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5爆炸】
B市,一切似乎都安静如常。这是个年龄很大的小区,虽然前几年的改造提升了住户的整体使用舒适度,但斑驳的墙壁、几乎爬到楼顶的藤蔓,依稀可见时光淌过的痕迹。树大多很粗,茂密的枝丫向上生长着,用绿色顶撞蓝天。几名顽童在草坪旁挑逗着院儿里流浪猫。猫儿们或坐或卧,享受着零食、阳光和抚摸。
玲子之前常来这里——猫多。她的一个身份是“青田”动物救助组织的志愿者,院儿里绝大部分的猫都被她薅去做了绝育,左耳朵缺了一角。这里有只浅色的橘猫总是与众不同,谁也不亲,只认玲子。别的地方不爱呆,独爱蜷在树杈上,居高临下地监视着自己的王国。玲子也是与众不同,不过这点我们后面再聊。总之,玲子和这只猫一相遇就看对了眼儿,她撸猫,猫粘着她,像两个特立独行的灵魂,相互慰藉。
B市并不大,只有一个刑警大队,人手不够是常有的事儿,熬夜加班更是家常便饭。只是毕业不久的玲子不知道在想啥,写了无数份申请,硬是要来这里,并美名其曰“吃苦”。当然最终也是随了她的愿,玲子顺利通过各种考核来到了刑警一支队。因为这份工作,她大概有两个月没有来过这个小区了,那只橘猫等她等的烦了,草草啃了两口碗里的猫粮,然后就傻傻的瘫在树杈上,生无可恋的样子。
这是7月15日,一点出头,午后的众人大多在熟睡,老人们搬来躺椅,慵懒地睡在阳光下。附近一栋楼的住户,把一楼改成了苍蝇馆子,到这会儿也闲了下来,只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灶台旁的蓝色煤气罐。
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火光打破了宁静,猫儿们被吓得乱窜,蓝色的铁皮在爆炸中粉身碎骨。饭馆的老板因为在门外和熟人聊天,只受了轻伤,但隔壁住户却是倒了霉了———因卧室紧挨着饭馆的灶台,倒塌的墙壁砸到了这位正在午睡的老先生,使其当场死亡。同时,本就在耄耋之年的老楼也因此变成了危房,导致一众居民只能被暂时被安置到酒店并等待赔偿。火很快被扑灭了,钢筋拧巴着斜插在残垣断壁里,刺鼻的味道还未散去,碎石头和尘土满地都是,各种嘈杂混着救护车的警报刺耳的很,那只橘猫静静得呆着,一脸疑惑地看着树下人来人往。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是玲子来到事故现场看到这栋楼后的第一想法。那猫老远就看见她,呲溜一下跳下树,奔向玲子,直接钻进她怀里。经警方现场查证,最终确定这是场意外事故,因饭馆老板未发现煤气罐泄露而导致其爆炸。同时,法医到场,死者的尸体被白布盖起来拉走了。
玲子是和她师傅王雪原一起来的。这种事故,刑警队的过来基本就是走个过场,玲子这种新人更是用不上,师傅把她赶到一边就去忙自己的了。她也毫不客气,开始这边闲逛起来,橘猫错她几步跟在后面。他们俩这儿看看,那儿摸摸,猫咪更是上窜下跳,弄得一身灰。师傅刚交代完事儿,一回头看到这俩小兔崽子,没好气的赶跑小猫,拎着玲子回到了车上,押着她回队里写报告。
煤气罐成为了杀死这个男人的最后一根稻草,而这个男人的死,亦像是个鱼钩,谁也没想到,后来的他能勾出那么多千条万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