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壁沉继续笑着,因为他真的忍不住,他见过龌龊的人却没见过这么龌龊的人,他想说能不能不要这么嘚瑟了,你们真想把我活活笑死吗?
一马屁精端茶给作莲掌门却被狠狠责怪了,她骂这马屁精真不上路子,这么热怎么喝?难道想烫死我夺走峨眉山基业。
白壁沉不想看了,他怕忍不住想吐,目光四处张望,就找到了青云子,这女孩当然不是马屁精,所以不会干端茶倒水的活,她在擦汗,边擦汗边劈材,还要烧火,锅下没有火是做不了饭的,所以掌勺的大声嚷嚷,“快点别墨迹,我们好久没吃饭了,都等着吃饭,都等着你烧火。”
青云子点头,擦汗次数少了,劈材次数多了,为了让所有人吃口饭,她顾不得擦汗,开始拼命劈材了,白壁沉咬牙怒视,却没有出手,因为他不愿惊扰时刻都散发美丽的女孩,别人受委屈只会变丑,而她不同,委屈跟种种不公残忍非但没有让她失去美丽,反而让她平添了比美丽更灿烂,这也是一种美,只是人间太少了,少的几乎没有。
火很快点燃,她们很快吃上了饭,青云子最后一个吃饭的,她刚吃两口,望风的弟子过来大呼不好了,说都过来了。
作莲掌门临危不惧淡淡的笑笑,“慢慢说,这么急躁像什么话,我们峨眉山也是名门正派,你这般猴急若是被别人看见,会有损峨眉山名誉的。”
这弟子被这一幕吓得结巴了,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掌……掌……掌……掌门,不好了,弟子有……有……有事禀报。”
这弟子结巴的不行,正停下来休息。
作莲掌门安慰着,“慢慢来,我又没责怪你,你这么怕,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我作莲为人不够宽厚,胸襟不够宽广。”
这弟子气终于喘过来,说话终于不结巴了,恢复正常了,说话能听清却还是很吞吐,“各大派的人下来了,正朝我们这里过来了。”
白壁沉没有吃惊,这本在他意料之中,可作莲掌门就不同了,只见她慌慌张张的大吼大叫,“都快别吃饭了,快躲起来,就现在要快。”
作莲掌门慌慌张张,她下面的弟子也跟着慌慌张张,她们动作果然很快,都躲起来了,看来习武之人动作跟别人拼命时动作显得很快,躲避也同样很快。
一群大老爷们摇摇晃晃下来如入无人之境,为首的是魔教小公子,他走到峨眉山吃饭的地方忽然停下,他停下别人就都停下,问所为何由,小公子没有说话,他鼻子也许是狗鼻子,四处嗅嗅,然后就眼冒金光,他哪根筋仿佛被这味道刺激到了,“这里有很多女人,都是好女人。”
和尚双手合十,脸颊上露出普度众生之色,“罪过罪过,小公子施主大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现在白天也跟着梦跑了。”
和尚刚说完就被小公子在头顶掴了几下,还有一句冷话,“秃驴如果脱下袈裟,风流快活起来不输于我。”
和尚大口喘气,仿佛被这话刺激到哪根筋了,“出家人不问世事,享受色即是空的奥义,施主这般折辱老衲,难道良心能安稳吗?”
“秃驴披上袈裟这般狡猾,如果脱了袈裟还得了吗?所谓登高一呼谁人比,还俗秃驴奉为尊。”小公子摸了一下和尚头,笑了又接着说伤风败俗的话,“你得到大销魂谱第一件事就还俗,然后神功无敌了,就使劲糟蹋良家妇女是不是?”
也许他本来就是伤风败俗的人,说的话如果不伤风败俗也说不过去。
和尚头顶直冒冷汗,牙齿打颤,他承受的打击仿佛很巨大,此时扑倒在地,轻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小公子笑着踢和尚一脚,又在伤风败俗了,“你装什么蒜,你以为自己灵魂干净吗?四大皆空吗?我平生最讨厌你这样假模假样的人,想要吃样好看,又想吃的多,这怎么可能,我看见你就想吐。”
说到最后小公子咬牙在和尚头顶狠狠掴了几下,疼的和尚趴地上打滚。
和尚指了指头顶几排香斑,大声嘶叫,“施主休要大放厥词,江湖有句老话,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这句话说出,小公子打的更带劲了,“如来佛祖能在菩提树下坐化,你能吗?你今天如果能坐化我就佩服你了。”
“施主这般刁难老衲肚子里的心难道当真不痛吗?”
小公子继续打着,脚又忍不住跟着踢,“我没觉得心痛,心痛快是真的。”
和尚仿佛灵光乍现了,想通了一切,忽然跑了,边跑边说,“造孽啊,造孽啊,我佛慈悲,你们都看见了吗,快把这人间恶鬼带走吧。”
小公子还想追的,却被人拉住说别打了,打了又能怎么样。
“也是。”小公子就这样放过了和尚,但也说了一句话,“如果让我再碰上这秃驴,我就叫他就地坐化,让他学学如来佛,人家能坐化,这秃驴为什么不能。”
他越说越气,“这秃驴得到大销魂谱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把佛经融入其中,把大销魂谱变成大佛魂谱?这秃驴骗人都骗到我们头上了,你说该不该坐化?”
