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寂,等晏祈拿来被子的时候发现沈元熙已经闭着眼睡着了,手还保护性地放在小腹。
他轻轻将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索性坐在一旁细细看她,只见她睡得很是安稳,呼吸清浅,长长的睫毛像扇子一般盖着下眼睑,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真是美,睡着了的她一脸无害,单纯的模样像个天真的孩童,他多希望永远看见她的笑容,可偏偏现实就有那么多磨难让她受伤,让她一点点褪去青涩被迫成熟。
晏祈不由自主地将脸靠近她,看着那丰润的红唇,他想从那儿汲取一点芳香,就在他的唇快要贴上她的时,阿贵冒失地撩开帘子大声道:“公子,热水烧好了。”
“嘘——”晏祈迅速抬起身子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紧张地看了一眼沈元熙,见她依旧睡得香甜这才赶紧把阿贵往外拉。
“公子,原来是那位姑娘啊,上次那个聪明的沈姑娘,诶对了,公子你刚才不会是想偷亲她吧?”阿贵一脸的惊喜,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还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闭嘴!”晏祈赶紧捂住了他的嘴,白皙的脸颊浮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他将他拖到了远离内室的地方这才放开,俊美的面容故意板了起来,警告道:“阿贵,别胡说,我……我刚才只是想凑近点看看她睡着没有,你要是敢乱嚼舌根,看我不把你撵出去!”
阿贵一脸苦相地求饶:“行行行,公子,奴才发誓,绝对不会告诉沈姑娘你对她有意思的!”说完,他忍不住先乐了起来。
晏祈一张脸涨得通红,抬手就要去敲他的脑袋,阿贵也机灵,撒丫子跑远了,还一边嚷嚷着:“奴才去帮公子倒茶!”
……
当第一缕曙光刺破黑夜时,云晋迎来了新的一天。
静心殿,几名宫女轻手轻脚地走进殿内,点燃了殿中的烛台,整个静心殿逐渐亮了起来。五更了,该是皇帝早朝的时间。
宫女小心翼翼地撩开床帐,借着突然传来的光亮,皇帝眨了眨眼,看着臂弯里躺着的绝色美人儿,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容。
这个叫青儿的丫头果然是个天生的尤物,她的美,她的妖娆,几乎将他的热情耗尽,他好多年没这种感觉了,折腾了一夜,他有回到二十多岁壮年的那种感觉。
“嗯……皇上,您要起了么?”他一动,青儿便察觉了,她慵懒地睁开眼,满脸娇俏地盯着皇帝,一双柔荑顺势缠上了皇帝的脖子,随着她的动作,被子滑开了一些,露出她满是粉色吻痕的藕臂和香肩,前来服侍皇帝更衣的宫女目不斜视,像是见惯了这种场面。
宇文歧宣难得好脾气地拍了拍她的背,哄道:“乖,朕要去上朝了,你再睡会儿。”说完就要起来,青儿身子一贴,紧紧地抱着他,满脸的不舍,皇帝苦笑,宠溺地摸了摸她柔顺的黑发,继续道:“你以后就留在静心殿贴身服饰朕,以后多的时间在一起,啊?”皇帝说完,再不留恋地起身。
青儿也懂得适可而止,她要的不过就是皇帝的一句话,如今他虽然没有给自己品级,但他让她留在了静心殿,就说明他至少是沉迷于自己的身体的,那她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得到更多。
“奴婢侍奉皇上更衣!”青儿匆匆着了条半透明的水裤,上身只穿着肚兜便下了床,她站到皇帝面前,正在替皇帝扣盘扣的宫女愣了一下,不知是不是该让她,这时青儿娇俏一笑,可爱地撅着嘴道:“皇上不是让青儿留下伺候吗?那青儿就要从现在开始做起,好好服侍皇上。”
宇文歧宣很吃她这一套,满是爱怜地看着她雪白身子上那点点於痕,凑近她耳边暧昧地道:“你昨晚辛苦了,还是该去好好歇着,今晚再伺候朕不就好了?”
青儿低下了头,满脸红霞,一扭头就跑到被子里去了,皇帝乐得哈哈大笑,还特意吩咐了人做些补身子的食物来给她吃。
等皇帝离去,青儿独自躺在还留着那个男人味道的龙床上,笑容不再,想起昨夜的点点滴滴,她就觉得无比屈辱,但是她不后悔,为了报仇,她什么都可以做的!
“来人!我要沐浴!”她沉着声朝外面的宫女吩咐了一句,皇帝走之前吩咐她们好好伺候她来着,那她为何不充分享受?她要洗掉这一身的污秽,一刻都不想耽搁。
……
早朝过后,皇帝心情很不错,身边服侍他多年的高公公特别有眼色,立即开口问道:“奴才看皇上今日心情不错,再加上今儿个天气好,可要去御花园走走?”
皇帝摆了摆手,一指东北方向道:“不,去天牢,圣旨可拿好了。”
高公公赶紧垂首恭敬地跟着,垂下的眼睑遮住了眼里的一抹光华。
天牢内,宇文骜靠坐在墙边,紧闭着眼,脸色并不好看,突然,他耳廓动了动,睁开眼,刹那间眸子中迸射出万千利刃,射向牢门的方向,果然,不多时,外面传来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宇文骜的手立刻紧握成拳,身子因为压抑着愤怒而止不住地微微颤抖。昨夜弑天将他弄走让他回到天牢之时,就承诺过,会即刻送来沈元熙的消息,可是他得到的消息是什么?皇帝在静心殿宠幸了一名绝色女子,欢娱一夜,而王府传来的消息是沈元熙并没有回府,这说明什么还用想么?
虽然昨夜他亲眼看到沈元熙进了静心殿就再也没出来,但是他还抱着一丝希望的,那个深爱他的女人是不会背叛他的!
他气得快要死了,可是偏偏还要被那个狗皇帝关在这里,如果他稍一冲动,辛苦了十多年布置的一切可就全毁了。
能怎么样?忍?他忍了十多年了,再多的侮辱他都忍过来了,但是夺妻之恨,他能忍得下去吗?
不多时,一身耀眼龙袍的宇文歧宣已经走到了牢门口,平常嚣张得尾巴都翘上天了的牢头点头哈腰恭恭敬敬地侍奉在一侧,像个雕塑般站着一动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