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璃因此当了四皇子的模特,且是整整的当了半个月。
一开始花汐觉得这的确挺累人,不过,后来每当自己当模特的时候,都想想以前的事情,想完了便发现应辰巳已经画完了,如此倒也觉得日子没那么难过了。
只是应辰巳对画的要求甚高,每次花汐觉得他画得不错的时候,他却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的说:“哎,没有璃姑娘的神韵。”于是重画。
如此过了半月,应辰巳终于画了一张满意的画。那之后便再没见过他了,如今他忽然出现,并在和亲队伍的最前面,生怕别人不知的大声喊:“璃姑娘,我们走吧。”委实将应璃吓了一跳。
好在祁国的人不认识这个四皇子,而邺国的人也不会蠢到将他供出来,随而他的身份在传闻之中便成为了一个谜。
只是这抢婚之事,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过去的。
应辰巳自幼学画,乃是个实实在在的文弱书生,那话才刚刚说完,便被祁国的将士押下了马。
邺国的人一时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应辰巳虽不爱皇位,皇帝却并不觉得这个儿子有什么不好的,而且对他甚是宠爱。
如今他若被当成贼子杀了,那祁国与邺国,当真要不共戴天了。
此时,只见应璃从那大轿之中缓缓钻出身子来,隔着那红色的盖头,对着众将士道:“且让我与他说两句如何?”
迎亲的乃是漱清王麾下新晋的将领,名唤彭泰,此时只见他微一行礼说:“公主,属下斗胆问一句,此人与公主是什么关系?”
应璃觉得这若要解释,定然是解释不清楚的,便不打算解释:“乃是宫内的一个太监,这些日子在一起惯了,说要追随于我,只是漱清王府不要太监,故而没有带上,如今他追来,怕是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本宫自得问上一问。”
彭泰起先也是不太信的,只是一看那应辰巳长相白白净净,长得也甚好,便好歹信了一些。
应璃继续道:“大邺与大祈本是为了和好而结的这次亲,彭将军不会想让这和亲变得不愉快吧。”说这话,也是端着公主的架子,她看过挺多宫廷剧,觉得主子态度稍微的硬一点,下属自然就会怕了。
彭泰果然是让了步,只是说,大祈有规矩,新娘上轿便不能歇下盖头,且脚上不能粘土,否则是不吉利的,应璃便遣了灵绮下轿去了一趟。
这灵绮是公子誉一手培养大的奴婢,没什么是她不能知道的。
不会儿灵绮便回来了,原是应辰巳早在半月之前便对应璃倾心不已,于是告诉公子誉,让他撮合。公子誉自是知应璃不会答应,也不能答应,于是这半月都将他关在了三皇**中,本想着待应璃到了漱清王府再将他放出的,只是这上清公主出嫁的风吹得十分厉害,而公子誉手下的一个丫头对应辰巳倾心不已,已到不可免疫的地步。如今他一问起,便将这些和盘托出了。应辰巳哪里还坐得住,于是让那丫头帮了点忙,这才出了三皇**。
应璃觉得这事儿实在棘手,不过灵绮却说四皇子此时已经回去了。
应璃疑惑的看着她,原灵绮是这么对应辰巳说的:“四皇子,这上清公主你是娶不得的。你可知民间所说的?那些并非是空穴来风,你与那上清公主,着实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
应辰巳便是这样,伤心的哭着回了邺国的皇宫。
只是此刻的应璃却依旧是冷汗涔涔,即便她真是皇上兄弟的儿子,那她与应辰巳也是堂兄妹,亲到何种程度都不知了,他倒是能想得开,要娶她为妻。
怪不得古时候孩子的质量越来越差,实在是太不讲究了。
如此,和亲的队伍便继续前行了,权当这事儿没有发生。
从邺国到祁国,整只和亲队伍整整走了三日,到了祁国时,连花汐这个坐轿子的人都觉得腰酸背痛,其他人更是十分疲乏了。
花汐从漱清王府的门前下轿,隔着盖头,能见得外面的漱清王府,一层未变。
她站在台阶之前,想着自己第一次踏进王府之前的情景。
那日她被舞弦玥送过来,那时的她不过想在王府之中谋个姣好的职位,然后此生衣食无忧,还可以干点自己喜欢的事情,何乐不为?
只是如今,心情却是截然不同。
倘若苏子陌说从来没有爱过自己,那么她应该怎么办呢?
心中想着这些,已见苏子陌穿着一身鲜红的喜衣,缓缓而来。
此时的他没有戴着金面,如当初她第一次见到的苏睦一样,那么好看的眉眼,那么温柔的浅笑,实是想不出,这之后会发生这许许多多的事来。有那么一瞬,她似乎又重新掉入了苏子陌的漩涡里,无法自拔。只是灵绮忽的扶起了她的手,让她再度回过神来了。
看来传闻说苏子陌如今得了大赦,可不再戴着金面这话确实不假。
这结婚的礼节究竟有多么繁琐,她已不想多说,之后更是连回忆都不愿回忆。总之等她坐在洞房之中的红罗帐下,已经实在是腰酸背痛。
她想着今日拜堂之时看到的那些官员,大多是她没有见过的。大概是之前宰相造反之时,顺带拔走了一堆的毒瘤,如今这些新鲜血液才刚刚涌进来,短期之内还是健康的,所以看着也觉得舒服了许多,看来大祈也不是像传闻之中的那般破败的。
只是她忽然想起了莫楚楚。
今日再见她已与一年前着实不同了,国母皇太后,多大的荣耀,多大的权力?不过看她的眉眼,看她的表情,却是没什么变化的,如此甚好。
她又忽然想起来小白,如今的他已经长得很是英气了,已着实不是一年前那男女不分的尴尬境地,只不过依旧还是那么奶声奶气。
再有便是公孙宜,短短九个月未见,却觉得他变得实在太多了。想着自己与他第一次见面之时,他是那般的不羁,那般的神采奕奕,只是如今,已经变得成熟许多,再找不到当年那种风采。
一切都已经变得太多太多,当真可用物是人非四字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