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先生:
时间来到第七天,昨天实在太晚了,也没顾得上问冷鸣,天一亮我便早早的来到分局,想一问究竟。冷鸣看来是真不想回家了,又在办公室睡了一夜,也不知道他是因为一个人太过寂寞还是在研究案情,反正我到的时候他是一手打哈欠,一手打键盘,看来他也有用文字记录案情的习惯,办公室虽然一尘不染,但不知道他家里的灰尘堆积有多厚了?见我来找他,他便把电脑关掉了。
我们在食堂简单的吃了一口便回到了办公室,他刚把门关好,我便迫不及待的说道:
“冷队,您也该回家收拾收拾屋子了,别老耗在办公室,出去走走也是好的,也能换换思路不是?您看,您这衣服也穿了好几年了,去买身新衣服,要不我陪您去?”
“别废话了,想问什么就说吧”
“我承认您昨天的实验确实很成功,也很精彩,但您只是证明了您有办法在监控器下能出入小区而不被发现,除此之外我真的不太懂您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难道只是为了演戏给胡局看?可这戏份太重了吧?我看胡局已经相信您的推断了,您又何必多此一举哪?您竟然还为了演戏冒着危险在半空中玩起了滑索,这么做值得吗?您真的验过大树表面的血迹了?而且您昨天的一些推断有些太过主观了,比如什么充气玩具装,您分析的这些会不会让胡局起疑心哪?他可是个名副其实的老狐狸。还是您一直就不相信聂晓风就是凶手?您不是认可了我的推理?”
“侦破任何的案件哪怕一个小细节都不能放过,其实我昨天只是想验证我的想法而已,因为尹兰芝谋杀案的线索实在是太少了,里面出现了太多的可能,我一时间真的是无法给出准确的判断,只得换换思路,看看是否有什么新的发现,不是我不相信你的判断,只是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此案就是聂晓风所为,我只得假设如果聂晓风不是凶手的话,那真正的凶手又是怎么进出春晖小区的?我就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可能的出入方法,车的左侧后视镜被破坏和楼顶螺丝眼里面的小碎屑就证明了我的判断,我现在怀疑真正的凶手可能就是庞坤,也只有他最有嫌疑了”
“您认为是庞坤?您假戏真做了?我们先不考虑演戏的事,单就庞坤的头脑而言,他有能力作得出这么巧妙的案子吗?这么一场宏大的策划以他的智商恐怕做不到吧?而且做成这样的精妙复杂的谋杀案凶手本人一定对这个小区的了解程度非常深,不然哪一个环节不熟悉都会功亏一篑,我虽然之前也来过小区很多次,但我对这个小区的了解也只是皮毛而已,充其量只是个常来的客人,而真正有条件去了解的除了小区内部的人恐怕就只有聂晓风了,也不存在庞坤半夜来踩点做实验的情况,那一定会被人发现的。如果凶手是庞坤,那在聂晓雨自杀案件中出现的催命信怎么解释?庞坤怎么会知道聂晓雨的真正身世?有的时候可能一个案子无法给凶手定罪,但如果凶手再次犯案可就不同了,凶手第二次犯案都会或多或少的留下一些不经意的线索,您把两个案子串联起来分析,至少聂晓风的嫌疑是最大的,如果庞坤是尹兰芝谋杀案的凶手,那他就不可能是聂晓雨自杀案的胁迫者,庞坤不可能是凶手”
“有没有可能第一个案子是庞坤犯下的,第二个案子是聂晓风所为?”
“他俩互为嫁祸?这又不是写小说做扣,哪来那么多离奇的情节啊?不可能的,庞坤的硬件和软件可都不过关,这是硬伤,至于车的后视镜可能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损坏了,聂晓风也没有来得及修理,他现在正被通缉,也没法换后视镜,还有一种最大的可能,车的后视镜就是聂晓风故意弄坏的,至于楼顶螺丝眼里的碎屑,可能是之前安装空调时留下的,也可能是聂晓风自己提前放进去的,庞坤不可能想到这些,您昨天的实验确实帮到了聂晓风,让您对庞坤产生了怀疑,我不知道聂晓风在小区内做没做过这样的滑索试验,但如果车的后视镜和碎屑确实属人为的话,那聂晓风的智商真是不容小觑,他首先在谋杀现场玩了一个嫁祸自己心理游戏,然后又在小区内给他的嫌疑人庞坤布置好了退路”
“我又何尝没这么想过?只是庞坤会不会与聂晓风持有同样的心理?他在聂晓雨自杀案中故意说出让我们认为他不可能知道的事,让我们认为他……不可能,你说得对,他不可能知道那件事,真是令人费解!头一次啊,头一次被凶手牵着鼻子走,真是让人恼火!”
