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会笑了,像开心的恶鬼笑了。
听见这声音,白壁沉赶紧翻了个身,使劲骗人,“那天之后是不是想我了?其实我更想你,比你想的强烈。”
“那你为什么跟那女人走?”马小会用力抽打白壁沉屁股,打的白壁沉哇哇叫。
他忍住痛苦,赶紧骗人,“你……你……你先不要……不要再打了,我有真心话说。”
马小会居然没有继续打,居然叹口气没有继续施加暴行,“你说,我想听听你有什么好说的。”
所以白壁沉苦口婆心的骗人,他深吸一口气才说话,“其实那天不是跟女人走的,我是被掳走的,这几天实在不是人过的日子,这女人想法子拼命折磨我,我说简直活在地狱里你信吗?”
马小会点头,“你说说清楚,这女人怎么折磨你的,我一定会找到她,好好算一下。”
也许越容易生情的人越容易被骗,这女人就是例子她现在被骗了,白壁沉看见她脸上激动、愤怒的样子暗暗想笑,脸上却没有露出一点。
白壁沉当然在说假话之前先装一下,他装得好像有点过分,现在就像满身是伤、奄奄一息的流浪狗,是一只快死的断腿流浪狗,然后他就大哭起来,比哭婆还专业,“我好可怜啊,你一定想不到她是怎么折磨我的,这娘们简直不是人,她不但狠毒,心更毒辣,我能看到你一眼实在太好了,就是死也心满意足了。”其实他想说的是,“我不单单会用剑,更会用毒计,世上所有的兵书都看过,里面所有计谋通通都能灵活运用,骗你实在太容易了,如果我高兴,能把你活活骗死、骗废。”
骗容易生情的人好像很简单,现在马小会就被骗到了,她立刻神经病似的拉起白壁沉,脸上非但没有一点怨恨,反而神奇的沁出些许疼惜、溺爱,她神情居然破天荒的紧张了,连眼里都没有一点责怪之色,“快说说,那女人怎么你了,你到底受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头。”
白壁沉鼻涕下来都忘了擦,也没空擦,他惊讶的看着马小会,“你真想知道?”
说这句话是被逼的,这句话是废话,可作用真不小,白壁沉可以乘机想一下怎么继续骗她。
没多久他面不改色又认认真真继续行骗,“那女人简直不是人,简直天理不容简直人神共愤,简直早该天打雷劈早该万马分尸了。”
马小会柔柔搂着白壁沉,声音更柔更甜,“那告诉我,把什么都告诉我,我不会笑话你,会为你出气的,相信我吗?”
“相信你。”白壁沉又点点头。
所以他继续无耻的骗人了,骗人的技术要求非常高,否则会让人觉得是笑话,也会让人想吐。
“这娘们让我烤肉给她吃,无论饿不饿都要烤,还扒光我衣服吊起来打,用鞭子打的。”
“你真可怜,居然受这般委屈。”
“不止这些,还有别的惨无人道。”
“你慢慢说,不要急。”马小会掀起白壁沉衣角发现一件事,“用鞭子打怎么没有伤痕?”
这句话把白壁沉吓了一跳,他赶紧骗,使劲骗,“那娘们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打人没有伤痕的鞭子,所以看不出我身上没有伤痕,其实我到处都疼。”他说着话的时候又用力抱着马小会,手又拼命无耻的抖动。
马小会点头,“原来是这样的。”
白壁沉暗暗松口气,知道骗过去了,可他还要继续骗下去,“这挨千刀的看上哪家男人就叫我抢人家老婆,她舒服了还不放走,说养起来留作以后慢慢享受。”
马小会眼睛怒瞪,大口喘气,“还有这样的女人?实在给我们丢脸了。”
“是的,她还说改天见到你,要给你好看。”
马小会冷笑,“如果见到我就好了,我也想给她好看。”
“她功夫很高,就怕你不是对手。”白壁沉眨眨眼又说,“不是不相信你,我实在不愿意你冒险。”
马小会笑了,也许每个女人见到心爱的男人担心自己都忍不住喜悦。
所以马小会很快被鬼话忽悠过去了,她不喜欢住客栈,所以又是火堆,火堆上架着野味,边上当然有几坛酒。
白壁沉擦了一下冒血的鼻子,心里暗骂这娘们是人吗,也太不把自己当人用了,马小会趴在火堆旁,轻轻嘶叫着,无论谁都听的出这是享受的声音。
夜色很快淹没人间。
马小会看了看天色,说这么快就黑了,也许享受的时间过得都很快,白壁沉点头微笑,他在给马小会按摩,觉得时间过的好慢,等她睡觉时却要听故事,白壁沉只想说是小孩子吗,睡觉还要听故事。
所以白壁沉讲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和尚跟一个尼姑,和尚给尼姑讲故事,和尚讲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和尚跟一个尼姑,和尚……。”
不知什么时候白壁沉看见马小会怒瞪着自己,仿佛想活活咬死自己,“你就会这一个故事吗?”
