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案之上,威武肃穆的关公像正坐其间,手中的大刀寒光闪闪,五官相貌更是栩栩如生,虽是一个雕像,却像是关公本人显灵一般,目不斜视注视着眼前的二人。
两人焚香发愿,随即双双跪于地上,对着关公像连磕了三个响头,紧接着又各自饮了血酒,天地为证,结拜仪式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自此之后,白子墨和马宗霆更是形影不离,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一年多以来,二人靠替人诊脉看病为生。由于马宗霆医术高明,所以除了附近的乡邻有了头疼脑热的小病来找他医治以外,一些达官显贵遇到了棘手的顽疾也是慕名而来,马宗霆无不是药到病除。随着一传十十传百,马宗霆名声在外,方圆百余里,没有人不知道在徐家集这地界有一个妙手神医马大夫的。
可反观白子墨,闲暇之余,虽然马宗霆也是竭尽全力传授医术,白子墨也是顶着上下眼皮直打架的困乏强打精神挑灯阅读各类医书,但他的医术始终在普通医师的水准边缘徘徊,万难进取。
这一日,白子墨又是大半夜在书房里看起了医书,此时的他看到医书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以及人体周身各处重要的穴位,只觉得头疼脑涨,一阵眩晕。
“唉……我日夜研习医术,可谓绞尽脑汁,煞费苦心,却始终不见成效,看来我当真不是学医的料啊!”白子墨喃喃自语道。
“兄弟何必妄自菲薄,我刚学医的时候,还不如兄弟你呢!兄弟你学习的时间还短,假以时日,定会胜我万倍,又何必急于一时呢?”马宗霆掀开书房的门帘,端着一壶清茶,两碟小菜,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大哥,你就别安慰我了,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心里有数的,做郎中,我的的确确不是那块料。”
“大哥,我想要放弃了。”白子墨再次开口说道。
“嗯?老弟,你怎么能说这么丧气的话呢?”马宗霆劝慰道。
“大哥,虽说我准备放弃做郎中了,但我也想好了自己要做什么,并且还能发挥所长,让咱们兄弟二人过上好日子。”
“哦?兄弟你倒是说给老哥听听啊!”显然,马宗霆对白子墨的话很感兴趣。
“咱兄弟二人这段时间以来,不仅为穷人看病,也为富人看病。穷人治病,若是没钱,咱们也不索取,富人看病,除了正常的诊金之外,他们还免不了要打赏咱们兄弟二人一番。大哥你现在是名声显赫,小弟仰仗大哥的庇护,也算是在这方圆百里之内小有名气。我想,咱们何不另辟蹊径,在百里以外倒卖药材,低价收购,再高价卖给有所需要的王侯贵胄。他们本来就不缺钱,而咱们兄弟二人赚到钱以后,留下一部分用做日常开销,至于剩下的,可以招募乡勇,保家护院,周济穷人。现如今朝廷早就不管咱们这些平民百姓的死活了,近几年来,更是时局动荡,战乱频发,若不想方设法自保,恐怕这徐家集定要步我故乡的后尘。我觉得,未雨绸缪,总是好的。”白子墨言之凿凿的说。
“嗯!兄弟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是我对做生意这一套一窍不通啊!这可……”
“这不要紧,大哥你只管抓药看病,至于打理生意,你就交给小弟好了!”
“兄弟,你有把握?!”马宗霆将信将疑的问道。
“不敢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但确是十拿九稳。”白子墨信心十足地说。
“既然兄弟你都这么说了,那做哥哥的也支持你,待会你自己到账房支取五百两银子,就当是做这药材生意的本钱吧!”
“那就多谢哥哥了。”
在这徐家集本地,药材商们都认识白子墨和马宗霆二人,再加上两人扶危济困,乐善好施,所以颇受当地人的尊敬。白子墨上门收购药材,他们都是尽量把价钱降到最低,给予白子墨最大的优惠。邻近的老百姓见了,也纷纷响应,很多人一家老小亲自上山采药,晾干以后,登门送到白子墨的手里,分文不取,已报长久以来兄弟二人的大恩大德。
这样一来,时日不多,白子墨就将附近的各处药材收购的差不多了,至于剩下的银子,还很富裕。
由于药材大多,整整装了十余辆大车,白子墨一人根本无法搬运,只好花些银两,雇了几名车夫与功夫还算不弱的镖师,这才安心上路。
事先,白子墨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而行进的路线,正是他深思熟虑许久,方才制定下的,很是安全隐秘。
一路上,白子墨骑着一匹租借而来的黑马,在头前带路,身后的众人紧紧跟随,有说有笑。
一行人急急赶路,除了吃饭睡觉,片刻也不敢耽误。数日之后,终于来到了三百多里外的彭空城。
此城规模极大,城高池深。城墙上,诸多兵士把守,远远看去,只见所有兵士皆是身披黑甲,箭在弦刀出鞘,神情紧绷,目光死死的盯着远方蜿蜒崎岖的群山。
这彭空城属于天威王国治下的军事重地,城中居住的,多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地理位置又正处于国境边缘,所以常年有重兵把守,以防强敌来犯。
白子墨走到城门处,率先跳下马来,朝着守城的兵丁拱了拱手,又趁人不备,往他们手里各塞了一两银子,众人这才畅行无阻,徐徐进入城中。
在外围,这彭空城看去坚如壁垒,气势恢宏,进入城内,更是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若是一个不留神,便会被不由自主的挤到一旁,与身边的人失散,难以寻觅了。
不过好在白子墨一行人皆是人高马大,身边还有十余辆大车,一路走来,路人生怕一不小心撞上来,头破血流,这才纷纷避让。
“子墨老弟,你看,前面有一家药铺,咱们不如过去瞧瞧!”一名车夫轻车熟路的朝着前方指了过去。
“好啊!正好问问这家药铺的老板是否需要置办药材,等药材出手,子墨就请诸位兄弟吃顿好的,来犒劳各位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