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汐咬了咬牙,看着辛颜:“难不成便是让我什么都不说么?”
辛颜低着头说:“姑娘,奴婢觉得您就是该什么都不说。王爷与姝姑娘有过些什么,旁人是说不得的。王爷如今尚未娶她,说明姑娘还有希望。倘若姑娘走错了一步,便会与王爷越走越远,到时候王爷若是真娶了姝姑娘,姑娘您要如何?怕吃亏的还是姑娘自己。”
花汐倒是没想过辛颜会忽然说这些,觉得今日的她的确有什么不同。这时却听辛颜继续道:“刚刚奴婢若有什么冒犯姑娘的,请姑娘罚奴婢吧,奴婢没有怨言。”
这样倒又变得一样了。
花汐摇摇头:“你刚刚说的那些也对,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将一个妒妇娶回家中的,之前是我将自己想得太高了。不过,这姝姑娘与王爷究竟有何过往,你可否与我说一说?”
辛颜摇了摇头:“这个奴婢也是不知的,只是听到有人提起过姝姑娘曾于王爷有恩,仅此罢了。”
花汐听罢,回头望了一眼蘅芜居,随后什么都没再说,回了自己的清雅阁。
晚风甚是清凉,绕着清雅阁而过,摩挲着那单薄的仅是用纸糊着的纱窗,铮铮作响。
花汐躺在床上,透过被风刮破的窗纸,望着窗外满天的星芒。
这秦姝与漱清王果然是有过什么的,而苏子陌将她带回来,也并不只是因为她可怜而已。
只是方才辛颜的一句话,倒是让她将自己看得十分的透了。自己因为秦姝几次三番的闹了别扭,原来早已成了个人人不喜的妒妇了。
她虽然十分笨,却在这方面甚是小心,因为不曾拥有,所以十分珍惜,因为来得不易,所以十分的谨慎。
看来苏子陌果然并不是那般喜欢她的,想要娶她,不过是因为之前的责任放不下罢了。如此已充分体现了她的不自信,凡事总是将自己往低处去想。
这样倒也没什么不好。两个人相恋、相处,总有一方需要稍微的低那么一点,才能长久的维持下去,若是两人都太强势,必然有会由一方先受不住的。
花汐此时觉得,她已经不能没有苏子陌了,所以哪怕是要当一个人人称坏的女人,她也甘心,所以她此刻,心中唯一所想的便是一定得让皇帝赐这个婚,她要名真言顺的当上漱清王妃。
只是睡了一夜,这种心思渐淡,觉得自己是不该成为这样的女人的。
于是心情变得十分不好,她觉得自己几次三番的退缩是因为自己实在太过窝囊。于是打算单独一人去散散心,自然,她是出不得王府的。
行了半个时辰,在漱清王府的花园里,却忽的看到两个穿着正红色衣服的丫头,正边采着早晨的花瓣,便随心的聊着什么。只是这时,她们却忽的说:“你听说没有,王爷昨日向装铺的陈老板定了一套喜服。”
花汐一听,顿时停了脚步,猥琐的蹲在花丛下,继续听着。
另一个说:“听说了,据说王爷还要求在喜服上镶上100颗红玉,你可知这红玉是王爷最喜爱的饰物,真是看不出清雅阁的那位汐姑娘究竟是哪里好,不过是会跳几曲舞罢了,竟是让王爷做到了这种地步。”
花汐一听,眉眼一抬,心中甚是欢喜,于是继续听着。
“我也觉得你说得不错,我倒是觉得蘅芜居的姝姑娘不错,人长得漂亮,还十分的谦和。也不知王爷究竟是为何不娶姝姑娘,倒要娶了那边的那位。”
“就是,依我看,定是她在王爷身上下了什么妖法,让王爷这般死心塌地的。”说着,左右观望了一阵儿,随而压低的声音,凑在那个侍女耳边道:“你可知王爷最爱的是什么香?乃是谱子花的花香,正巧了清雅阁附近便有那谱子花,偏了清雅阁那块地只有汐姑娘可以随意出入,所以定是她摸到了王爷的习性,才整日涂着谱子花在王爷身前晃来晃去的。”
“你闻到过?”
那侍女摆着一副欠揍的嘴脸:“就是没有闻到过也可以猜到,我若能采到那谱子花,定然也能让王爷对我念念不忘的。”
旁边的侍女扑哧一笑:“就你啊,得了吧,倒是可怜了蘅芜居的那位主子,所处的位置不利,倒是白白便宜了那位汐姑娘。”
接下来的一些话已经基本与她无干,她也懒得听了。只是从两个侍女的嘴中可以得到两个信息:一是十分有用的,王爷喜欢谱子花。依着她们所说的,那谱子花应该便是清雅阁外的那一整片淡黄色的类似于太阳花的极端普通的花,花香倒确实是不错的,只是她以前都未留意。这二么,便是那秦姝一定有问题。做人倒是可以做到让人人都讨厌,但是让人人都喜欢的人,一便是真的十分善良,二便是心机实在很深。而在漱清王府这种特殊的环境之中,人好是定然活不下去的,所以那秦姝定是心机十分深沉的。于是她得出一个结论,一定要保护好苏子陌,免了秦姝的算计,故而她一定要嫁给苏子陌,才能让秦姝无机可乘。
如此想想,觉得自己十分的伟大,也没了之前的那些许怨气了,只想着那件嫁衣若是穿在自己身上,该是一种怎么样的姿态。
如此想着想着,她便越是欢喜了,哼着歌采了许多谱子花,让辛颜制成了花粉。
辛颜却是不知她为何忽然喜欢这谱子花了,但辛颜是个极其安分的丫头,许多东西不该问便不去问,自然这种事情,花汐也不会去说。毕竟这种东西,说得好听点是投其所好,说得不好听点,便是下三滥的卑鄙手段。但花汐自认自己是为了苏子陌好,所以自己坏一点也没什么。
晚上苏子陌来了一趟,闻着她身上的香,只是笑了一笑。那笑却让花汐十分的得意,觉得如此下去,苏子陌定然会变得十分喜欢自己。而她身后的辛颜,随着皇帝生辰的渐进,变得愈加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