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去安慰他,只是一个人走进死胡同陷入了困境,我也没能力帮他走出来。
“其实有一件事让我很在意,就是聂晓雨自杀现场怎么会找不到她的那半边表带儿哪?杀人房间里没有,垃圾桶里也没有,那半边表带儿明显是新拆下来的,与表连接的扣还很新啊,不像是很早就摘下来应该有的样子,肯定是故意被拆掉的,聂晓雨收到催命信后并没有离开过小区,她不可能扔到小区外,也没必要扔到小区外啊,怎么现场会找不到哪?楼的周围我都找遍了也没有发现,那条表带儿倒底意味着什么啊?”
“除了证明时间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可能,表带儿本身应该没什么意义,那条表带也可能是最近一个月左右才坏的,一个月之内表扣是不会有磨损的,她很可能是扔在了外面吧?之前几个月我见她的时候也没看见她戴着手表,那天咱俩去医院找聂武利的时候不是也没看见她戴表吗?哦,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
“也怪我,怪我当时没有注意到那块表的意义”
我看冷鸣似乎有些走火入魔了,连忙把话头岔开的问道:
“对了,我才想起来,昨天晚上忘了问你怎么没见关大爷啊?他那个时间不是应该在门房值班才对吗?是你把他支走的?”
冷鸣正在叹气,见我如此问便答道:
“别提了,这又是一个烦心事!”
“到底怎么了?”
我紧张的问道。
“关大爷走了,离开了春晖小区,是昨天下午杨阿姨打电话告诉我的,她说关大爷由于太过悲痛不想在春晖小区呆了,想离开这个伤心地,昨天中午走的,杨阿姨说她也劝不住,但是令杨阿姨真正担心的是关大爷临走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
“关大爷说,他要找到聂晓风这个凶手,为聂晓雨报仇,杨阿姨求我说一定要找到关大爷把他带回来,聂晓风找不到不说,就算找到了出事的还是关大爷。哼,又多了一个寻找的目标,真是头大”
我正在发愁的时候突然想了一点,转而说道:
“您是不是把聂晓风写的催命信内容告诉了关大爷?”
“是啊,我当时觉得关大爷作为聂晓雨的亲生父亲有权利知道凶手的恶毒伎俩”
“您糊涂啊!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他啊?这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关大爷一定是找聂晓风报仇去了”
“唉,我现在真是焦头烂额、顾此失彼,真不像一个刑警队长该有的样子”
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很难受,刚想安慰他,突然他的电话急速响起,他接听了电话后吃惊不小。
“快走!去筱巷区的驼峰河,那好像发现了庞坤的尸体”
“庞坤?尸体?快走!”
我和冷鸣带着专案组赶紧驱车奔往筱巷区驼峰河,驼峰河是一条贯穿东山市的内流河,最终流入煦阳湖,而东山市的这一段流域是偏下游的一段,河流的流速也较缓。
“给您打电话的警员到底怎么说的?庞坤死了多久了?算了,您开车吧,到了再说”
筱巷区是东山市东部发展比较缓慢的区,紧邻人和区,地势较高,棚户区也很多,有的路坑坑洼洼,冷鸣把警报放在车顶嗷嗷响了起来,一路上车开得飞快,有几次颠簸的我都想吐了,我的心情也跟着并不平坦的路起伏不定,心里想着庞坤一死还有很多要着落在他身上的线索就都没了下文,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找到庞、聂二人,但庞坤这条线是彻底断了,聂晓风也一直都没有消息,不知道今后冷鸣可怎么破案才好?我都替他发愁!今天的天气非常炎热,一路上看着连绵不断、残破不堪的棚户区,前方又是郊区尘土飞扬的公路,让人烦躁不安,这案子真像是进入了死胡同一般,越来越不明朗了,我看着冷鸣的表情,他也是一脸的失望和无奈,机械的开着车,我们到的时候现场围观了很多的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现场的公安是筱巷分局的常队长带队在勘察,常队长我很熟悉,之前借调到筱巷分局给他打过下手,是个精明的中年人,我们下车后冷鸣和他打了声招呼,冷鸣歉意的说道:
“老常,大热天儿的真是麻烦你了!我们的案子还得让你操心”
“没事老冷,都是兄弟单位,说这个就见外了。一个半小时前我们接到的报案,报案人是个中巴司机,他是从内蒙包头跑长途拉旅游客回来的,本来到人到东山市了有点犯困,但是他在沿河看见了一个人泡在水里面不动,就觉得很奇怪,下了车才发现是个死人,就赶紧报了案,我到现场后发现这具尸体的纹身与你们人和分局正在通缉的一个嫌疑人庞坤很像,对比过照片后才发现就是那小子,只不过这小子运气可不太好,死后被河水泡的肿了起来,真不太好认,还有点发臭,你看看吧”
冷鸣谢过后点点头,我们来到了尸体的身边,把白布掀起来一看,果然是庞坤,尸体已经被泡的发白,肿胀的很大,脸上胡子拉碴,左手小臂处是黑龙的纹身,不过已经看不出龙的霸气了。冷鸣和我确认后转身对常队说道:
“就是他没错,再次表示感谢!那尸体我带走了?”
