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寒忽然就没由来的揉了揉默默的发顶,那宠溺的神情像极了陈铭威。
他的口气像个大哥哥一样的对默默说:“好,跟你说!”
“他们在美国很好,夏灿阳的病很有希望治好,但是短时间内他们不能回来。”黄秋寒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车子。
“完了?”
默默扑闪着大眼,眼巴巴的看着黄秋寒,可没想到他三两句就说完了。
“啊,完了。”
黄秋寒一脸无辜的看着默默。
默默觉得自己嘴角不自觉的抽搐着,她白了黄秋寒一眼,这算什么消息嘛,她看着他帅气脸上洋溢着的笑脸,真有狠狠抽他一巴掌的冲动,不过看在他帮了她很多忙的份上,最后还是忍下了。
黄秋寒注意到默默想杀人的表情,他大笑:“抱歉,我知道的确实只有这么多了。如果再有新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默默撇撇嘴不置可否。
之后一路无话,黄秋寒轻车熟路的将送默默到了她家楼下,默默正在惊讶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家,就看到陈铭威的车子从另一方向驶到了楼下。
黄秋寒也注意到了陈铭威的车,他心里明白,有些事即使是他想做却不能做。
“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默默下车的同时,陈铭威的车也停好了,而黄秋寒的车却没有一丝停留疾速驶离。
“默默.....”
陈铭威注意到站在不远处的默默还有疾速驶离的宝马7系,如果他没有看错,那是黄秋寒的车。
“不是说不来了吗?”
当陈铭威走近默默,默默不解的询问着。
“还是放心不下你,所以忙完就来了。”他接过她手里的包,揽过她的肩,一同向楼上走去。
“今天有跟你们园长提辞职的事吗?”
“哦,那个啊,没有。”
默默不知道为什么,答话的时候突然有些心虚,她小心的斜睨了陈铭威一眼,看他没有生气的意思,心下才放开了些。
陈铭威知道以默默的性格她是一定不会提辞职的事的,他就是故意要问她一下,想看看她会怎么回答。
现在事情已经提上了日程,如果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让默默离开,他也不会安心放开手脚去做,看来只能明天去疗养院再想办法说服默默了。
当晚陈铭威没有再提起辞职的事,默默也放心不少,她总是有种奇怪的感觉,陈铭威让她辞职的事并不单纯,却又想不通她辞不辞职到底会怎么样。实在是太困倦了,虽然没吃什么东西却也不觉得饿,喝了一杯陈铭威热的牛奶后,默默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依旧是陈铭威做好早餐叫醒了她,两个人开着车子来到城北的疗养院。时值六月初,清晨的阳光安静而美好。疗养院处在城郊,这个季节正是所有植物展现绿意的时节。
默默打开车门,瞬时间一股夹杂着泥土芬芳的清新空气飘入鼻翼。她深深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喉咙里不自觉的发出舒适的声音。
“嗯…”
陈铭威将车子停好,从后面看着她慵懒如猫的身姿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欢,他情不自禁的在后面环住她的柳腰,又是那个淡淡的让人心安的烟草味道,虽是喜欢却碍于现在两人在外面,默默嗔怪道:“快放开,让人看到啦…!”
听她这么说,陈铭威不但没有松手,反而拥的更紧了,“谁愿意看谁看,谁看谁羡慕。”
这个时候一辆黑色宾利车驶来,停在了陈铭威的车边。司机没有下车,副驾驶位上下来一个身着灰色西装助理模样的男人,他来到车子后座,恭敬的打开车门。
车门开启默默跟陈铭威同时望去,只见一个五十左右岁的中年男人从车里下来,他身着白色的休闲套装,脚上穿着路易威登的限量版跑鞋,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他头发浓密,五官立体,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颠倒众生的型男。
即使这个年纪看上去仍然是英气逼人,岁月的沉淀带给他一种浓烈的沉稳气息,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的气场仿佛是俯瞰众生的君王般。
男人注意到默默跟陈铭威在看他,轻启唇角露出一丝笑容。默默微微颌首,向他点头致意。陈铭威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这个人似曾相识。
男人没有过多的停留,助理跟在他的身侧,两个人向疗养院的办公楼走去。
“我们也走吧…!”