白壁沉一惊,冷汗不由从脸颊上滑落,“马上换。”
马小会点头。
这一夜简直是噩梦,白壁沉甚至都不记得怎么过来的,为了让这娘们睡觉,他差点把金刚经背出来,差点把孙子兵法背下来。
他们骑着毛驴继续走的时候,白壁沉累的像狗一样趴下就睡着了。
他睁开眼看见了水,所以大叫停一下说洗脸,马小会一脚把他踢到河边,“快点,否则你晚上别睡觉了。”
白壁沉洗脸速度很快,因为他害怕晚上没觉睡,这时看见一条船慢慢行来,又慢慢离去,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回过头赶紧跟马小会说憋不住要小便,请配合一下闭上眼睛,马小会虽然不愿意,却也配合,大骂他装什么装。
几乎在马小会闭眼的瞬间,白壁沉跃进河里拼命向那条船游去,护花铃说不逮客,剑姬却伸出手拉他上去了,白壁沉指着护花铃脑瓜盖大叫,“一点习武的样子都没有,实在给我辈丢脸。”
“那你说说我辈习武样子。”
“至少看见落水的人应该施以援手。”
“我应该向你施以援手吗?”护花铃笑了。
“应该。”
“那不是施以援手,是助纣为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逃命,信不信我可以把你送回去。”
白壁沉立刻和善陪笑,“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但你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哥,肚子里良心一定会告诉你自己,这样做不对的。”
护花铃笑了。
马屁很容易让人笑,剑姬也笑了,“想不到决斗者白壁沉会怕女流之辈?”
白壁沉笑了。
“受伤的白壁沉,就是没有牙的老虎,任砍任杀。”
白壁沉依然在笑,眼睛却在到处看着,剑姬顺手摸了一瓶酒给他,她是女人却很了解这些男人想干什么。
接到这瓶酒,白壁沉手都在发抖,看见他如此喝酒,护花铃忍不住笑了,他又开始说一些打趣的话,“看见你如此喝酒让我想起有趣的事。”
“什么事?好玩吗?”说话是剑姬,不是白壁沉,白壁沉在喝酒,而且知道这划船的想挖苦自己,看见不顺眼的人如果不把握机会狠狠挖苦一下,好像也说不过去。
“当然好玩了。”好不好玩真不知道,护花铃被玩笑了,“像牛喝水似的。”
剑姬笑了,护花铃也笑了。
白壁沉没笑,他没空笑,何况他有更多挖苦护花铃的话没说,他没说不是因为懒得说,是没空说。
挖苦别人越多是不是越容易开心?护花铃笑着说白壁沉现在像兔子一样,剑姬咯咯笑着,看着她笑的样子白壁沉想吐,白壁沉想说这女人真容易满足,如果自己是护花铃,那船上至少有七八个孩子了。
白壁沉把空酒瓶丢到水里,说自己要上岸了,护花铃把船靠岸,说了句打趣的话,“下次上来别忘了多喝点酒,别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白壁沉看着剑姬走进船舱才笑眯眯贴上护花铃,“你真是丢十八辈祖宗的脸了,赶紧找个墙撞死算了,换成是我,这条船上都站满跟剑姬的小孩了,你现在好好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孬样,划什么船,赶紧找墙去。”
这些话好像还不够伤人,白壁沉夺过护花铃掌中浆丢进水里,大吼大叫,“你这个孬样,横着看是孬样,竖着看也是孬样,你注定是孬样,所以下辈子还是孬样,一个不知道跟女人睡觉的孬样。”
护花铃被气的脸色铁青,咬牙干哼着。
这时剑姬笑着出来了,不知道护花铃愤怒,更不会知道白壁沉说了什么。
白壁沉向她招手,“我们江湖再见。”
剑姬也招手,“江湖再见。”
这时白壁沉低下头轻声细语,“你最好不吃不喝不要睡觉看好剑姬,我如果心血来潮就把剑姬带出去睡觉。”
护花铃忍不住了,汗水都从脸颊滑落,“你这个江湖败……。”
白壁沉立刻打断了话,又疯狂低声细语狂喷,“你这个不讲武德的缺德鬼,不解手占着茅坑干什么?”
他向剑姬摆摆手离去,离去时又回过头对护花铃说,“你赶紧找个墙撞死算了,别忘了一件事,我心血来潮一定会找剑姬睡觉的。”
这句话说完白壁沉赶紧走了,远远还听见护花铃大骂自己江湖败类还有江湖混蛋。
白壁沉想到了一种决定自己干什么的法子,他在地上划了一个圆,划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找酒找女人,一部分是不找酒不找女人,他划分的很无耻,一个圆基本上是找酒找女人,不找酒不找女人狭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白壁沉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筷子,在圆上使劲一转。
白壁沉大笑,“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也许只有这种人才想出这么无耻的法子,老天好像不希望他去找酒找女人,筷子的一头指着不找酒不找女人,他说这把不算,重新来一次,所以他又无耻的转了一圈。
筷子的一头如果没有指向自己想要的,他一定会重新转,说这次不算,理由至少有一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