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余,余邵逸更是佩服李仙冼的勇气,什么都不会,居然还敢夸下那般的海口。
不过余邵逸觉得这世道难得有人肯为国家做点事,便打算死活帮他在纪骁营谋点职位,便又问道:“那李公子会点什么?”
李仙冼眉飞色舞:“会琴棋书画啊!”
余邵逸这会儿终于能松了口气,这纪骁营如今缺了个记事的,他会写字自然是最好了。
他道:“那成,改天我去营里帮你说说。”
李仙冼一听高兴得直抱住了余邵逸的手臂,随后将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这样的姿势……委实不能多说。
余邵逸低着头看了他一眼:“李公子,你这是……”
“夫君方才不是答应我了?那如今你我就是夫妻了啊!”
余邵逸:“……”
他倒是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世道断袖的多也罢了,如今还叫他遇上了。此时他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鸡皮疙瘩一瞬间全立了起来。他慌忙的将李仙冼的手甩落,之后更以火烧屁股的速度逃走了,态度坚决得再没回头看一眼。所以要问他最后李仙冼怎么样了,他倒真一点都不知晓。
待他与苏子陌他们会合时,天已黑了。
几人简单的问了一下情况,却见得他一脸惨色,见他不答,便也不再问下去了,当务之急,便是早些赶到平山寺。
这一夜,几人匆匆赶路,也管不得疲不疲乏了。
苏子陌歇开马车的帘子,问正驾车的余邵逸:“绍逸,可发生什么事了?看你一直都魂不守舍。”
余邵逸定了定神,忽然想起今日在客栈之中听到的那些对话,不禁偷偷瞄了几眼苏子陌。虽然刚听到之时有些许诧异,但是之后想想,觉得苏子陌定没有那种癖好。但是待他真真遇到过个断袖之后,便觉得该对苏子陌的情况再仔细的分析分析。
他虽是今年才进的纪骁营,但想想如今苏子陌已经23了,到了这会儿才娶了个老婆,还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怎么想都觉得苏子陌很有问题。
再有便是他曾与礼部尚书的公子公孙宜见过一面,那会儿他才刚进的纪骁营,苏子陌觉得他勇武善战,便对他好了一些,想着提拔。不过公孙宜那会儿的神情便是有些奇怪,说让他对王爷小心一些。他那会儿误以为是照顾王爷之时要小心些,不想原是这个意思。
所以,对漱清王是个断袖这一件事情上,公孙宜其实也是个推波助澜的凶手。
余邵逸越是想,就越觉得这王爷铁定了也是断袖,身上的鸡皮疙瘩又掉了一地,慌忙道:“没……没什么,不过是今日畲山上太凶险了,属下惊魂未定……惊魂未定。”
“哦,对了,说起来,本王忽然想起方才客栈里,说本王乃是断袖一事。”
此话一出,顿时让车上的人都十分在意。
第一是应璃,她在想关于断袖这一事,会不会提到之前的她,从而能得到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第二是灵绮:方才应璃解释之时说的实在太简陋,大概就说了下这是个误会,她正听到兴头之时,应璃便一下子收尾了,着实觉得扫兴,这会儿自然得好好的听上一听。
这第三么,自然就是余邵逸了。他想着自己方才的表现是不是暴露了些什么,才让王爷忽然提起这事儿,委实觉得心虚。
苏子陌顿了顿,道:“你们觉得本王像是断袖吗?”
三人都点了点头,随而立马都摇了摇头。
苏子陌坐定道:“那就怪了,为何民间会忽然传出这些消息来。诚然,本王不是个断袖。”
听到这样的答案,灵绮觉得说了也等于白说,依旧扫兴。而余邵逸也觉得他说了等于白说,故而又往旁边躲了躲。
只是应璃觉得很不甘心,这断袖一事,无论如何都与当初的她脱不了干系,他苏子陌何等英明,怎会不知?
此时苏子陌却忽然拍了下手:“本王想起来了,之前与王府里的一个姑娘出门办事之时,倒是有过这样的误会,怕是那会儿传出来的。”
几人听着,不禁又竖起了耳朵。
应璃深吸了一口气:“是什么姑娘?”
苏子陌笑道:“漱清王府的舞姬。”
应璃以打趣的口吻问:“只是舞姬?莫不是王爷的相好吧。”
苏子陌的神情有些漠然,良久才淡淡道:“是,只是舞姬,再没有其他关系了。”
说到这儿,苏子陌的记忆一时间,回到了十六日前。
那时应璃不过才刚刚嫁过来,新婚当夜,他本着该要好好待邺国公主的心,与她圆了房。
只不过,那时应璃的身子,却是让他一怔。
那夜在雪狼谷里,他是见过花汐的身子,自然也感受过,虽只是迷迷糊糊之中,却是记得明明确确的。只不过之前他与柳沁的各种恩怨纠葛,说不清也道不明,故而对这事没有提起。
这会儿他却不能对此不在意。
于是第二日他便遣了彭泰去调查当年花汐是否真的已死,便是在昨夜,彭泰告诉他,花汐已死无误。
待他回神之时,却见应璃的颜色稍许惨白。
方才苏子陌那短短的几个字,仿佛一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了应璃的心窝。
她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一点点的碎成一片,随风而散,再也拾不回来了。
她看着苏子陌,想着,哪怕是再多说几个字也好,哪怕是将他们的关系说得再近一点也好,却终是没有。
她只觉得自己的喉间一甜,灵绮也见她不对,急忙递了一块手帕过去,随而对余邵逸道:“把马车停一停,夫人刚吃过药,怕是要吐了,先歇一歇吧。”
苏子陌见了,忙拍了拍她的背。而应璃不过是将唇上的血擦得一干二净,然后将手帕紧紧的捏在了手里。
灵绮将手帕接过,说这秽物不能留着,怕不吉利,于是拿去扔下了悬崖。
此时离平山寺不过还有一盏茶的功夫。
应璃站在山上,望着满目漆黑的世界,觉得此时她的人生,也灰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