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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元旦收假后,虽然不久就快要放寒假了,但是李梦远自从听了父亲的谈话后,她果然暂时抛开了音乐艺术方面的一切学习和活动,一股劲儿全钻进文化课学习中去,她的学习成绩也果然取得了明显的进步。然而一周后,她和白书望都听到了一则不好的消息,那就是学校领导公开在全校师生面前对王安生顶撞班主任老师一事进行了严格地批评,而王安生因为此事竟然决定辍学。

周五下午放学后,夕阳还没有沉下山去,天空镀着一层淡淡的红铜色,王安生在教学楼下等到了初一的弟弟王安平和白书财,又叫上了初三的白书望和李梦远,他提议五人一起到乡上饭店去吃炒面聚一聚,结果发现他们每人周内攒下的零花钱花得都所剩不多了,吃不起炒面了,于是最后决定把钱全凑起来去商店买了一些零食,然后他们五人就去新建不久的乡文化广场上去聚,他们围圈坐定,零食被放在中间,可是谁都没有说话,都等待王安生揭开那块令自己疼痛的伤疤。

徐久,王安生才撂出一句话:“事情大家可能都略有耳闻,我决定了,辍学去西安打工去,反正迟早也考不上高中,坐在学校是浪费时间哩,还不如出去见见世面。”

原来,元旦收假后星期一,王安生的班主任兼物理老师喝醉了酒,他在课堂上讲解物理试卷时顺便抽查同学们假期作业,就向王安生那一列的最后一位同学提问了一个问题,结果那位同学因为紧张回答得不够全面,于是班主任就走到他跟前对他拳打脚踢了一番,又站在倒数第二个同学旁边提问,结果那个同学直接被老师吓得一开口就结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于是他又比上一位同学更重地挨了一顿打,就这样,老师一直从倒数第一位同学打到了第二位同学的王安生,王安生因为个头较高但是近视眼坐在了第二排,老师见他身体强壮,就用力朝王安生胸口砸了三拳,又甩手掴了他四巴掌,把他的眼镜直接打地飞到了前门边腿摔断了,接着老师又去提问王安生前边的同学,是一位比较瘦弱的小女生,在班级里学习很好,每次考试成绩都在前三名,老师就走上讲台等着她完整无漏地回答正确答案,谁料这个女生也仍然心有余悸,开口也不知所云,老师直接气疯了,就走下讲台一巴掌直接把她打倒在地,待女孩还未站起身来,又一脚踢在了女孩背上,女孩一个趔趄复摔倒在地上,鼻子也在讲台上磕破了,鲜血如溪流般逐渐渗出。这时,王安生看不惯了,就用嘴小声咕哝了一句:“土匪”,结果却被老师听见了,老师就一边摩拳擦掌一边走下讲台问王安生骂了句啥,王安生自知难逃毒打,就索性豁了出去,理直气壮地说:“我说你是土匪,咋地?”于是,老师就大步跑过来揍王安生,而王安生则见机就跑了,老师追着王安生在教室里边跑圈,可是怎么也打不到王安生,还被王安生抽出来的一条凳子给绊倒了,这时,老师就走上讲台,用手指着同学们怒不可遏地骂道:“我把你们这些混帐东西,还反了不成了,王安生按明天给我把家长叫来,不然你就从这个教室滚出去,以后永远也别想进来”,老师骂完之后把教案在桌子上一摔,随后夹在胳肢腕下手叉着裤兜忿忿走出教室。第二天,物理老师上课时,王宝粮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来了,他是被班主任打电话催来的,尚不知王安生犯了什么错,就在楼道里等着老师讲完课后出来询问,老师把王宝粮晾了一会,就喊着王安生走出楼道向王宝粮说明情况,王宝粮没等老师说完,就用巴掌开始打王安生,一边打一边骂:“我把你碎嫖客日下的,一天还反了你了,屄嘴一天就长得很。”教室里出现一片笑声。王宝粮继续打骂着王安生,等待班主任劝和,班主任等到下课铃响了,觉着差不多了就此作罢,只是吩咐家长以后要好好管教孩子,吩咐王安生给他写一篇八百字检讨。王宝粮回家后,王安生坐回教室里,耳边流言四起,有哂笑王宝粮叫花子模样的,有叫王安生“嫖客种”的,有说王安生看上了坐在他前边的女生的,有说王安生“大义凛然”的,有骂他自不量力的,有说他“?毛再长也长在裤裆里面”的,而随后学校领导也知道了此事,在公开场合便常喻引此例来为他们的理屈词穷解围,比如说到遵守纪律时就说不能像初二某位王同学一样顶撞老师,比如说到禁止早恋时也提到不能像初二一班一位顶撞过老师的同学一样去早恋,比如说到讲究个人卫生时就提到不能像某年级的某同学的父亲一样被同学们戏称“王叫花子”,于是,王安生在教室里呆了四天就感觉度日如年,他不想以后再忍受这样的日子,况且觉得自己班级二十几名的学习水平迟早也考不上高中,与其在这消磨时间不如从此辍学去打工,多赚点钱还能帮助弟弟好好学习。

