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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一切都在变好

马上就要过年了,城里的人都回来了,周语家的熟食店生意兴隆。

“郑大娘!又来啦!买那么多你吃的完嘛!”周语的母亲周丽一边装袋一边笑着说。郑大妈接过袋子,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哎呀,这不我儿子回来了嘛!多买点东西!再说这过年了,我也懒得烧那么多菜了。你这生意真不错哈!”周丽也高兴:“新年快乐!”郑大妈也高兴地回了一句。

周语虽然身处嘈杂环境,却一刻也不敢分心,手里的笔就没停过。毕竟马上就要高考了,她要考出这个小地方,带着妈妈一起离开。

天色渐晚,周丽终于忙完了,准备坐下来休息,顺便看看女儿。周丽一边坐下一边说:“女儿啊,别老写作业了!”周丽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觉得头痛且视线模糊,差点倒下去,周语立马站起来扶住母亲,着急地喊道:“妈妈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院?”周丽的手扶着额头:“没事没事,就是一下子坐下来,血液供应不上来,老毛病了。”周语捡起刚刚掉在地上的笔,轻轻抚摸母亲的背:“那你休息着,我去做饭,你可得多吃点!”周丽轻声应答。

周语走到店面,准备收拾收拾。抬头望见外面飘着雪花,雪花漫天卷地落下来,犹如鹅毛一般,纷纷扬扬。轻轻地轻轻地落在房顶上,一会儿,大地一片雪白,好像整个世界都是银白色的,闪闪发光。雪落在地上,那么纯洁,那么晶莹,真使人不忍心踩上去。雪很美,周语觉得有人盯着她。顺着望去,是一位从没见过的少年。少年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嘴唇却像春天的花般粉嫩。他穿着单薄,神情冷漠庄严,却引人注目。他好像发着光,不知是因为他俊美还是他像神明一般的眼神。周语与他对视许久,回过神来,只觉得这人奇怪,大过年的,站在那怪吓人的。

周语继续收拾准备做饭,心里还在想着那少年:兴许,他是个不幸的孩子?看起来神色也不太好,像是几天没吃了。想到这,周语叹了口气,为自己刚刚觉得他奇怪而抱歉。刚想去寻找少年,抬头却发现已经离去。

太阳照常升起,今天的熟食店依旧生意兴隆。熟食店也只有这时候才生意好,等年过完了,这个地方就还是只有那些人了。他们大多自己做饭才安心省钱。幸好周丽是土生土长本地人,镇上的人都认识,他们自然会捧场,路过就会唠唠嗑,顺便买一点,要是外地人在这里开店,就惨咯。

凡事都有两面性,就是因为镇上的人都认识,如果你家里有一点风吹草动,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而且有些人,他就是没话说也得说。

中午忙完,周丽刚想坐下来休息,又有人来光临了。

“哎呦,你坐你坐,我就是来看看。”一位女士,穿着皮草,领着山寨皮包,一步一扭地走进,高跟鞋哒哒哒得响着。

周语放下笔,站起来:“刘阿姨好!”刘娟摸摸周语的头:“哎呦,真乖呀,在写作业呢!”周语因为闻到刘娟刺鼻的香水味而皱起眉头,但嘴上却不忘说:“嗯。”

周丽微笑着:“你老公做生意又发了吧!看你穿这么好。”刘娟捂着嘴笑:“哪里哪里!要说你就是不懂事,好端端的离什么婚呀,这孩子都快大学了,正是缺钱的时候,这时候不得靠他爸呀,光靠你一个,怎么行?”周丽低下头,尴尬地笑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刘娟又继续说:“哎呀小语呀,帮我劝劝你妈妈呀,还有其实读书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早点工作呢!这儿多好啊,大家都认识,随便介绍一个来钱快的工作不是随随便便的事?也给你妈妈省心。”

周语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非常生气,但是理智告诉她要少和这样的人辩解。于是她站起来,一言不发去店面了。

外面早已白雪皑皑,周语抬头又见昨日少年。于是周语拿了打包盒准备打包一些菜给少年送去。刚打包好,又觉得不妥:人家又没问我要,若我直接送去,岂不是打发要饭的?不过他好像刚来这个镇上,以前都没见过他……周语想了想,从自己的零花钱里拿出了五十元。

周语慢慢走向少年,心里只觉得忐忑,少年坐在对面店家的台阶上,似是发呆,似是沉思。

周语轻轻坐在少年旁边,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我妈妈在对面开了一家熟食店,嗯……新开的,需要多点人捧场,我给你钱,你去那儿买点东西好吗,我妈妈会很高兴的!”少年看着递过来的钱,眼底有一抹笑意,他的冰冷仿佛在慢慢消融:“好的!太感谢了。”说完,他轻轻接过。

周语看着这个满眼笑意的男孩,被美得说不出话来,同时感觉自己的血液流淌得很快,心里好像向往着他的美貌,又觉得他是不容羡慕的,只能瞻仰。

少年开口:“其实,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顿好的了,我爸说这里环境好,硬是要搬来,我来了发现这是真的环境好,一点都没被开发,气得我离家出走,却又不知道在哪里落脚。”周语听着他那磁性的嗓音,神圣而又美好,许久才缓过神来:“那你吃饱了早点回家吧,你家里人一定很着急。”少年点点头:“嗯,但愿……他们不会生气。”

周语望着少年的背影,又看了看对面妈妈的店面又热闹了起来:“但愿一切都在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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