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看到这里,所有人都散了。花汐也随着莫家小姐一起去了她的家里,虽然说,莫家小姐的父母不大明白族长为何如此轻轻松松的放人,但是,漱清王苏子陌的事情也听过一些,看着他们脸上的面具,也猜到了个大概。心中想着攀上了皇亲国戚了,对花汐与苏子陌自然是恭恭敬敬的。
莫家小姐将他们二人请到自己的屋中,连父母也没让进来。只是刚一进门,就听莫家小姐说:“梅花香十里。”
花汐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甚至窗外,并不见梅花,便笑道:“姑娘说什么?”
莫小姐愣了愣,浅笑道:“没什么,只是刚刚多谢两位公子相救了。”言罢,突的跪下道:“小女子参见王爷。”
花汐急忙将她扶起来:“老实说,我其实不是王爷,但是若不这么说,怕救不下姑娘。只是这些你不能说出去,不然,你我都是死路一条。”
莫小姐望着苏子陌的怀间:“那刚刚那块金牌……”
花汐干笑了两声:“假的假的,木头雕的,现在靠这行吃饭呢,总得胆子大一点不是?”
莫小姐听罢,轻吐了一口气,仿佛是了了什么大事,起身说:“好,我不会说出去的。”言罢,微一屈膝:“小女子名叫莫楚楚,二位若是不嫌弃,叫我楚楚便是了。”
苏子陌却忽然道:“楚楚姑娘与族长可有什么大仇?”
花汐闻言不禁一皱眉,不知他为何会这么问。却见莫楚楚咬了咬唇:“公子所说不错,我与那族长,的确有些过节。那是去年秋日的事情了,那日我为田里劳作的父亲送午饭,正巧遇上了族长。第二日他便遣人来向我父亲提亲,只是被我拒绝了。他不甘心,几次来我家里,却每次都败兴而去,因此结下仇恨。”
苏子陌说:“那便是了。只是姑娘可否告诉在下,腹中的孩子究竟是谁的?”
花汐正要说他多嘴,侵犯人家隐私,却见莫楚楚颔首,露出一丝淡淡的笑道:“这事原不想提了,只是公子问了,便说罢。前些日子家父病了,无钱治病,正巧遇到一位商人,也算是他好心,只是不知道一次便有了孕……”
花汐“啊”了一声,却被苏子陌一眼瞪了回去。
救下了莫楚楚,二人便出了莫家。对于莫家二老,也并没有说出自己不是王爷的事情,因为之前莫楚楚被拉上刑场,也并不见二老有多么伤心,倒是觉得耻辱来得多一些。于是花汐便说,皇家的规矩,有孕不上轿,怕是不吉利。然后从苏子陌的腰间拉了块绝好的玉佩下来,当做信物留给了莫家二老。说是等到八个月后,再来迎莫楚楚进门。
莫家二老看着那块略微泛黄的所谓的上等和田玉,笑得合不拢嘴。哪怕王爷真的跑了,这块玉佩也够他们买栋大宅了。
不过花汐倒是惊讶苏子陌为何能那么轻巧的就把玉留下了,毕竟那是漱清王的东西,这么一来,将来莫楚楚找上门来,他也有口说不清楚。只是后来她才知道,苏子陌的那块玉是他出门前一日才差人随便买的一块配饰,不过花了十两银子,也没人知道他戴过那个东西,着实不能说是漱清王的东西。
花汐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而且不小心骗了莫楚楚。只是当她知道这些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镇子走了一天。想来想去,觉得走回去太对不起自己了,所以干脆的不回去了。
也许也正是因为如此,苏子陌倒也没对花汐发什么大脾气。
从京城到静心庵,一共需要经过两个镇子,两座山,只是到了第二个镇子的时候,才是中午而已。二人想想觉得晚上之前可以赶到静心庵的,便没在镇上留宿,吃过午饭便启程了。只是没想到山路崎岖,路上又碰到了几个打劫的。等苏子陌表演完自己的骁勇善战后,天就已经黑了。
于是,二人就只能点起篝火,在野外度过这一夜。
今日的云似乎特别厚,月亮只露出了几丝淡淡的光晕。苏子陌站在篝火的三米外仰头看着夜空,似是在思考什么事。说起来,救下莫楚楚之后,苏子陌倒是常常自己一个人陷入深思,有时候吃饭吃到一般也会发了愣来。花汐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苏子陌是看上人家了,只是觉得人家已经失身怀了孩子,娶了她太委屈自己了,所以才作罢。
花汐坐在篝火旁的石头上,看着三米开外的,不怎么看得清楚的苏子陌,忽然觉得,身影很像苏睦。
只是她想,如果是苏睦的话,一看到莫楚楚被绑在台上,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把人家救下来,而苏子陌没有,所以她觉得大概只是身形像而已。
花汐随地捡起一根较粗的树枝,拨撩着焰火,觉得这样实在无聊,便想和苏子陌说说话。但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便自然而然的谈起了莫楚楚:“公子,之前,你是怎么知道莫楚楚与族长有过节的?”
花汐的话倒是让苏子陌回过神来了,说:“因为莫姑娘才只有两个月的身孕,若不是刻意的,恐怕没有人会知道她已经怀了孕了。而且在行刑的时候,你不觉得族长的表情令人匪夷所思么?一般而言,若是没有恩怨,是不会笑着给人行刑的。”
花汐点点头,哦了一声,觉得他观察得比她仔细。也许因为他是皇家的人,是大名鼎鼎的漱清王,所以无论干什么事情,都会特别小心谨慎吧。
花汐说:“我看楚楚姑娘真是个孝女,为了父亲居然甘愿牺牲自己的清白,这样的女子,你不觉应该敬佩的么?”
苏子陌却摇摇头:“楚楚姑娘所说的,并非是实话。”
“哦?”
苏子陌走到篝火旁边,坐下道:“梅花香十里,姑娘没有听出这句话其实是句暗语?恐怕姑娘救了个不该救的人。”
花汐一撇嘴:“这世上没有谁是该救,没有谁是不该救的。看到能救的不救,是我们的不对,但是我们救了她,她却恩将仇报,那就是她的不对了。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没有错。”
“姑娘这话的意思,倒是我的不对了。”
花汐眼一挑:“我可没这么说,你却自己发现了。”
苏子陌:“……”
于是,花汐就在谈论着莫楚楚的事情中缓缓睡去了,许是苏子陌的药都是神丹妙药,虽然还不能说全好了,但是此刻却一点也不觉得身上哪里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