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如此美景相伴,倒为无聊乏味的路途之上平添了几分舒畅与暖意。
马儿“踢踢踏踏”的走着,白子墨取出腰间的水壶,拧开盖子往嘴里倒去,却一滴水也没有了。
见前方如白玉的瀑布飞流而下,水流汩汩,清澈见底,还有数条小鱼游来游去。白子墨急忙翻身下马,过去取水。
灌了满满的一大壶,白子墨仰面朝天“咕咚咕咚”就开始喝了起来。这水果然是甘之如饴,清凉沁脾,白子墨喝下,精神也为之一震。
待得将水壶中的水喝得一干二净,白子墨再次俯身蹲下,灌满了一壶,又捧了几捧清水,洗了洗脸,接着又让马儿饮了几口清水,这才从瀑布旁离开。
白子墨将马儿拴在一棵树上,任由它啃食着周边的青草树叶,自己则坐在旁边的一块大青石上,悠然自得的从怀中掏出干粮大嚼起来,并欣赏着眼前的山川美景。
休息了约莫半个时辰,白子墨解开拴住马儿的绳索,翻身一跃跳上马背,再次上路。
此地风景虽美,可道路却是崎岖难行。先前还可以骑马快奔,可是越走道路越窄,路面砂石增多,只能缓缓而行。又走了一段路,白子墨为了减轻马儿的负担,便牵着马儿,步行赶路。
群山环抱之间,山路七拐八绕的转来转去,好在每走一段路,路口都有路标作为指引,白子墨这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一人一马兜兜转转在此地走了七八天,总算是绕出了群山,来到了一处谷口。
此谷坐落在群山外围,依山傍水,景色比起先前那处瀑布虽略有逊色,但仍是美不胜收。
谷外围着一圈篱笆,其间有一道虚掩的竹门。里面,坐落着一个竹屋,造型别致,共分为六间。门口处挂着一个幌子,上书一个醒目的黑色大字——酒。屋顶上,时不时的还冒出一缕缕的炊烟。
白子墨走到近前,轻轻的推开竹门,牵着身后的马儿,缓缓地步入院落当中。
“请问有人吗?”白子墨十分客气的询问道。
话音未落,一名中年人挑开了幌子,从竹屋之中走了出来,连声招呼道:“哟!客官快请坐。请问客官想吃点什么?”
“几个馒头,再随便上几道可口的小菜,至于酒嘛……”
一旁的中年人赶忙抢过话头儿,甚是得意的说:“要说酒啊,客官您算是来对地方了。方圆数十里,我这酒肆的酒若是第二,那绝对没人敢称第一。像什么女儿红、竹叶青、千里醉、梨花春……哎呀,各种好酒那是应有尽有啊!”
“是吗?想不到你这竟然有这么多好酒,不如这样吧,先前你说的这四样美酒各给我来一坛,放心,酒钱少不了你的。”说着话,白子墨就从怀里摸出了一锭亮光闪闪的银子,放在了桌上。
这中年人见到了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对白子墨说:“好好好……客官稍等,我这就给您拿酒来!媳妇,来客人啦,快点生火,炒几道你最拿手的小菜……”中年人对着屋中喊道。
酒菜上齐,白子墨迫不及待将四种美酒各倒了五六碗,挨个品尝。
“嗯……好酒……好酒……当真是回味无穷……”白子墨连连点头赞叹道。
就在白子墨赞不绝口之时,院外的竹门再次“吱呀”一声被推开。白子墨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穿青衣,头罩面纱的女子正缓缓走来。跟在她身后的那匹枣红马像是富有灵性一般,无须主人牵扯,啼声清脆的也往院里走来,时而还刻意的低下头,蹭着主人的臂膀,极为依恋。
此女子莲步轻移,身形款款,行走之际,如御风踏步,又似脚踩祥云,飘忽之间,就来到了院落中的另一处石桌旁,拂衣而坐。
坐下之后,她也不说话,径直朝白子墨所在的位置瞥了一眼,又朝着前来招呼的中年人指了指白子墨桌上的酒菜。中年人立刻会意,他是想按照白子墨所点的酒菜丝毫不差的也点一份。
白子墨此时也有点喝得多了,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名青衣女子走进院中,他也并没在意,仍是一碗接一碗的自斟自饮。
“姑娘,您的酒菜!”中年人说着,将酒菜挨个端上青衣女子所在的石桌,然后缓缓退去。
青衣女子缓缓的点了点头,接着从马背的行李之中翻出了一个酒杯,只见她用手绢擦了又擦,又对着即将落山的夕阳照了又照,这才心满意足地走回石桌旁坐下,将一坛梨花春倒入酒杯,准备品尝。
酒杯刚刚触到唇边,一曲笛声陡然响起。琴声之中,似有山河万里,又似有万马奔腾,更有无边无际的黄沙大漠中,锣鼓齐鸣,金戈铁马的嘶吼咆哮声。
青衣女子猛然转身,只见此时的白子墨正醉醺醺的斜倚在石桌上,手指轻舞,正专心致志地吹奏着手中的玉笛。
玉笛本是白子墨在做生意积攒了一定的财富之后,请彭空城上好的玉匠雕琢而成的。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乐曲,漂泊多年,除了最基本的温饱以外,最大的兴趣就是演奏。闲暇无事,就爱吹上两曲,以解忧愁,日日练习,从不间断。之后到了彭空城,他更是遍访名师。天赋使然,又勤于苦练,白子墨的演奏水准是日日精进,就连教授过他吹奏的诸多乐师都曾亲口承认,白子墨在乐曲上的的造诣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此曲更是白子墨多年来呕心沥血自创所得,其中将他的所见所闻,以及心中的所想所念全部融合在了一起,而这位青衣女子则有幸成为了此曲的第一位聆听者。
吹了一阵,白子墨捧起石桌上的酒坛,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仰起头对着自己的嘴就是一通猛灌。随后,他又举起酒坛,狠狠的摔在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开始练起了他独一无二的醉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