默默的声音把陈铭威从恍惚中拉回现实,他没有说话,牵着默默的手,两人向着陈芳庭住的楼走去。
这个时间疗养院里刚刚吃过早饭,因为天气很好,所以陈芳庭由人陪着在花园里晒着太阳。
默默很陈铭威看了看她的房间,这里需要的东西一应俱全,所以他们每次来都不用带什么东西。
只是房间桌上多出来的花瓶,跟母亲最喜欢的白玫瑰引起陈铭威的注意。母亲喜欢白玫瑰没有几个人知道,知道她住在这里,与她相熟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难道是余致远找来了?想到这里他顿时心惊,母亲的状况刚刚好转,如果余致远真的找来,他害怕母亲会因此受到刺激。
转念又一想,不对!母亲这些年住的疗养院除了最初的一间,后来所有的都是用假名和假的身份证登记的,不应该会被别人发现。
那又是谁呢?难道是莫璃阿姨?不行,他实在放心不下,于是对默默说:“你先去花园里看妈妈,我去院长办公室一趟,过一会儿去找你。”
默默点头应下,两人分道而行。默默顺着护工的指点,来到疗养院后面的花园,远远的她看到陈芳庭坐在木板长椅上晒着太阳,她的身边侧坐着一个男人,默默没有看到男人的全脸,只是看男人穿着的衣服,怎么好像是他们在门口停车区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她看到陈芳庭笑靥如花,前所未有的快乐表情出现在她的脸上,两个人不时在低声说着什么,两个人的举动和谐美好,默默忽然就不想走过去了,她怕打破这样安静恬美的气氛。
这时,长椅上的男人感觉到有人注视转过头看向默默,他突如其来的目光让默默有些慌乱,好像她是个偷窥的小人般。
默默尴尬的笑笑,男人没有怒目而视,脸上也没有愤慨的表情,他只是笑笑,对身旁的陈芳庭说了些什么,然后起身朝默默走过来。
见男人朝自己走来,默默显得有些局促。
“你好…!”
男人的声音浑厚低沉,磁性悦耳。
“你好…!您是…?”
男人给人的感觉亲和有加,默默也好奇陈阿姨怎么如此乖顺的待在他的身边,要知道自从她病后,她对陌生人都是很抗拒的。
“我是这家疗养院的新任院董。”
听了他的回答,默默还是不明白,他是院董跟陈阿姨可以乖顺的待在他身边有什么关系,她刚想继续问下去,先前那个穿着灰色西装的助理来到他们身边。
“林董,南非那边的客人提前到了,您看.....”
被叫做林董的男人随即会意,他转过头对默默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亲情是最好的治病良药,你们应该多陪陪她。”
他说着,回头望了望正在仰首看着天空的陈芳庭,然后跟助理一前一后的消失在了默默的视线里。
默默走过去坐在陈芳庭的身边,男人最后说的那句话,还在默默的脑海里盘旋。这时陈芳庭忽然转过头,原本精神萎靡的神色有也有了转变。
“你来啦…!”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看着默默,笑容像孩子般天真无邪。
“什么?陈阿姨,你说什么?”
默默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陈阿姨竟然跟她说话了。只是她没有答默默的话,依旧是那样天真无邪的对默默笑着,默默忽然明白男人走时说的那句话。她握上陈芳庭的手,陈芳庭看着她,没有拒绝被她握着,反而笑的越发柔和了。
陈铭威到院长办公室询问院长最近有什么人来看过妈妈,得到的答复是莫璃阿姨确实来过,花是她带过来的,得到答复陈铭威放心不少,只是他不知道,他看到的白玫瑰并不是莫璃带来的。
跟院长打了招呼说准备近期给妈妈转院,院长的态度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不想让他妈妈转院。
虽说妈妈在这里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近期情况也好了不少,却也不至于让院长这般挽留啊,陈铭威心下打鼓跟院长推说会再考虑一下就离开了院长的办公室。
他来到花园里的时候,看到默默跟妈妈正并肩坐在长椅上晒太阳。
“默默....”
闻声,默默跟陈芳庭一起转过头去。陈芳庭看到陈铭威,开心的像个孩子似的马上站起身来朝他扑过去。
“儿子...!”
听到她的话,陈铭威微微一愣,他有多久没有听到妈妈喊他‘儿子’了。
“妈...”
他也顺从的应了她一声,陈芳庭从他的怀中抬起头,这时的她眸色比之前清亮了许多。
“儿子,我想你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