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初进宫的女子,特别是没什么身份背景的,都要从低品级开始册封,但不知是因为庄宁倾城绝世的美色,还是因为她和皓阳夫人太像,一进宫,皇帝便要册封她为贵人,而为了彰显对她的宠爱,还特意在册封当天在宫中设宴庆祝。
步辇停在芙蕖宫的时候,即使早有听闻,庄宁还是被那连绵的洁白芙蕖所震撼了,要知道,现在还是冬天,芙蕖要到盛夏时节才会开放,而皇帝到底是用了怎样的方法让它在这么冷的时节还在恣意绽放的?
朵朵洁白如玉盘一般漂浮在水面,整个芙蕖宫美得像人间仙境一般,让庄宁觉得住在这里都是一种亵渎。
她默默立在岸边看着满目的美景,突然好想笑。被当做皓阳,原来可以享受这薄情帝王的关爱和隆宠,她是沈元熙的时候没有得到一个男人的如此宠爱,她是庄宁的时候却得到了。
她着白色的衣裙迎风而立,仿佛和面前的美色融为了一体,她的身后是进进出出搬着东西的丫鬟仆人,可一动一静,他们完全融入不了她这个安静美丽的世界。
宇文玦在初走入芙蕖宫的时候便见到了眼前这样的景色,他目光痴迷地落在岸边的美人身上,双眸亮得惊人。
眼前的这个女人,果真是天资绝色,不管她是谦王侧妃也好,还是一个小商户的女儿,他宇文玦,看上她了!他长这么大,出入他父皇的后宫多次,见过的美人无数,但没有一个如眼前的女子一般让他震撼的,庄宁所拥有的,就是让他从心眼儿里喜欢的美。
“太子殿下!”终于有进出的仆人发现了宇文玦的存在,慌张地跪下行礼,他抬手制止,然后像一只蛰伏的狮子一般一步一步缓缓地朝着岸边的人儿靠近。
仿佛感觉到了他赤、裸裸的目光,庄宁倏然转身,目光正撞上了他眼里满满的惊艳,没有想到,她的身后居然有一个离她如此近的男子,她被吓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但宇文玦并不罢休,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大手还顺势来握她玲珑的腰肢,她着急着躲开,他却不让她逃,两人拉扯间她已经退到了池边,一脚踩空,她脸色倏然变白,惊恐地往后栽去,而他似乎早就计算好了,此时大手一收,带着她便往后倒,再顺势一滚,准确地将她压在了身下。
“宁贵人,你还好吧?”宇文玦笑得邪气,一双桃花眼毫不忌讳地直视着近在咫尺的如花娇颜,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都渐渐加快了,庄宁是被又吓又气的,而宇文玦纯粹是因为身下娇软的身体起了反应罢了。
“放开我!”庄宁无惧地迎视着他的目光,知道他肮脏的欲、望之后反而并不挣扎,她知道,他此刻只是想占占便宜罢了,并不敢把她怎样。
她的眼神清澈,带着孤傲和冷艳,这样的人一般是成熟而自信的,目光中自然就有着把握一切的气势。宇文玦像是被看穿了一般,不得不率先转开目光,败下阵来,他倒不是因为害怕看她,而是怕再这样直视下去他会忍不住吻她。
“你想毁掉我和你的前途,可以继续压着我。”庄宁扬起下巴,骄傲地道,眼底划过一抹冷嘲。
果然,宇文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干脆利落地翻身而起,站得笔直狠狠地瞪着她。
庄宁慵懒地抬眼瞥了一眼早就在一边吓得哆嗦的笔墨纸砚两个小宫女,她们这才战战兢兢地上前来将她搀扶起来,然后齐刷刷地低下头去, 用这样的行动告诉两位主子刚才她们什么都没看见。
庄宁倒不怕她们她们多嘴,如今她是死过两回的人了,还有何惧,要是死之前再把宇文玦拖下水,那未必不是件好事。
宇文玦本来想戏弄她的,没想到最后自己倒惹了一肚子气,瞧瞧这个女人这副有恃无恐的高姿态,根本就没把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从刚才到现在,除了最初时露出些惊慌,现在明明猜出了他的身份也不行礼问安,又淡淡地转身去看满池的芙蕖,把他当成了空气。
“哼!”他冷哼一声,也转身不看她,负着手语气轻佻地道:“你果然不是那个小美人儿沈元熙,同样是被我抱了一下,她的反应可比你刚才激烈多了。”说着,他还偷偷地观察了一下她的神色,只见她还是满脸平静,目光悠远地看向远方,听没听他说话他都不能确定。
宇文玦还难得吃瘪,偏偏眼前的人他动又动不得,打又舍不得,论辈分,她还成了自己的姨娘,真是气死他了。
心里气不过的他又开始说话了,他指着眼前这片美得不太真实的芙蕖,挑眉道:“你还不知道这芙蕖的来历吧?这是父皇很多年前就派人修建的,引了温泉的水进来,花了很多心思才终于种活了这片一年如一日开放的芙蕖,以前这芙蕖宫是禁地,一直没有人居住,你知道为何你来了便让你住这里吗?不是因为你的美貌,也不是因为父皇他对你动了真心,而是因为你实在是太像一个人了。哦,你年纪不大,应该不知道吧,父皇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子,你和她真的长得很像,你要不信的话你可以去御书房看那幅画像,一见到你,我就觉得那幅画像是照着你画的一般。”说完,宇文玦得意地等着庄宁的反应,接触过那么多女人,他知道女人都是很在意男人的心的,如果让她知道她只是个高仿版的替身,不知她会作何感想?
然而,庄宁的反应又让他失望了,她还是眉目平和,眼神远淡,甚至听完了他的话,唇角还勾起了了然的笑意。
“所以呢?”她转头冲着他眨了眨眼,难得地露出了一丝调皮,那明媚多娇的眼神看得他心旌一荡,最后不得不恨恨地别开眼,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是女人吗?父皇把你当替身,你不是比后宫其他嫔妃还惨么?”
“不,”她微笑着否决,语气缓慢自信地道,“我和这后宫的女人都是一样,我没得到的她们也没得到,很公平,而我凭着这副相貌可以得到的她们一辈子也得不到,我比她们幸运,所以,还是我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