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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当李梦远在毛老师夫妇的帮助下在深圳大学做了保洁员之后,她在一年时间里,学习了很多她感兴趣的文化知识,提高了钢琴演奏技能,也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这让异地漂泊的她心间初次体验到了温暖的归属感。然而,在她所遇到的人中,却也有一些道貌岸然之徒,在她心上留下惊骇不已的魅影。

譬如,她在一次听音乐会的时候,认识了深圳大学一位声乐系的男生,叫乔易迁,两人因为有相同爱好,所以在偶然的攀谈中关系日渐亲密,李梦远同时向这个男生隐瞒了自己身份,说自己是中文系在校大学生,只是爱好唱歌弹琴,希望能和他相互交流,共同进步,于是,二人之间关系便亲近起来,不过,自始至终,李梦远始终把乔易迁单纯当作朋友,并不曾想越过友谊的界限进一步发展感情,然而,在乔易迁这里,他却觊觎李梦远清纯的外表,似乎对她产生了非分之想。于是,日久,乔易迁开始带李梦远出入一些休闲娱乐场所,李梦远虽不大情愿,但也出于友谊并不曾拒绝。

然而,一次,乔易迁带李梦远去了一趟酒吧。在多彩炫目的灯光下,一群狂热的人们扭动着身姿,嘶喊着口号,海饮着啤酒,在释放发泄着内心的狂躁情绪,陌生而暧昧的交际,轻松而肆意的肢体接触,直白到肉麻的情话,“局部真理”的着装……一切在这里都显得司空见惯。乔易迁邀请李梦远一起跳舞,李梦远只好半推半就着答应,结果乔易迁内心的火苗愈发焰动起来,想假借跳舞之名来撩开内心的束缚,并想以此来尝到某种甜头。然而,偶然之间,李梦远看到了乔易迁手机上的一张全家福照片,瞳孔的刺激传递到大脑后,带给她的是史无前例的恶心,于是,她终于忍不住去了趟卫生间,口腔像打开的水龙头一般呕吐起来。随后,她荷着一抹眩晕和醉意遁离了酒吧,就像蒙冤的鬼魂渴望逃离地狱那般急迫。

当一个人在华街上踽踽行走的时候,满世界的喧闹顿时寂静了许多,内心密集的流离感一旦汛期,向归之心仅仅在一瞬间。就在这一瞬间,李梦远急迫地渴望离开深圳这座繁华都市回到农村老家去,就在她看到乔易迁全家福上出现那个曾经玷污过她的中年男子的照片时,她突然觉着整个城市和自己都一样肮脏。

怀着这种急迫的心情,李梦远大步流星地向毛老师家走去,然而,在路上,她却又一次碰见那个令她心生梦魇的中年男子,他正搂着一位妖艳的姑娘在一家蛋糕店里买蛋糕,店里围拢满了人群,都在惊叹着这块价值1314万的蛋糕是不是真地要被眼前这位绅士赠送给这位妖艳的姑娘。李梦远见状立马急匆匆地走开,生惮自己再次被魔怪附了身。路过天桥时,他看见一位蓄着长髯的老爷爷在摆摊拉着二胡,这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爷爷,于是,她从手腕上抹下乔易迁赠送给她的名牌手表,又从兜里掏出与乔易迁请自己吃饭所花费的等额的钱一起投进罐子里,随后她才转身从容地离去。

李梦远回到毛老师家,不久就决定要向他们告别了。离别之际,李梦远给毛老师的女儿弹了一首她最喜欢的曲子《致爱丽丝》,并且,她还给她画了一幅画,画面上,小女儿静静地坐在阳台边的钢琴架前,她双手娴熟地弹着钢琴,一轮明月在天空中升起,飞泻着点点清辉,琴声在高楼上盘旋,在天空中回荡,吸引着无数的鸟儿飞来聆听。李梦远偶然想起她孩提时代画房子的场面,她想,这个女孩的未来应该是她从小到大所梦想的未来吧。随后,李梦远给毛老师和杨老师送了两盆花,一盆是粉色的康乃馨,一盆是白色的百合花,她想以此来表达她对他们二人的感谢,并希望他们家庭能生活美满,百年好合。而杨老师和毛老师见挽留不住李梦远,他们也打算赠送一件礼物给李梦远,本来最适合送她的是钢琴,但是李梦远由于路途遥远便拒绝了,于是杨老师便给李梦远赠送了一本《刺猬的优雅》,并且在扉页上写到:“最是书香能致远,腹有诗书气自华。”

杨老师告诉李梦远,如果有事情来到深圳,可以来他们家玩,希望彼此能经常保持联系。

生活的真谛,也许是当你经历过一番所谓的挫折和逆境,体尝过一番身心的打击后,依然对她一见钟情,“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在时间的沙漏里,那些不论是痛苦的亦或是欢乐的记忆都会成为曾经对岸的脚印,现在此岸的风景,人们可以通过回忆的方式去观赏它,却再也不能重新把脚伸进去,踏踏实实地再踩一次曾经的路。

一朵孤独地盛开在沙漠里的花,即使不会春色满园,亦或是下自成蹊,但她本身依然散发着清香,诠释着生命之歌。

终于, 一群飞鸟从天空中掠过,俯眼看了下这座繁华而寂寞的城,随后不做任何滞留地飞走了,身后留下一抹深嵌进时空中的看不见的痕迹,但是看不见痕迹就意味着没有在这片时空中存在过吗?

不是。李梦远会永远记住有关这座城里这段时空中的刻骨铭心的记忆,并且带着它们一路成长,一路感恩,一路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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