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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多年以前,当李梦远在星火中学读初三年级的时候,她曾经在庆祝元旦联欢会上用电子琴演奏了一曲《致爱丽丝》,并且跳了一支《反弹琵琶》舞蹈,她记得那时的她,在没有舞蹈装可穿,没有化妆的情况下,用自己汹涌的热情去抵抗住朔冬寒气的侵袭,跳了自己喜欢的自学舞蹈。那时,她梦寐以求着,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站上一个巨大的舞台,周围被无数彩灯照射着,她可以穿上最美的舞蹈服,化上最精致的妆容去再跳一次自己喜欢的舞蹈该有多好啊。那时的她,一定是“绛唇珠袖两寂寞”,“妙舞此曲神扬扬”,一定是“回裾转袖若飞雪”,“翻身入破如有神”。

而接近十年后,她终于有机会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而帮她实现这个理想的人便是她后来的男朋友孟星黎。自从李梦远来到西安认识孟星黎后,渐渐和他关系熟络起来,就无意间给他说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些事,于是,在他们认识的这一年秋天里,正值李梦远过生日,一天下午,下完班后,孟星黎说要带李梦远出去过生日,李梦远就愉快地答应了,心想也无非是一起吃个饭吃块蛋糕而已,结果,他开车把她拉到了一家剧院门前停下,李梦远想莫非他要带自己去听一场音乐会吗,这对她而言倒比一起吃饭更有趣,结果,当她走进剧院时,却发现剧院里边悄无一人,但舞台上却有一个大荧幕亮着,屏上呈现的是一幅自己平时辅导班弹琴的照片,舞台周围也似乎做过简单的布置,气球,彩带,鲜花,还有“生日快乐”的标语,而在台下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盒蛋糕和一个书包,还有一些道具,剧场里播放着《致爱丽丝》的音乐,充满了和谐浪漫的气氛,而正在李梦远感到诧异的时候,从舞台幕后却走出了她的四位同事,一起过来迎接他们。孟星黎走到桌前,从书包里掏出一套舞蹈装,深情地对李梦远说:“你曾经渴望有一天能够站上大舞台去跳一次你喜欢的舞蹈,唱一首你想唱的歌,今天趁你生日之际,我临时租了两个小时的剧院,可以去帮你实现这个梦想,我们一起在这里给你过生日,你觉着满意吗?”内心狐疑的李梦远听到这句话后早已惊喜感动得不知所措,她的眼珠里渗出温暖而湿润的泪水,望着眼前这个心思细腻的男人,温柔地点头道:“很喜欢,很惊喜,谢谢你。”

一会儿,李梦远从舞台后化妆间走出,一副精致的妆容配上迷人的舞蹈服装,果然是“绛唇珠袖两寂寞”,于是,她缓缓地举起玉臂,拨开纤手,随后徐徐移动着步子,提起脚尖,可是,当她这个时候要开始起跳时,脑洞里却布满一片空白,昔日跳舞时的动作要领已经全然忘记,于是,她不得不重新在网上查找到《反弹琵琶》的视屏,仔细地看了一遍,便跟着音乐节奏重新模仿着视屏动作跳起来,试图找回小时候的那种状态,可是,一切都是徒然的,她并没有做到当年梦想的“妙舞此曲神扬扬”,也没有做到“回裾转袖若飞雪”,更没有做到“翻身入破如有神”,她任凭花尽多少心思,也找不回曾经的天赋和灵感,昔日熟悉的步调在现在已经变得尤为蹙脚,无奈在经历了几回一旋一转的舞蹈后,她竟生疏地跌倒在地上了。

有些理想,一旦错过了一段最佳的开花季节,任凭以后有多少春风,也不会再次生长得如当初般艳溢香融,蹊覆满园。

李梦远被众人扶起,含蓄地安慰着她,随后,他们一起在舞台上唱歌跳舞,吃蛋糕,许愿,为她去过上一个与众不同的生日。

走出剧院后,他们几人又随意地吃了顿简餐,随后就被孟星黎载着顺路送回家去。然而,当其他同事一个个被送走,只留下李梦远时,李梦远却发现自己的钥匙不见了,仔细一想,觉着可能是在今天上班弹琴前,她用钥匙链上的指甲刀修剪了下指甲,随后可能把钥匙扔到桌上或随意放进抽屉了,于是,她不得不回公司去取一次钥匙。

