尚行毅这次再见到王建志，便改口叫“王总好”，王建志若有所思地看了尚行毅一眼，然后应了一声。
吴祥高把李磊、老厂长一一介绍给尚行毅，尚行毅马上说：“老厂长好，磊哥好。”俩人都笑着说“你好”。
快下班的时候，王建志挎着电脑包急匆匆往外走，走到走廊又折回来问尚行毅：“我去见客户，小尚你去不去？”
尚行毅一听领导这么问，马上便应道：“去。”
王建志开得是辆帕萨特，尚行毅坐在副驾位置。上路后，王建志问起尚行毅的学校专业还有在北京的吃住情况，尚行毅一一如实相告。
王建志又问他给什么单位投过简历，尚行毅跟他讲了几个，王建志听后说道：“那个电科院不错，在那面试的怎么样？”
尚行毅心想告诉他实际情况到也无妨，便说道：“他们说是让我等通知面试。”
“这个可以好好准备一下。”王建志一边开车一边说，“我有个孩子和你年龄差不多，正在上大学，所以看见你就像看见我的小孩一样。”
王建志说一会去航天第二研究院见个人，尚行毅想起毕业前有位老乡阿姨要介绍他去航天二院工作，但被他以考研为由拒绝了，想不到今天能接触到这个单位，刚好可以了解一下。
过了一会，王建志在路边接一位中年男人上了车，那人上车后坐在后排，王建志介绍说这是刘主任，尚行毅侧身问候道：“刘主任好。”
刘主任点了下头，王建志又说：“这是尚行毅，小尚，是公司新招的年轻人。”
车里安静了一会，尚行毅想想要不他说个话吧，便问刘主任：“刘主任，二院每年都招哪些大学的学生？”
刘主任沉吟片刻，淡淡地说：“嗯，怎么也得是黑工大这个层次往上吧。”
尚行毅心想，黑工大往上的理工科大学也就一两所吧，看来航天二院的确不是普通单位。这么一想，他马上想到当初拒绝去二院实在过于武断，来北京这两个月才深深体会到找份好工作有多难。
片刻之后，车停了下来，三人下车走进一家饭馆。
王建志点过菜，服务员先端上凉菜和酒水，三人碰过一杯酒后便开始动筷。王建志一边吃一边说：“刘主任，我看见小尚就像看见我小孩一样，他最近去中国电科院面试，你说那单位多好，哪像我们现在这个销售公司，它不就是一个皮包公司吗？”刘主任没接话，只是吃菜，王建志举起酒杯和尚行毅碰杯，俩人一饮而尽。
尚行毅马上给王建志斟满酒，心想：“我也想去个好单位，关键是去不了啊。”
王建志接着说道：“他们那什么远通公司，别人听名字还以为是个公交车公司，我们泉林厂的从来都是踏踏实实搞技术做事情的，不是那种虚头巴脑只会忽悠的人。他们那软件可有可无，还不是代理美国鬼子的，他们能有什么技术啊。”
刘主任举起酒杯敬王建志，尚行毅插不上话，看他俩酒杯里没酒就拿起酒瓶斟酒。
王建志继续说：“小尚，前几年我刚来北京，犹豫要不要买房子，但是手头上差点，给刘主任打了个电话，刘主任二话没说，直接问要多少。刚开始我想买个低楼层的，想着方便，要是万一停电了上下楼不用爬楼梯，后来刘主任一再说要买高层，所以才买了现在的十二楼。”
“高层眼亮，采光好，心情敞亮。”刘主任一边吃一边说。
尚行毅心想，原来这俩人关系这么好。
刘主任又说：“贵阳泉林厂以前是二院的一个分厂，就在我们大院里，后来搬到贵阳去了。我刚毕业就到了二院，后来去泉林厂干项目，那时候我就跟他一起干。也就在那个时候，他刚开始谈对象，对，就是他现在的老婆，有一天我跟他对象说了几句话，他在下班路上就要和我拼命。”
王建志一边夹菜，一边尴尬地呵呵笑。
刘主任看着尚行毅说：“这小伙子叫小尚是吧？”
“对，小尚。”王建志说。
“你们刚毕业的学生就像一张白纸一样，本来都是天真烂漫，在单位工作一些年后，就会变得如鱼得水。”他若有所思了片刻，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这个单位里面，是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有。”
尚行毅一时不能理解，二院是高素质人才集聚的研究单位，这种单位也会鱼龙混杂？
