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眼戳着柳生常笑,也不知戳了多久,白壁沉才问,“暴发户都是这么花钱的吗?”
“差不多。”柳生常笑咬牙忍住抖动用力说着。
“那你跟有老公的小媳妇睡觉,也好像没有一点愧疚。”
柳生常笑傻住了,也明白了,这男人是为了那女人过来的,连连摆手连连解释,“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白壁沉笑了,很想听听这厮怎么解释,都跟野女人睡觉了,“你说。”
“这事不要怪我,这女人到我这里赶都赶不走,我如果不给她买东西,她就杀我手下。”柳生常笑指着这女人,好像刚刚躺在他怀里的不是这女人,拼命说鬼话拼命说疯话,“我也是被逼的,只想多活几天,如果不依着这女人,我这小命就报销了。”
女人恶狠狠盯着柳生常笑,如果眼睛能咬人,柳生常笑一定被活活咬死了。
白壁沉笑了,也在欣赏着,他听说过狗咬狗的事,却很少遇到。
柳生常笑越说越激动,越说这女人越是坐不住,“她说一天看不见我,就杀了我娘,两天看不见我,杀光我所有老婆。”
白壁沉大笑不语。
只见柳生常笑不知何时抱住白壁沉大腿,“求求你了,快救救我吧,我只有一个亲娘,老婆也没几个,不能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
白壁沉没理他。
“人心都是肉长的,我一时糊涂被这死女人迷住了死有余辜,可我家人是无辜的。”柳生常笑激动起来了,“大爷就行行好,把这女人带走,我们一家都会感谢你的。”
白壁沉一巴掌把他掴开,瞪着女人,“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女人用力踢柳生常笑一脚,搔首弄姿一下,“其实他一直在瞎说,你千万不要相信。”
白壁沉笑了,“那你说。”
“其实他不但贪图我身体,也惦记我老公家产,他早就打算好了,杀了我老公下药也行,然后迎我过门。”
“是不是真的?”女人掴了柳生常笑一巴掌。
白壁沉叹息,“是不是真的?”
柳生常笑使劲摇头,“不是这样的,别听她瞎说。”
白壁沉大笑,是不是这样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两人已经对不起人家了,所以放过你们,实在就对不起你们了。
白壁沉不笑了,他出手忽然给柳生常笑一巴掌,头颅忽然箭一样射走,在地上滚动眼睛中还带着泪水。
鲜血溅在女人身上,她拼命嘶叫,“你听我说,……。”
白壁沉没有听她说,忽然出手捏断这女人双腿,他没捏时已发现裤管下面有很多水迹,听到骨头碎裂声音她竟被吓晕了。
碎裂的声音居然很清脆,白壁沉却很厌恶。
小花看见这女人样子,目光忍不住打颤,不知所措。
“我们现在就走。”
小花指着女人,“不把她交给老八?”
“他发现我们不在,自然就发现他老婆,不用你操心。”白壁沉惋惜,“他是男人,知道怎么做。”
他们没有跟老八辞行,立刻去了老九那。
老九是道场里教人家学刀的,受伤了,所以不在道场,在郎中家里。
找到老九真不容易,小花做了不少花样寿司带过去,白壁沉看见寿司肚子忍不住翻滚想吐,什么东西被米饭包着,就是什么寿司,说白了还是寿司。
郎中说在这里呆着治病,要付十倍的诊金,说白了看上小花,又不好开口,所以想了这个龌龊法子。
老九咬牙,额骨因激动而变得更加高耸,“你分明这是抢钱。”
郎中笑笑,“门在那里,不送。”
“说好的,怎么又变卦了?”
“此一时彼一时,这附近只有我一个郎中。”
“可是你不该变卦,怎么说加钱就加钱。”
郎中笑了,“我想变卦就变卦,不是该不该的事。”
老九躯体已被气得发抖,“你明显是欺负病人。”
“是的。”郎中居然没有否认,“我欺负你又怎么了。”
老九说不出话了。
他的确不能怎么样,无论病好与否都不能怎么样。
“可你是治病的,可你不该这样做?”
“你错了,人都一样,我是不是治病救人的不重要。”郎中又笑了,“门就在那里,不看病可以走,我没求你来看病。”
“好,说的好。”老九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出去,郎中懒得去看,没走几步老九忽然倒下。
已有好心人劝说,说这郎中的诊费是很贵,可是这附近没有别人,就算收百倍也没办法,有病遇到这郎中就算倒霉了。
遇到小花时几乎奄奄一息,小花握住老九的手平静说着,“不要说话了,这事全知道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老九住在客店里,如果没有郎中看病,时间长了,那一定死路一条。
他想不出对付这种丧尽天良的郎中。
“如果郎中不看病,老九还是死路一条。”小花目中露出无奈之色。
白壁沉点头承认,“可是我没有病。”
这句话好像解决不了问题,说出来好像没用。
“我没有病,不需要看病,可我能把郎中变得有病,而且病的只想看病。”
小花激动的笑出声音,“你有办法?”