随后,孟星黎便开车又把李梦远带回了公司,可是,她却在公司没有找到钥匙,难不成她把钥匙丢在路上了?这让她顿时心里十分着急。孟星黎知道情况后,就说实在不行她可以跟他去他家里边住,明天再找也不迟。可是李梦远由于没见过孟星黎父母,并不想如此仓促地去他家,于是她就嗫喏着声委婉谢绝了,她说就让她在公司里边呆一夜吧,孟星黎知道公司并没有可以睡人的地方,在这里呆一夜很容易着凉,也影响睡眠质量和精神状态,于是就说她可以去附近找家宾馆住,李梦远又无奈地说自己没有带身份证,于是,孟星黎征求她的意见说可以用自己身份证去开一个房间让她去住,李梦远不置可否。

头顶猛然响起了一阵惊雷,从车窗外望去,绵绵冷雨从天空絮絮泻下,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李梦远不觉打了一声喷嚏。一会儿,他们来到了一家酒店门前,孟星黎让李梦远在座位上先等一会,自己去开好房间后再来接她。可是,等孟星黎再次出来接着李梦远去酒店房间时,却被酒店前台管理人员拦住了,孟星黎遂找借口说李梦远是自己女朋友,忘记带身份证了,于是只能用他的去开房,前台说没身份证登记不能入住,随后,李梦远打开手机相册让前台看了下身份证照片,问这样去登记下信息可以吗,前台便勉强着允许了。

窗外的雨声愈发浓重而缠绵起来,惊雷亦时起时伏,孟星黎看到李梦远清纯的脸颊上微微泛起一丝恐葸的表情,不觉心疼怜悯起来,而这种心疼的情绪一旦产生,随之他的内心里就萌生出一种想去拥抱她的念头,而这种念头迫使他觉着自己深深喜欢上了李梦远,这种喜欢又迫使他想进一步去接触她,于是,就像写文章一样需要起承转合,谈恋爱应该也需要把握这种节奏,他觉着自己跟她的关系已经很熟络了,算得上起了,而他为她过生日并且过于热情地去关心她,时不时还用暧昧的语言去暗示她,可谓算得上承了,那么现在这种境遇里,他该怎样去做到转呢,于是,他首先去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视,让气氛变得不至于那么紧张,随后,他借口为她擦被雨水稍微淋湿了的头发或者在说话时有意无意地去和她发生肢体接触去看她的反应,一会儿,便开玩笑地说:“既然你现在已经是我名义上的女朋友了,我就不能再冒雨离开酒店不回来了,不然会给别人落一个冷落女朋友的渣男形象,那今晚不如我也呆在这里吧,你安心在床上做你的美梦,我也安心趴在桌上打我的呼噜,咱两都不去占各自的便宜,咋样?”李梦远蔑笑道:“谁占谁的便宜,你还没有向我表白,就像流氓一样浅不知耻地给别人说我是你女朋友,已经占了我的便宜了,还想咋占便宜?”孟星黎看着李梦远可爱的假意愠怒的样子,从她的眼神里似乎读不出任何愠色,反而似乎充满了某种挑衅和期待,并且在含羞等待着他的反应。孟星黎会意后,就近身一部,含情脉脉地说:“既然你说我是流氓,为了让自己不冤枉,我只好让它实至名归了”,语尚未毕,孟星黎已经去用舌头锁住了李梦远的绛唇亲吻了起来,李梦远始而半推,继而半就,终而也用双手抱住孟星黎的腰去迎接她渴望已久的爱情。孟星黎说:“我不立海誓山盟,但愿能永生与你心心相印。”李梦远说:“希望真诚的爱和陪伴能是你对我最长情的告白。”孟星黎热泪盈眶,内心早已翻江倒海,他不断地搂着李梦远去亲吻,用手抚摸着她的躯体,去试图解开她的玉带,进一步去酣畅淋漓地表达他对她的爱意,可是这时,李梦远却伸手阻止了他,深情地望着他说:“待我们彼此的爱情之花能真正掌握它的命运的时候,再让它去结果好吗?”孟星黎望着她水一般的纯粹的眼睛,内心的火苗渐渐平稳,就搂着她满怀爱意地说:“当然好,我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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