王建志这时举起酒杯：“来，小尚，咱们敬刘哥一个。你以后可要好好干，不要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一样，也不要干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哟。”
尚行毅举起酒杯，笑着说道：“一定一定，谢谢刘主任和王总教导。”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刘主任又说他在军队大院长大，继续忿忿地追忆了一番军队大院里的一些事。
吃完饭三人又碰了最后一杯，尚行毅不太想喝了，酒杯中剩了些酒，他刚放下酒杯，刘主任就对他说：“怎么回事？你怎么还养鱼？”
尚行毅没明白什么叫养鱼，看见俩人盯着他的酒杯，反应过来刘主任意思是他的酒没喝干净。
王建志解释说：“他平时不喝酒。”
尚行毅笑道：“不好意思。”说完端起杯子一口喝掉。
他作为销售人员的第一次饭局就这样结束了。
两天后，王建志叫上尚行毅去见客户。
大约一个小时车程后，他们在路边停了下来，尚行毅看见单位大门口立着一块巨大的景观石，上面刻有“航天空间技术研究院”九个红色大字，门口有武警岗哨，院子里有三幢气派的崭新大楼，院子中间的旗杆上飘扬三面旗帜，正中间是鲜艳的五星红旗，两侧是两面蓝色的旗帜。
尚行毅跟着王建志走进门口传达室，接待台后面坐两女的，其中一个抬头问：“哪的？找谁？”
王建志说：“泉林电机的，找总体室孟洪江。”
那女的拨通电话说道：“喂，找孟洪江——有泉林电机的人找你，哦，好。”说罢挂了电话对王建志说：“你登记一下。”
王建志在接待台的本子上写了姓名、单位和人数，然后把身份证递过去，那女的递过来两个通行证，俩人各自挂在胸前。
俩人上车，王建志把车开进院子里的停车场，他下车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一个铝合金提箱，在早晨的阳光下银光闪闪。
王建志说：“得带上这个。”尚行毅马上识相地抱起箱子，箱子并不沉，尚行毅问里面装的是什么，王建志说是一台电机，用在天上的。尚行毅问这得多少钱，王建志说一套要卖七八十万。尚行毅心想，这么贵可得小心抱好了，他又问：“那这电机成本有多少？”
王建志笑着说：“呵呵，成本可没多少。”
俩人走了没一会，迎面走来一位三十来岁的年轻人，那人笑脸相迎道：“王总来了！”
“来啦！东西也给你带来啦！”王建志笑着说，又介绍道，“这是孟工，这是我们这边新招的人，尚行毅。”
尚行毅说：“孟工好。”
“你好，王总有左膀右臂了。”孟工笑着说，“小尚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尚行毅说：“黑工大。”
“呵呵，好学校呀，我们科室有一半是黑工大的。那王总，我们直接去后面吧。”
“好，走。”王建志说。
俩人在前面边走边说，尚行毅抱着银光闪闪的箱子跟在后面。
有一队巡逻武警列队而过，尚行毅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多武警。
他们来到一座半圆柱建筑物前，又有一位武警在门口立正站岗。孟工用胸前的工牌在门禁读卡机上刷卡开了门，带俩人走进大厅。三人走到一扇门前，旁边也站着一位武警，孟工在旁边桌子上得登记本上登记后，用工牌刷了门禁，推开门带俩人走了进去。
里面是更衣室，孟工登记后领取了三套工作服、鞋套、头套，三人带上鞋套和头套，穿好工作服。孟工到更衣室另一侧的门前刷了门禁，三人进去，里面又是风淋间，关上身后的门，布满两侧墙上的小洞便开始呼呼作响，朝三人身上吹风，王总说：“挺好，进去前先给大家除尘。”
孟工笑道：“对，王总见多识广。”
王建志呵呵一笑。