边上有不少人点头说是,他们也是被逼的,如果不顺着小公子的意,那自己不死也差不多了。
白壁沉有点喜欢小公子了,这厮虽然残暴不仁,却至少不是假仁假义的君子。
小公子左瞧瞧右看看,愣了愣,“没理由啊,我分明闻到女人的味道,难道我也有错觉。”
有不少人已开始劝了。
“孤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很多女人,你一定是闻错了。”
“可能是风带过来的,风没有了,女人味道自然就没了。”
“小公子可能是好久没碰女人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话不是说着玩的,回头多找几个,这样是挺可怜的。”
“这可能是哪个女人在想小公子,感动上天所以让小公子也有所错觉。”
……。
小公子咬牙不想听了,这点事怎么整出此等说法,真不让自己省心,他哼了一声赶紧走了,所有人都走了。
这时峨眉山弟子才通通出来,有的已忍不住开心雀跃,有的大呼走的好,我们可以回去了。
“这群恶人终于走了。”
“我们又可以回去了,跟以前一样活着。”
“我发誓回去一定要好好练剑,做一个优秀的峨眉山弟子。”
“我回去再也不胡思乱想了,不跟哪些男人乱来了,一定会好好听掌门的教诲,做一个听话的峨眉山弟子。”
……。
说话有很多,每个人都说出了自己此刻所想,白壁沉听见几乎忍不住笑出声音,他想说的是,“这些小丫头片子真不简单啊,说出来的话连我听了都不仅张口结舌,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并不为过。”
这时作莲掌门出来嘚瑟了,她笑了笑才说,“你们都看看自己什么样,什么形象都有,有一点峨眉山弟子的样子吗?真是越来越不像话,岂有此理,我见过丢人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丢人的,你们至少应该矜持一点,让我觉得你们都长大了,你们这般就像小孩子似的,这让为师要为你们操心多久是个头啊。”
白壁沉没有说话,赶紧连跃几个树梢才停下来呕吐,这掌门嘚瑟的毛病真不容小视,白壁沉想说的是,“你自己不也一样吗,骂弟子丢人,难道自己丢人事还不够多吗?你这个假仁假义的老女人,说的振振有词又慷慨激昂,好像还挺侠气凌然的,可我听了怎么就忍不住想吐。”
他回去时那些峨眉山弟子都走了,如果猜的没错,她们都回家了,像以前一样活着。
白壁沉还想看看青云子,觉得自己不去找酒找女人也值得,有些人就值得。
峨眉山一往如故,每个人都在玩,青云子在劈材,每个人在享受人生,青云子也在劈材,劈材仿佛占据了她的躯体跟灵魂,她只会劈材,白壁沉叹息,这难道是劈材的命吗?
时不时有个弟子去调戏一下,觉得无趣又离开了,这就是青云子的人生吗?
如果这就是青云子的人生,她总有一点乐趣吧?因为一个人活着,多多少少有一点乐趣,就算不文明也好,因为可以从中找到快乐,人活着如果一时没有乐趣没事,如果时间久了,还是没有乐趣,那会生病的,说不定能病死。
这是白壁沉想不通的地方,正如他不会明白劈材也是一种乐趣,青云子也许从那里面找到乐趣,这也许就是青云子唯一的享受,这缕缕的享受虽然很少,但已足够。
天地间有种人的乐趣几乎没有,可活的依然很快乐,却也时常会笑,有的比平常人笑的还多?就跟青云子一样,努力活着,活着很开心,就算是劈材这种枯燥乏味的事,她也能从中找到乐趣。
白壁沉心隐隐作痛,他几乎想宰了这群峨眉山上所有人,问问她们到底有没有良知,良知难道都被狗吃了吗?
山脚下传来弟子的惨呼声,几名弟子就这样报销了,作莲掌门还没下去,杀她们的人已经上来了,看见这人,作莲掌门脸色惨白如纸。
小公子笑了笑,“幸会幸会,作莲掌门别来无恙啊。”
“你怎么又上来了?”
小公子四处张望,眼睛发亮,嘴冒口水,“长夜漫漫,我无心睡眠,想找几个姑娘一起睡,不知意下如何?”
作莲掌门鼻子抽气,“如果不从会怎么样?”
这句话无疑跟巴掌一样,小公子脸颊变形,“没关系,我会抢,软的不行,我只好用硬的。”
“你敢。”
作莲掌门刚说出这句话,就被小公子掴了几巴掌,打的又凶又狠又响。
小公子横鼻子竖眼,他仿佛也很生气,“老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有些事我干的很在行,却不喜欢用出来,你别不识抬举,逼我霸王硬上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