常队长点点头说道;
“没问题,对了,我叫我的下属一会通过内网把现场照片给你传过去,等报案司机把客人放到长途客运站就去你们分局找你,我让下属询问了周围棚户区的居民,都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和事,来来往往的车太多,没注意到也是有的,尸体身上有一部手机,你让技术部门恢复一下数据,可能会有发现”
“谢了兄弟!你想的真周到,省了我很大的麻烦,改天请你喝酒!”
常队长小声说道:
“喝酒是小事,你小心点胡尚生,他上次跟我们赵局去省里开会可在会上跟厅长提你了,说你这个警队英雄的办案风格太个人化了,无组织无纪律,可是参了你一本啊!”
冷鸣拍拍常队的胳膊说道:
“我知道了兄弟,多谢你的提醒”
常队长眉开眼笑的冲我说道:
“小王,啥时候到我那去啊!我请你喝茶”
我受宠若惊的连忙说道:
“好的常队,有时间我去看您”
接着我们便回到了分局,法医检验、查看照片、手机数据修复、询问报案人不在话下,今天冷鸣没有组织专案组开会,因为第一我和冷鸣都心下生疑,第二胡局不在。程序走完后我来到冷鸣的办公室,见冷鸣正在摆弄一张东山市的地图,用笔在上面画着线,见我进来后,对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锁好门坐下,用笔指着一处棚户区对我神秘的说道:
“你来看这,筱巷区棚户区的最西边有一排大约三四间的空民房,这里距离庞坤死亡的河段可不足四百米,就算是步行也用不了十分钟”
我仔细看着地图上的地理位置,按照比例尺来换算,确实不足四百米,我不太明白的问道:
“这里有什么特别吗?难道庞坤住在这?”
“当然不是,你都想不到是谁住在这”
“是谁?”
“胡尚生!这个秘密可没几个人知道,多亏了纪委的同志”
“会是他?他不是住在西边的裕隆区吗?”
“是几天前孙局告诉我的,市纪委已经对胡尚生开展了调查,筱巷区的棚户区一年前已经被市政府纳入重点开发地段,将来可是寸土寸金啊,这胡尚生提前得知了消息,就动用关系强买了几套棚户区的民宅,准备大赚一笔,不过这种消息即使真实也难以撼动胡尚生,但令我意外的是居然在庞坤的死亡事件上派上了用场,我们刚刚故作对庞坤产生了怀疑,这胡尚生的动作就开始了,他的手好快啊!”
“胡局确实很有嫌疑,他也有动机杀庞坤,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一开始?怎么?你不认为是胡尚生干的?”
“胡局的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在杀人的事件上有所马虎吧?您一直对他虎视眈眈,这庞坤与他的勾连您也知道一些,他这个时候杀死庞坤不是惹您怀疑吗?再说就算他想杀人时间上也太早了吧?他就这么沉不住气?”
“他有现在非杀死庞坤不可的理由,庞坤的死亡报告和手机的数据恢复报告已经出来了,就在这”
冷鸣举起一份两张打印纸的报告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
“庞坤是今天凌晨十二点半左右溺水死亡的,肺部满是驼峰河的水,幸亏庞坤手机的防水功能强大,我们的技术人员才恢复了他手机里面的数据,内容是他与胡尚生的聊天,时间是今天凌晨十二点零四分,庞坤给胡尚生发的短信:
胡局长,现在该怎么办啊?您可不能不管我啊!聂晓风这么害我是要断咱们的后路!我真没杀人!反正我要是被抓您知道后果,那件事要是抖搂出来大家横竖都得死,大不了我自首做污点证人!
胡局长的回复:
你他妈疯了吧?我说过不管你吗?我不正在想办法找他哪吗!这聂晓风真是活够了,你着什么急?行了,老地方,见面再聊!
庞坤回复了一个字,好。
看来胡尚生已经把我们的‘推断’告诉庞坤了,但胡尚生一直又苦于找不到聂晓风,所以对庞坤的威胁产生了杀意,这才约庞坤见面灭口,真没想到,真凶就是聂晓风!”
