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人认识的都是穷亲戚，我爸估计把能借的借遍了，一时间，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
他打了十来个电话，只要有借到钱的可能，他都愿意拉下脸来，好话好说。
不出所料的是，有的人不但不借钱，还趁机奚落了他一顿，但更多的是婉拒了他，告诉他自己家庭也并不宽裕、孩子要花钱云云，他也理解，毕竟是有了家室的人了，养家糊口不易。
至于同寝室的三个好兄弟，他也略有了解，一个当了北漂族，住地下室，靠家里接济才没有流落街头，混的比他还惨；一个回家啃老了，就差点被赶出家门，之前还问过能不能收留他，还剩下一个富二代，本来他是不想打的，可打了之后却是销号了，他彻底无奈了。
总之一趟下来，才借到两千四百块钱。
突然，他想到一个人，大学里认识的一个女孩子，手机里还留有她的电话号码，只有学校组织活动的时候打过两次，妥妥的富二代，就连那个同寝室的富二代感觉都没她有钱，可怎么开口呢？
而且非亲非故的，人家凭什么借你钱！你还是三岁小孩吗？醒醒啊，大牛！
然而，就像是鬼迷了心窍，他还是缓缓地打下一行字，
“你好，还记得我吗？叶洛云，我是徐言，最近有些困难，能借我一万块钱吗？下面是我的卡号......”
打完这几句话后，按下了发送键。
似乎消耗完了所有的力气，然后笑了起来，大牛，你真的是疯了。
没错，徐言喜欢叶洛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所谓的一见钟情，她长得极其漂亮，身材高挑，五官精致，气质高冷高冷的，仿佛不食烟火。
算了，理由其实就是她人长很漂亮，见鬼去吧，什么一见钟情，只是他的见色起意罢了，馋她身子，就是这么简单。
呼，这一次就当作是断了心里最后一丝的念想吧，放弃一切幻想，搞钱才是正事。
吃完奢侈的蛋炒饭，打开手机一看，果然，没有任何回应，我被当作骗子了吧！她不会告诉别人了吧？那到时候大学聚会也不好意思去了。
匆匆地洗了个冷水澡，躺在床上，抬眼看了一眼手机，刚好凌晨，一身疲惫袭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滴答、滴答、、、“刚躺下一会儿的徐言，耳边突然传来水龙头水滴下的声音，格外地清晰。
可他实在太困了，他一动也不想动，一晚上也流不掉多少水费，就让它这样吧！
可似乎过了一会儿，滴答滴答的声音停了，耳边传来有人洗澡的声音，花洒的水哗哗地流出。
这我可不能忍，水费不要钱吗？三块钱一吨呢！
他啪地一声开灯，眯着眼睛稀松的睡眼，打开昏暗厕所门，哪还有人洗澡啊！地上还是干的，估计是外面漏水的声音传下来了。
一阵困意袭来，他躺在床上一会儿就睡去了，可这时楼上传来了弹珠滚落的声音，还伴随着小孩子咯咯咯的笑声，非常的诡异。
“楼上真是太吵了，这大半夜大人也不管管。”嘟囔了一句，没起来，打算明天再去楼上提意见。
“嗯，什么味道？”鼻子突然闻到了烧焦的味道，电线胶布和烤肉的烧焦味混合在一起，非常的刺鼻。
“我去！着火了？”
这一下他一下子就醒了，掀开毯子打开灯，石灰粉刷过的白墙上好像有几条黑色的人形影子在痛苦地扭动。
用力地揉了揉眼睛，哪里有什么会动的影子，分明是墙上映出来的树影罢了。
他倒是没往灵异那方面去想，作为接受过马克思教育和坚定的无神论者，迷信的说法从来都是站不住脚的，其中很多都可以用科学的原理来解释。
他拿起枕头上的手机，“已经四点半了啊！”
刚想放下手机，却是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
有两条短信，一条农业银行发来的，另一条则是叶洛云的！
“记得还我！”
她真的借了我一万块钱，不过他倒是没有自作多情，而是觉得她真的是完美的人，不但人长得漂亮还心地善良，这才称得上是女神，不知道将来会便宜了哪个王八蛋！
这时，他也没有了睡意，到厕所里洗了把脸，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地上居然还是湿的，昨晚他记得明明的干的，他看了一眼没关的厕所窗户，估计是南风天，湿气太重了。
洗完脸的徐言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太憔悴了点，脸上似乎蒙了一层灰色，有点纵欲过度的样子。
天地良心啊，他天天累的跟狗似的，哪有心思看片，不过这黑眼圈似乎太严重了，考虑着是不是歇息两天，不为别的，就是担心自己扛不住。
不过这个想法立刻就被否定了，自己还年轻，再累也扛得住，更何况家里还在还欠着债，要是不早点还清，爸能把自己活活累死。
五点半左右，他来到了一个早点摊，老板是个中年汉子，佝偻着背低头细细簌簌地忙着。
“老板，来两个馒头和一杯豆浆！”
他找了个矮凳子坐下，看着面前的桌子，上面好像被什么砍过一样，横七竖八的刀痕，有点像卖猪肉摊子上的案板。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多心了，怎么自己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一抬头，一张枯瘦的老妇人映入眼前，他吓得脸色一白，一屁股坐在地上，尼玛，这老太太别凑这么近啊！老子心脏病都能给你吓出来。
“咯咯，年轻人这么早出门啊！”
老太太说话卡着嗓子一样，像是以前卡了的磁带一样，听了让人很不舒服。
“是啊，待会要去上班呢！”
回应了一句，徐言看到面前的两个包子和豆浆，有些奇怪，自己怎么没注意到老板什么时候拿过来的，算了，肚子还饿着呢！
他拿起包子咬了一口，嗯？居然是冷的，还有点腥气，忍不住吐在地上。
他转过头看向摊子，老板和老婆婆都已经不见了，把包子凑近眼前一看，上面居然有活着的蛆虫在蠕动，甚至有的已经断了半截。
尼玛，刚刚自己咬的居然是这个玩意，还好没吞下去，又低头看了眼豆浆，哪里有红色的豆浆啊，红糖加再多也没这么红啊，一股铁腥气味直冲鼻腔，这踏马的是人血吧！！
“啊....!”徐言再也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喂，醒醒！”有人摇着他的身子，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
自己原来并不是在诡异的早餐摊子，而是坐在公交站的椅子上睡着了，周围一群人看着他，想到自己刚才无缘无故大叫起来起来，忍不住有些尴尬，急忙跑开了。
“实在太丢脸了！”他对刚刚的噩梦不以为意，小时候自己做过的噩梦也不少。
到了银行柜台，把两万二千块钱转了过去，心里总算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