十多秒后风停了，三人推开另一侧的门，进入一个光线明亮的巨大车间。尚行毅看见远处矗立着一台巨型装置，看起来很像电视上看到的“神舟”飞船。三人继续向前走，他一直盯着那台巨型装置，走到跟前才敢确认那果真是“神舟”飞船，轨道舱、返回舱和推进舱相互连接，正高高矗立在眼前，飞船旁边安放着一台金灿灿的装置，那分明是颗人造卫星！
尚行毅从小就向往宇宙飞船，中国的“神舟”飞船成功发射后，他发自内心地欢欣鼓舞，想不到今天真正的“神舟”会出现在他面前。他年少时经常仰望星空，盯着天上的卫星光点缓缓划过夜空，想不到今天真正的卫星会出现在他面前，惊喜来得如此突然，人生真是太神奇了！
尚行毅尽量控制着满怀的激动，让自己看起来很平静。
孟工一边走一边对王建志说：“让小尚在这继续呆会，咱们去后面吧。”
王建志说：“好，那小尚你就在这呆会。”
尚行毅点了点头，孟工从他手里接过铝合金提箱，继续朝前走了。
尚行毅把视线转移到那颗卫星上，那卫星就像切了一半的西瓜一样，用支架撑在地面上。旁边正站着三个人，他们一边盯着卫星一边在说着什么。尚行毅朝他们走了过去，这时一个人比划着手说：“——我觉得这样走线比较合适。”其他俩人盯着卫星在思索着什么。尚行毅踮起脚，看见卫星上面搭着几根线缆，他心想：“哦，几位专家正商量如何布线呢，简单的一根线怎么布置都要经过仔细斟酌研究！”
尚行毅抬头看见四周的墙壁上隔一段距离便安装着一个摄像头，看来这里面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处在监控之下。
十多分钟后，孟工和王建志回来了，三人原路返回，归还了工作服，从这幢神秘的建筑物里走了出来。
中午孟工带俩人在单位自助餐厅就餐，饭菜十分丰富，十来种菜品整整摆了两排，时令蔬菜，鸡鸭鱼肉，水果拼盘，有汤有粥，还有五六种饮品，几名专业服务员一直在忙碌。在尚行毅看来，这哪是单位食堂，这分明是顶级餐厅。
吃过午饭离开空间研究院，王建志带尚行毅去了附近的航天医学研究中心。俩人走进一幢大楼，路过一扇半开的大铁门，尚行毅往里面扫了一眼，看到一副极具科幻感的场景，里面有一个巨大的蓝色水缸，水缸里面有一艘“神舟”轨道舱模型，好几个人穿着航天服漂浮在其中，身上冒着气泡，围着模型缓慢地移动着，蓝色大水缸外面坐着一排人，有的穿白大褂，有的穿军装，他们盯着水缸中的航天员，不时交谈着什么。那大水缸是中性浮力水槽，利用水的浮力模拟失重训练环境，进行宇航员在外太空的出舱活动训练。王建志告诉他，航天英雄杨利伟就在这栋楼上工作。尚行毅心想，他居然跟中国航天第一人有这么近的距离，要是能见面的话他一定要主动上去握个手！
王建志给客户送了一份技术资料，闲聊了几句便带着尚行毅离开了。在回公司的路上，王建志告诉尚行毅，这个地方是唐家岭航天城，以后他们会经常来这里。
尚行毅淡定地应了一句：“好的，王总。”
今天，他的内心一直在波澜起伏，不止是因为所见所闻，更因为他错过的工作机会。黑工大是全国第一所创办航天学院的大学，是一所极具航天特色的大学，尚行毅毕业那年在学校见过航天科技集团、航天科工集团的专场招聘会宣传条幅，可他当时一心要考研，连招聘会场都没进去，后来，系里的王书记给他推荐航天系统的工作，还有老乡阿姨帮他找航天二院的工作，都被他拒绝了。现在看来，学校搭建的找工作平台非常适合毕业生，学校招聘会上的岗位是专门针对毕业生的，而且经过学校的初步删选，提供的待遇、发展前景一般不会太差，但他放弃了这个平台，选择了社会招聘这条路，经过近两个月的找工作经历，他发现北京的招聘会是多，工作机会也不少，但那是面向全社会的招聘，要找到一份适合毕业生的好工作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在找工作这件事上，他是舍近求远了。
尚行毅心中无比地惋惜，但是他知道，事已至此，后悔已经没用了，他只能在这条路上继续走下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