我是真没想到手机里面的数据被水泡了一夜居然还能恢复,这手机的防水级别可真够高的,大大降低了浸泡带来的损坏。
“现在看来杀死尹兰芝和蛊惑聂晓雨之死的凶手确是聂晓风无疑了,只是有一点我觉得有些不合常理,胡局杀了人为什么不把死者的手机带走哪?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应该是没找到,胡尚生把庞坤推入水中的时候可能没想起手机的事,等庞坤和手机一起落入水中的时候,胡尚生可能才想起来,他不知道庞坤手机的防水级别很高,认为不可能被找到了,就算被找到,手机的主板也毁了,常队的人也是在水中捞了半天才找到的”
“那会不会这起溺水事件也是聂晓风搞的鬼?他想嫁祸给胡局,故意把手机留在现场,他知道庞坤的手机防水级别非常高,数据很容易被恢复,而短信的内容是他自己给胡局发的,他就是想彻底铲除庞坤这个心腹大患,聂晓风应该也知道他们经常见面谈事的老地方”
“不会,聂晓风一直未出现,看样子也从未和胡尚生联系过,他不可能知道我们把庞坤列为嫌疑人,之前误以为胡尚生和聂晓风通过气,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分局的很多警员都是胡尚生的人,不会跟聂晓风有过这种交流,再说聂晓风怎么会知道他们昨晚的约见”
“可这也不能排除聂晓风跟某个警员的关系‘打得火热’,聂晓风使了钱知道了内幕”
“那胡尚生岂不是要跟聂晓风在老地方不巧的碰面了?”
“也许是当时庞坤已被溺死,等胡局到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庞坤,以为是庞坤爽约,只得悻悻离去”
“不会,时间对不上,如果是聂晓风嫁祸给胡尚生,胡尚生明天来上班的时候一定会知道这件事,他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开脱,他一定会说庞坤的真正死亡时间早于给他发信息的时间,或者庞坤的死亡时间和发信息的时间太过接近,这样他就不会有嫌疑了,嫁祸也就没有意义了,你不也说嘛,聂晓风的智商不容小觑,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
“那有没有可能聂晓风发完信息后等了一小会,再溺死庞坤”
“还等一小会?不可能,时间上控制不了,溺死庞坤本来就需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庞坤也不会坐以待毙,难度大时间也更长,就算他发完信息后直接将庞坤推入水中,可时间上也对不上啊,胡尚生肯定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河边,而且他不会是一个人去赴约,一定会带上心腹,聂晓风再等一小会碰到胡尚生可就危险了”
“看来杀死庞坤的凶手无疑是胡局了,那凭借这两条信息能不能质问胡局?这是他俩的罪证啊”
“你太缺乏斗争经验了,没那么简单。胡尚生是个非常狡猾的政客,他的口才非常好,他可以这样说,庞坤是他的线人,一直都在奉命监视聂晓风,跟他合作不法的勾当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进一步获取聂晓风犯罪的证据,后来聂晓风识破了庞坤的身份,想嫁祸反杀庞坤,庞坤害怕这才联络了他帮忙,仅凭信息是无法将他扳倒的,除非有确凿的证据,他应该已经知道短信曝光了,他今天不会来,明天一早他一定会去孙局那汇报他的说辞的”
“胡局不会潜逃吧?”
“他要是跑了不就承认了?他还有很大的回旋余地可以操作”
“那孙局会不会怪咱俩泄露庞坤的‘秘密’导致了庞坤的死亡?”
“不会的,我们是人,不可能面面俱到,要知道我们同时侦破的是两宗大案,一宗是谋杀案,另一宗是贪腐案,本来第二宗不归我们管,是检察院和经侦支队的活儿,但是这两宗案子勾连的太过紧密,就并案侦查了,我们控制不了一切,只能以一种思维徐图后进,至于过程中产生的损失和成本有的时候也是避免不了的,昨晚的短信证明,胡尚生早晚会因为他们之间的秘密杀掉庞坤,而且他们之前一直都有联系”
“可毕竟庞坤的死我们也是有责任的啊,胡局会不会倒打一耙说是我们判断失误导致了庞坤的死亡?”
“你怎么又聊回来了?不用怕,如果他真敢那么做,那我倒要仔细查查是谁把对庞坤的嫌疑泄露出去的,泄露出去的人责任更大,不管他是否有什么正当的理由,他不会想不到这一点的,你别管了,如果孙局要是问起来的话我会跟他解释的”
我无奈的点点头说道:
“好吧,但我估计胡局一定会把杀死庞坤的人推到聂晓风的身上,那庞坤说要抖搂出来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现在庞坤也死了,调查的难度又增加了”
“是啊,不过思路倒是彻底清晰了,现在得全力通缉聂晓风了,看看我们和胡尚生谁的速度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