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不是旁人,正是白子墨先前在酒肆遇到的那个青衣女子,此时她的穿着,还和当时一般无二。
“大师姐,这都到家了,你还蒙着面干吗啊?”一女子开口问道。
“这还用问吗?大师姐是怕这位公子……”
“住口,再乱嚼舌根,小心我禀告师父,让你们俩练上三天三夜的鞭法,看你们还贫不贫嘴。”青衣女子厉声呵斥道。
二女吓得一缩脖子,连连退了几步,口中还小声嘀咕了几句,便再也不敢多嘴了。
“姑娘真是好大的派头,好大的架子啊!”白子墨这时插口道。
“这是我们姐妹之间的事,和你这个外来人有什么相干?”
“你们之间的事我才懒得管呢,只不过姑娘身为众多姐妹的大师姐,行事作派竟如此蛮横霸道。我与姑娘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姑娘却趁我醉酒之际,强行掳我至此,试问,这与劫匪强盗又有何分别?姑娘难道不想澄清事实,解释一番吗?”白子墨厉声质问道。
“想不到你这家伙武艺低微,却有如此胆量,现在你身陷囹圄,自身难保,还敢在我面前充大,就不怕本姑娘一个不高兴,宰了你吗?”青衣女子面含笑意的回应道。
“你一个姑娘家,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强取豪夺这种下三滥的勾当。怎么?你难道就这么缺男人?以前我只听说有些山大王,下山以后见了某些漂亮姑娘心生邪念,便把人家掳上山去,做压寨夫人,没想到我时运不济,竟遇到了你这么一个目无王法的女淫贼,竟要抓我来做压寨夫君,真是不知廉耻……”
“你……你……你住口……”青衣女子闻听白子墨所言,气得浑身发抖。
“本姑娘之前见你醉酒,吹奏的笛声曲调激昂豪迈,想请你到这里来指教一番。把你带到这来,只不过是想吓一吓你,逗你玩玩,没想到你这臭小子竟口出恶言,羞辱于我,今日我定要让你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姐妹们,借你们的鞭子一用!”说着,青衣女子便朝着身边的众多女子伸出了手。
许久,无一人递鞭。
“大师姐,我看算了吧。这位公子虽然刚才说的一番话有些刺耳,但毕竟是你趁人不备,把人抓来的,又捆在这儿这么长的时间,这件事不管是搁谁身上谁都会心里有气的。”
“是啊大师姐,偷偷把人抓到这里关起来本就理亏,你要是再滥用私刑,万一被师父知晓,可就麻烦了。”
“对啊,大师姐……”
“大师姐,还是先把他放了吧。事情如果闹大,撕破了脸,对谁都没有好处的。你想想,你能关的了他一时,能关他一辈子吗?”
身后的众女子纷纷劝解道。
青衣女子仍是咬牙切齿的盯着白子墨,目光如火,恨不得一口吃了他。细细琢磨着众姐妹所言良久,却仍是一言不发。
“大师姐不说话,那就是听从咱们姐妹的建议了,快去给他松绑吧。”
“对对对……差点忘了正事……”
……
众多女子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旋即纷纷涌上前去,就要给白子墨松绑。
“等一下!”青衣女子突然说道,惊得众女子身子一颤,都回过头来望着她,满脸的疑惑不解。
“放了他可以,但是先前他羞辱于我,这件事绝对不能善罢甘休。”
“你还想怎样?”
“姑奶奶我要撕烂你的臭嘴……”
“好一个蛮不讲理的女子!那是你自取其辱,怨不得我!”白子墨厉声吼道。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青衣女子便跳了过来,伸手就要给白子墨一个巴掌。
“住手!混账,还不退下!?”
说来也怪,闻听此言,青衣女子的手竟僵在半空,不敢动了。默然片刻,才慢慢转过身,走到墙角处垂手而立,模样甚是乖巧。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满头白发,身形略微佝偻的老太太从铁门外走了进来。
“拜见师父……”
所有人,包括那个青衣女子,皆是俯身下拜,恭恭敬敬地说道。
“原来这老太婆是这群女子的师父……”白子墨低声自语道。
再仔细观瞧,只见这老太婆约莫有六七十岁,手中拄着一条淡黄色的木质拐杖,拐杖上头,还系着一个血红色的大葫芦。她的脸上虽然皱纹密布,走起路来也是慢吞吞的,但是目光炯炯,精神矍铄。
“都起来吧。”老太太淡淡的说道。
“是……”众女子齐声答应。
“谁让你起来的?给我跪下!”老太太对着青衣女子怒吼道。
“师父……”青衣女子唯唯诺诺地说,又缓缓跪下。
紧接着,“啪”的一声响,青衣女子的面纱登时被一巴掌扇飞,脸上也多出了鲜红醒目的红色掌印。
“出去一趟,竟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老太太怒不可遏的叫道。
“师父,他羞辱我,说我不知廉耻,缺男人,抓他来是为了要他当我的……当我的……”青衣女子捂着脸,吱吱呜呜的说道。
“闭嘴!我老太婆虽然年纪大了,行动不便,但是一双耳朵还算灵光。你们说的话我在外面听的是清清楚楚,你想请人家来教授曲艺,本该以礼相待,好言相求,可你倒好,趁人不备,暗自下手,将这位公子强行绑在此处受苦,还想动手打人!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武林中人岂不耻笑?到时你还如何嫁人,咱们寒香院又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你说,你……你你……”老太婆气结,指着青衣女子,嘴唇都在发抖。
“当时他喝多了酒,神志不清,弟子多次开口询问,他皆是不为所动,迫不得已,弟子这才出此下策。”青衣女子辩驳到。
“不要再说了!你即刻向这位公子赔礼,然后自行到思过亭悔过半年,不经过我的许可,谁也不准放她出来。”这老太婆前面的话是对青衣女子说的,而后面的话,则是对身后的众多弟子讲的。
“师父,弟子现在就去思过亭认罚,但是这臭小子之前羞辱我,我是绝对不会跟他赔礼道歉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