白壁沉点头。
他去找那郎中根本没花什么时间,一个臭名昭著的人找起来是不是很容易?
又有几人从院里走出,诊金太贵,他们实在付不起,不出来求也没用。
白壁沉走了进去,然后就看见那个郎中,郎中在喝茶。
“看病请坐,我很快就来。”
“我不是来看病的。”
郎中眯眼细看,不竟皱眉,“竟然是你?”
他居然记得白壁沉,当然也记得小花。
“我不是来看病的,是来看你的。”
“为什么?”
“因为你有病,需要看。”
郎中不明白,但很快明白了,白壁沉忽然把药价砸烂,又把郎中按倒使劲砸。
“这下你是不是有病了?”
郎中咬牙挣扎大叫,“我没病。”
“那还是打少了。”白壁沉恶笑着,拳头更重更快。
时间并不长,郎中已想通并且惨叫连连,“不要打了,我早就有病,现在知道怎么做了。”
白壁沉恶笑着又捏断他一条腿,“下次如果乱来,我会要你命。”
小花从郎中家里接出老九,笑着问白壁沉,“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是看病的,他自己也有得病时候,他得病就需要我这样的人去看看。”
郎中看见他们离去,赶紧一瘸一拐走进去了,希望这辈子不要遇见这些人。
他们见到老十是在破庙里,他不是和尚,也没有别的毛病,他是个杀手,为了赚更多钱,他不得不杀人,不得不住这里,如果有生意,他很快接到生意才能赚到钱,白壁沉叹息,人有时活着真的痛苦,总是做一些自己不愿而且不想的事情,老十就是活例子。
“这里没什么招待两位,实在对不住。”老十目中已有歉意。
“没事,我们不讲究这个。”
老十目光移向白壁沉,白壁沉点头同意并不反对,老十目中歉意更深。
女人大都喜欢磨牙,小花也不例外,可老十却坐不住了,他好像不善于而且讨厌磨牙。
夜里的风并不大,寒意却很深。
老十死死盯着那个香炉,香炉忽然有了变化,多了张纸,边上也有钱,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会给清的,这是杀手间的规矩,白壁沉很了解这个。
纸并不大,但这上面有个名字,还有个期限,这个白壁沉也不陌生。
老十高兴的握住白壁沉的手,“我们都是男人,实在没必要隐瞒什么。”
白壁沉点头,“你说。”
“我现在有事要做,不方便照顾你们。”老十已收拾东西,他收拾的很轻,也很少,白壁沉看到这一点,只觉得满身温暖,这人收拾的很轻是因为生怕吵醒小花,收拾的很少是因为多留点东西给妹妹用。
“你现在就走?不需要帮忙。”
“是的。”老十摇头,目中已有笑意,“你过来也帮不上忙,好好带着她多走走,开心点。”
“我会的。”
白壁沉目送这个不太冷的杀手消失在冰冷夜色中,回过头立刻掴了小花一巴掌,“别睡了。”
无论谁睡觉被掴了一巴掌都会很不高兴,小花也不例外,白壁沉看她揉眼又踢了一脚。
小花大叫,很不高兴,“你是不是有毛病?”
白壁沉没有说话,又踢了一脚。
“你是不是喜欢害人?”
白壁沉懒得踢,指了指不见的老十。
小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哥哥竟然不见了,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却好像被掏空了一块,不但极为失落也极为难受。
白壁沉也在穿衣服,他立刻又掴过去一巴掌,还有一句话,“你睡醒了没?”
小花醒了,活活气醒了,她努力点头。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白壁沉皱眉看着老十离去的方向,“我去找他,你好好呆着,没事别乱跑,外面坏人多。”
没等小花点头,白壁沉冲天而起,然后就不见了。
白壁沉自认为自己轻功不算很差,至少并非不入流的那类,可追上老十还是花了不少功夫。
追上老十天色已亮,东方现出曙色。
老十在树梢休息,从怀里取出寿司吃着,白壁沉没有吃,光看着,因为他不必,因为他吃过了,在路过拉面馆的时候,正好瞧见一碗刚捞出的面,然后一把抓了出来,他出手非常快也非常稳,接着就拼命的吹气,然后就下肚了,他连树皮都啃过这面条又算什么。
白壁沉跟踪别人喜欢拉开一段距离,能看见就可以了,别人跟踪保持的距离也许需要两丈,而他只需要十丈就够了,十一丈也可以,十二丈也行的。
老十几口就吃了一大包的寿司,连口水都没喝立刻又飞奔而走,这么急至少有两个原因,一是距离很远,二是要杀的人一定不好对付,所以才从很远的地方找高手。
风很轻,草很密,老十只露两只眼出来,跟石头一样,没有一点活力,老十又在身上留下很多枝叶,这样子更休想发现自己。
一个杀手如果不知道更好的保护自己,那还是回去好好喝喝酒,最好别做什么杀手,那实在比你想象中要危险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