众人听到王安生的话后,白书望最先理智地对他劝说道:“安生,我也懂你的苦衷,但是既然事情已经这样子了,我劝你还是去理智地对待,你与其有这狠劲辍学,何不用这狠劲去忍耐挫折,然后好好学习,真正学出个样子来,到那时你将向所有人包括你自己证明一切,人必须足够有韧性才能成就一切,必须从哪里跌倒再从哪里站起来才会征服所有人的心,虽然我没有经历你这些挫折,但是我觉得你现在还是有些意气用事,咱们身在这个环境中经历这样的遭遇是必然的,也是可以原谅的,只有我们克服一切困难走出这个环境,才会看到更广阔的天地,拥有更远大的视野,而对我们来说,学习则是走出这个环境的最佳方式,就算你现在辍学出去打工,可能马上会赚到一些钱,但是你也可能在很大概率上永远走不出束缚咱们的这个根本性环境,如果不能从根本上改变,只能是隔靴搔痒,起不到大的作用。”随后,王安平也说:“哥,我不能像书望哥那样说很多大道理,但是我觉得他说得在理,你应该再考虑考虑,我觉得咱爸确实有很多不对,老师也有很多不对,我理解你的苦衷,但是我们也应该顺从我们的老师和爸爸,他们都是为我们好,只是方式过于极端而已,你现在出去就打工,我也会感到一丝愧疚,这样你和咱爸的矛盾也会越积越深,这可怎么好,再说,你也得把初中毕业证拿到手啊。”李梦远听完他们的话,对王安生说:“安生,不管你如何选择,我都会支持你,但是我觉得就算你要真的辍学也应该缓缓,再等两周仔细考虑清楚再作决定,有时候可能我们确实不够理解父母或者老师,但是也许他们心里是有我们的,就像我爸一直不支持我学习艺术,以前我很讨厌他,但是现在也不那么讨厌他了,有些事情和感情我们需要用时间去理解,所以我劝你再拖延几天再做决定吧。”而白书财听完他们的话后只是一味地点头表示赞同,他没有从正面去劝说王安生放弃,只是从反面说大城市生活可能会很艰难,我们这些年连个县城都没去过,更何况西安市,万一出去被骗了咋办,所以劝王安生还是要慎重,随后他又语锋一转,辩证地说,尽管外边城市可能混起来很困难,但是只要人敢于去闯,也会闯出来一番天地,改变命运不一定要靠读书,所以王安生如果决意要辍学打工,他也是支持的。

王安生听完众人的劝说后,不觉限入沉思,半晌才说:“大家说的这些话都有道理,可是我思来想去我就是个喜欢冲闯的人,一旦我看不惯一些事情,就不愿意去刻意迁就,安平你还记得咱家那只被父亲杀掉的小黑吗,我就希望自己将来不要成为一个坐等命运安排而肆意任人宰割的人,我愿意自己去闯去拼,而不愿意被动地听受命运的安排,我要靠自己走出笼子自己咬断缰绳去生活下去,如果我侥幸成功了,我会很高兴但也不会过分激动,而如果我失败了,我也不会特别沮丧,因为这些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多大的肚子吃多大的蒸馍,我既然自己选择了命运,所以不管结局咋样我都无怨无悔。我很感谢你们能够这么关心我支持我,从此以后虽然我们要走不同的道路了,但是希望我们能永远保持这份感情不变。”

大家见王安生态度坚决,执意要辍学去打工,也就不再作劝诫,于是就祝福他一切顺利。李梦远这时提议大家一起唱一首歌,于是他们就笑着一边吃着零食一边唱起歌来: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曾经多少次破灭了梦想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颠

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曾经多少次破灭了梦想

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颠

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就像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像矗立在彩虹之颠

就像穿行在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日光寥落,他们五人唱完歌后,李梦远就走回家去,其余四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去,朔风吹得他们浑身打颤,可是他们依然迎着风快乐地向前骑着,一起去追寻那怒放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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